“好了。”吕大夫甩了甩手,一副轻松模样。
宋毅可怜巴巴地看着宋勉,“公子,你刚才说的话还作数吗?”
宋勉扭过头移开跟宋毅对视的目光。
“公子,其实我还没好利索。”宋毅捂着左胳膊说。
“但你伤的是左胳膊啊。”宋勉笑着说道。
宋毅不想识字想偷懒几天的愿望并没有落空,因为当天夜里宋勉便发起了高烧。
天还没亮宋毅便起来了,看着之前公子给他写的大字坐在书桌前,昨天晚上事情太多公子忘记考他了,今天一定是会补上,他还是认命吧。
等到天一亮宋毅便拿着纸笔走到了宋勉房门前,敲了敲门没人应声,宋毅心中疑惑公子每日温书可勤快了,今日不该这个时辰还没起呀。
“公子,我来找您识字来啦。”宋毅提高音量说道,说罢,还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声音。
难不成是还没醒,宋毅想着。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宋毅端着早饭再次站到了宋勉的门前,平时公子都是和方老爷一起吃的,但是今日方老爷身子有些不舒服,怕过了病气给公子,便在自己房间里吃的。
“公子,吃早饭了。”宋毅站在门前,看着盘子里的包子直回味,这家客栈的包子真好吃,皮薄馅大的,他刚才一口气吃了六个,唔,都有些吃撑了。
半晌屋里也没有动静,宋毅觉出有些不对劲,把手里的盘子放在一旁,忙跑着去找客栈的伙计。
门是从里面栓上的要想打开他的去找专门的人才行。
伙计也很谨慎先是确定了宋毅和宋勉的关系才不慌不忙地拿出几根铁丝,相互别在一起,从门的缝隙中伸过去,凭着感觉勾到门闩,左扭扭右扭扭的,不一会儿门便打开了。
哟呵,这手艺不错哈,宋毅看着伙计手里的铁丝眼睛里冒着亮光,他要是学会了这门手艺,以后就偷偷溜进公子的房间在他脸上画小王八。
“公子?”宋毅推开门走了进去。
见宋勉躺在床上缩在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宋毅惊觉不好,这怕不是得风寒了吧。
快步走过去,伸手一摸,果然额头滚烫。
“麻烦您告诉书墨哥一声公子病了,请他找大夫过来。”宋毅说道。
伙计应了一声不敢耽搁。
宋毅拿起旁边的脸盆出去打了盆温水回来,将毛巾浸在水里,拧干后帮宋勉擦拭着全身,他记得好像他小时候发热的时候他娘就是这么干的。
宋勉夜半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生病了,没来得及唤人就烧的有些糊涂,感觉自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云里,周围都软绵绵的,他也浑身软绵绵的。
烧的厉害,眼泪流了一枕头,打湿了枕巾。
“公子你这是想家了吗?是不是人一难受就会想家呀,我之前挨打的时候也想家,特别想我爹我娘,有时候我会趁着捡柴火的间隙偷偷跑我家去看一眼,但是家里是空的,没有爹娘……”宋毅边给宋勉擦身子边碎碎念着。
声音吵得宋勉心烦,费力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看不清,模模糊糊的人影好像是宋毅吧,又听见没了爹娘,就是宋毅。
唉,宋勉心里叹了口气,心烦就心烦吧。
宋毅帮宋勉擦完身子,又换了一盆水帮宋勉洗了脸,书墨才带着吕大夫过来了。
“等会儿,我喘,”吕大夫费力地咽了口唾沫,“我喘喘,喘喘。”
他年纪真是大了,撑不住啊。
待喘匀了气,吕大夫将手指放在宋勉的手腕上为其把脉,“尺肤热甚,脉胜躁者,病温也。无事,你照着这副药方去抓药,早晚各一副,四剂即好。”
书墨点头接过药方,“敢问先生为何一直皱着眉啊?”
吕大夫收回把脉的手,“老夫摸到此子先天不足,不知是否要调理。”
“自然是要调理,有劳先生开药方了。”方泊端走进来正好听到这些话,开口说道。
“老爷您怎么过来了。”
方泊端摆摆手止住书墨,“快些去抓药吧。”
吕大夫一直观察着方泊端的面色,时间长了方泊端有些不自在,说道,“昨日遇冷身子有些不适,先生能否帮我把一下脉?”
吕大夫道了声好,开始为方泊端把脉,把脉的时间有些长了,吕大夫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老爷的身子没什么大事,昨日有些受凉喝两副汤药便好,只是……”
方泊端神色淡然,“只是什么先生但说无妨。”
“老爷的脉象杂乱,小人实在没有头绪。”
“先生方才说留哥儿的先天不足可以调理,请问能调理到什么程度。”方泊端并没有纠结他脉象的问题,当年多少太医为他诊脉也只是能拖延秘药发作的时间而无法彻底解除,秘药无解他早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小人不敢妄言能调理到跟正常人一样,只能是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