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灵真道人,哪是来看我师父的,分明是来告黑状的。”我嘟嘟囔囔地走进玄武殿面壁思过。
“灵真师侄,这事怪我,是我没有教育好这小子。”师父将责任揽在自己头上。
“现在的年轻人都很气盛,况且这事我也没放在心上。”
灵真道人和师父聊了将近一个小时,就带着他的徒弟徒孙离开玄武观。
看到师父走进玄武殿,我心里面还有点害怕。
“为什么要去灵阳观闹事?”
“道教交流大会的那天,我把秦刚打了,秦刚的师兄弟们放出狠话要教训我,于是我就去了灵阳观讨要说法,然后和灵阳观的弟子打了起来。”
“你这小子真够混的,你亲耳听见人家要教训你了吗?”
听了师父的话,我摇摇头,然后将头低下来。
“回屋子里,把《道德经》抄写十遍。”
“师父,要不你打我一顿吧,我不想抄写《道德经》”
“你小子皮糙肉厚,打完你没几天就恢复好了,而且你还不长记性,我觉得用这办法惩罚你比较实用,赶紧去写。”
“还真是变态。”我自言自语地嘟囔一句。
“你小子说什么呢?”
“我,我,我没说什么!”我加快脚步就向后院走去。
我一边抄写着《道德经》,一边在心里埋怨着老子,怎么可以将一部《道德经》写得这么长。
......
第二天早上八点,徐鸿飞开着他那辆十二手桑塔纳来到玄武观。
“见过太师祖。”徐鸿飞看到我师父恭敬地打了一声招呼。
“启云在西面屋子里。”坐在太师椅子上晒太阳的师父用手指着西面屋子对徐鸿飞回了一声。
徐鸿飞来到西面屋子看到我趴在书桌上正在抄写《道德经》,笑着对我打趣道“张启云,你绝对是我见过的道教弟子中,最好学,最有毅力的。”
“狗屁,你以为我喜欢抄写这《道德经》呀,是师父罚我抄写的,不写完十遍,不让我出门。”我板着个脸子对徐鸿飞回答。
“太师祖为什么要罚你抄写《道德经》?”
我将灵真道人昨天跑过来告黑状的事对徐鸿飞讲述一遍。
“这个灵真道人,真是没格局。”徐鸿飞在我面前数落着言真道人。
“徐鸿飞,你去跟我师父求个情,就说想要找我出去散散步,这抄写《道德经》实在是太无聊了!”
“太师祖能给我这个面子吗?”
“我师父那人好说话,应该会给你面子。”
“那我试试!”徐鸿飞应了一声,就向外走去。
徐鸿飞走到师父的面前,还没等开口说话,师父对徐鸿飞说了一句“你去忙你的吧,今天张启云哪都不去。”
徐鸿飞听了师父的话,没好意思再多说什么,也不好意思面对我。
“张启云,我改天再来找你玩!”徐鸿飞冲着我喊一声,就迈着大步向玄武观外走去。
望着离去的徐鸿飞,我拿出手机给徐鸿飞的微信发了三个字“不仗义”。
我用了三天的时间,才将十遍《道德经》抄写完,那感觉真是让人生不如死,真不如师父打我一顿来得痛快。
师父拿着我抄写完的《道德经》刚要对我说点什么,我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给我打电话的人是我父亲。
“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接通电话用着埋怨的语气问我爸。
“儿子,你爷爷快不行了,你现在赶紧回家!”我爸在电话那头回了我一声。
师父得知我爷爷快不行了,他跟着我一同向我们村子赶去。
回到家中,我看到爷爷面如死灰,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躺在炕上,此时爷爷的身上穿着一套黑色印着烫金寿字的寿衣。
我伸出双手紧握着爷爷的手喊了一声“爷爷,我回来了”,此时我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启云别哭,是人早晚都有这一天。”爷爷笑着对我说了一句,就从被窝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
“这卡里有十二万块钱,十万是我给你攒的,那两万是你之前给我的,爷爷能留给你的就这么多了,卡是用你身份证办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不要钱,我只要你活着。”此时的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爷爷走后,你要照顾好自己,要听从魏道长的话。”爷爷露出一脸慈祥的表情,抬起冰冷的右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我的脸,就永远地离开了我。
望着离世的爷爷,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爷爷风里来雨里去的到玄武观看我,他每次去看我不是给我带吃的,就是给我买衣服买鞋子。
在我的心里爷爷是一个很坚强的老头,他也是我的靠山,现如今这座靠山倒了,我的心里面是空牢牢的。
师父没有离开,而是帮着我们家为爷爷操办丧事,我的父母忙前忙后地买东西,招待前来吊唁爷爷的亲戚朋友还有邻居。
我跪在棺材前给爷爷烧纸上香,心里有点后悔,没有在他生命的最后之际,好好地陪陪他。
晚上十二点多,忙了一天的父母安慰了我一番,就回屋子里睡觉了,我依然守在爷爷的灵前,师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陪着我。
“师父,你回屋子里休息吧,我自己待在这里就可以。”我抬起头对坐在旁边的师父说了一句。
“人老了,确实有点熬不动了。”师父从椅子上站起来抻了一下老腰,就向屋子里走去。
还没等师父走到门口,我们家周围突然升起伸手不见五指的白雾。
接下来又刮起一阵阴冷的寒风,这阴冷的寒风将周围的白雾吹散后,我看到黑白无常两位鬼差出现在我们家大门口处。
白无常的大名叫谢必安,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头戴着一顶白色高筒帽子,帽子上写着“一见生财”,身穿白色长袍。
黑无常的大名叫范无救,身宽体胖,个小面黑,面容凶悍,头戴一顶黑色高筒帽子,帽子上写着“天下太平”,身穿一套黑色长袍。
黑白无常是地府的勾魂鬼差,他们俩出现在我们家,必是来勾取爷爷魂魄的。
在我看来,一个人真正死亡,其实就是魂魄离体的那一瞬间。
黑白无常见我站起身子盯着他们俩看,谢必安先对我说了一句“你小子居然能看见我们。”
“在下道教弟子张启云,拜见范老爷,谢老爷。”我恭敬地对黑白无常打了一声招呼。
“难怪能看见我们,原来是道教的弟子!”范无救面无表情地对身边的谢必安说道。
“范老爷,谢老爷,我爷爷这辈子做了不少的好事,你们能不能网开一面,放过我爷爷,让我爷爷在阳间多活几年。”我对黑白无常哀求道。
黑白无常听了我的话,一同笑了起来,范无救指着我说了一句“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