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颗脑袋就这样掉落在玻璃瓷砖上，弹了几下，随后无声。
死时那猴子的眼睛睁的陡大，似乎还没有相信这个结局。
他的脸上充满着不甘和茫然，
跟一个蝼蚁玩会游戏，
为什么会死呢？
怎么就....
死了呢？
路小道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脑海中空白一片。
这一幕太过于迅速，也太过于震撼，片刻他才缓过神来，从一旁冲到了中年男人的身旁。
猩红的血迹已经弥漫在洁白的瓷砖之上。
路小道弯下腰，双手有些颤抖，看着眼前这个倒在血泊里喘息的男人。
胸膛被破开一个大洞，身上的血几乎都流干了，孤零零的半躺在墙壁上，苟延残喘。
“喂.....你别死啊...”
路小道嗓音有些颤抖，带着无尽的惶恐和悲伤。
这是他第二次看见有人即将死在他身前，第一次是赵木奎。
两次的感受都如出一辙，那么的悲伤，那么的无力。
“喂,九号，你说话...我送你去医院。”
后者闭上了眼睛，嘴中的血迹都干枯了，但嘴唇还是在轻微的蠕动着。
路小道连忙匍匐在他耳边。
“我...好喜欢她....喜欢了好多年了”
“好想再见见她，好想告诉她，有个男人在家乡喜欢了她很多年。”
“再晚几天死就好了....再晚点....”
嗓音带着说不出的遗憾和悲伤，就像是百米赛跑，在最后十米的时候痛苦倒下，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他突然眼神中闪现出几丝光芒。
“小子，你有遗憾过的东西么？”
“如果没有，那太好了。”
“如果有，那么以后就不要再犯错了，千万别像我一样，不要怕，真的不要怕....”
九号轻轻抬起了右手，想要搭在路小道的肩膀拍上一拍，或许他其实不是想跟路小道说些什么，更像是在年轻时的自己嘱托。
可惜最后那颤颤巍巍的右手也落下了，无力的落在地面，手掌微微松开。
路小道没有起身，没有动作，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对方。
无尽的悲伤涌来。
九号死了。
多可怜的男人，死的时候就一个观众，仓促的甚至连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道别都做不到，那九百九十多束玫瑰再也没有人付款，终究要孤零零的在花店的火车里凋零，那个女孩也不知道世界上有个男人干净的爱了他这么多年。
简直就像是最烂俗的爱情电影，好像男女主人公都注定不得好死一样。
路小道抽了抽鼻子，抱着他起身，最起码不能让他就死在这里。
半路，他的余光看了眼那猴子的尸体，却突然愣住。
那消瘦的像是年轻男子的身躯开始萎缩，就像西游记里面的怪物现出了原形。
可问题是他的身躯太小了，就跟寻常的幼猴差不多，还是个孩子...
对，
他还是个孩子，
路小道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家伙在顶楼竟然能对一部搞笑片看的如此悲伤，能被自己的黑夜所吓到，打架时的方法又充满着儿戏和胡闹，甚至能被几句话便挑动起愤怒的情绪。
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强大，但却没有感受到类似邪神般的那股威严，一丝都没有。
他是个孩子。
可邪神哈鲁曼，按照道理来讲应该是个强大的怪物，不应该是个孩子。
难道...
他不是哈鲁曼...
这个念头在路小道的脑海中响起，顿时如一道惊雷，劈的他自己脸色苍白。
他想要快点逃离这里。
此刻他觉得自己无比的危险。
下一刻。
紧急通道里突然有脚步声响起，
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衣里的家伙走了上来，她的手里提着好几个百货商店里的塑料袋，里面装满了零食和饮料，似乎刚购物回来。
这是个女人，
身形高大，
绝望的路小道从缝隙看到了她的脸。
果然，
一张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