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颜把重要的东西放到了防水囊里,在岸上做了下简单的热身动作。
最后还是选择了慈宁宫方向的地道。
也不知道这个地道是怎么挖的,看起来有些敷衍,越走越狭窄。
清颜越走心里越没底。
走了半个时辰,原本图上的暗河并没有出现。
清颜心里一松,没等开心。
就见脚下的路,踩到了冰碴。
暗河出现了。
清颜深呼吸几次,脚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八壹中文網
冰面冻得并不结实。
想到外面下雪,清颜心里叹息,下雪不冷,化雪冷。
外面的大雪可以掩盖她逃生的踪迹,可没到极致的寒冷,冰面上扛不住她的体重。
清颜脚再次上前,脚下的冰面破碎得四分五裂。
这才是逃出宫的第一关,后面还有很多的路要走,她要在天亮之前出了皇宫。
没有太多的时间给她犹豫,清颜只好提气,用了轻功。
每次脚尖落地,都能听到冰下破裂之声。
她加速前进,脚下翻飞,眼看着不到几百米就能到对面。
却一脚踩空,掉到了水里。
带着冰碴的河水,冷得清颜浑身激灵。
她扑腾了几下站起了身,还好水不深,只到腰下。
清颜浑身哆嗦,强撑着往前淌着水走。
明明前面就能看到岸边。
一段并不长的路程,清颜却走得万分艰难。
对自由的渴望,对逃出宫后生活的向往,这股意念支撑着她前行着。
清颜咬紧牙关,牙齿发着颤,手也在抖。
嘴里不断往外呵着白气,她急速喘息着,这一段肉眼可见的距离,格外的难捱。
清颜望着路的尽头,脑海里都是在宫里的画面。
无情闭合的宫门,病死的安贵人垂下来的手,霍刚赏她的耳光,贵妃德妃眼里的恨意……
最后在她脑海里的浮现的,是南宫烨露出牙的笑……
清颜提起最后一股气,终于,脚踩上了岸。
趟过了这条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暗河。
她上岸之后,浑身几乎湿透,大口喘息着,心里却极为开心。
丝毫没有犹豫,继续往前跑着。
一连跑了半个时辰,她再次遇到了难题。
看到面前的两条路,一条往左,一条往右。
她拿出来口袋里的地图,偏偏慈宁宫这条路后面的画得不详细。
如同迷宫一般,清颜若是手头有个硬币,还能抛一下选择一下。
“算了,先左吧。”只有两条路,不是左就是右,赌一把。
清颜一咬牙,朝着左边就走了过去。
一个时辰以后……
她再次回到了原点。
看着面前的一条暗河,上面被自己踩过的裂纹,清晰可见。
清颜蹲下了身子,再次摸了摸冰上的裂纹,似乎几个时辰,又冻住了。
但这条路,打死她,她也绝不会忘。
清颜终于没忍住,骂了句穿越过来很多年都没说出的脏话,shit!
乾清宫里的南宫烨睁开了眼睛,陈桔喜极而泣,刚要上前唤陛下。
就见南宫烨双眼迷茫,眼神空洞,没等他靠近,再次阖上了。
姜太医上前看了一眼,摸了下脉:“没事,烧退了。再睡睡就好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小太监的呼喊:“不好了……”
说着,连滚带爬地进来。
陈桔心里一紧,回头看了眼睡得香的陛下。
还好,没惊醒。
转身,一脚便踹了上去,“慌慌张张的,嫌命长了你?什么不好了,火烧房梁了啊?”
小太监哆嗦着,指着外面:“慈、慈宁宫,慈宁宫着火了……”
“着火就着火,着火了你派人去灭火便是——”
陈桔一甩浮尘,后知后觉:“慈宁宫?”
猛地转身:“正殿偏殿?太后娘娘呢?”
“偏殿,柴房起了火,乱糟糟的,大家去灭火,等灭了火,想要跟太后禀告,却没看到太后的影子……”
“太后失踪了!”
陈桔心里一个咯噔。
“陈喜呢?”陈桔赶忙把陈喜叫了过来:“快,快出宫,把北镇抚司沈炼叫进宫,快!”
陈喜看着一向镇定的干爹,居然脸上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就连手都抖个不停,不由得惊奇:“干爹,出了什么事了?”
“太后娘娘不见了——”
陈喜起初没在意,甚至不以为意。
却见陈桔看他如死人一般:“赶紧麻溜地去,陛下醒来之前,若是太后娘娘能找到,你我小命可保,若是陛下醒了,太后娘娘还没找到,你的脑袋,也要跟你的子孙袋一样,吊在房梁上了!”
说到最后,陈桔几乎是吼出来的。
陈喜这才发现事态严重,赶紧拿着腰牌,匆忙跑了出去。
“指挥使,云机子的下落有了,听说在京郊的芙蓉镇……”
沈炼看着床上江弯熟睡的面孔,最近几日,她明显睡的时间长了。
她本身就柔弱,眼下睡着的时候,气息也是浅浅的,好像随时睡过去。
沈炼望着江弯的面容,牵过她的手在唇上亲了口:“我知道你是想报仇,我也给你机会报仇。只是,你报仇也得活着不是?”
“我一定会救活你的,你再坚持坚持。”
说完,沈炼起身,仆人给他穿上大氅。
他刚要出门,门外却来人通传:“大人,宫里来人了,让您速速进宫。”
沈炼皱眉。
他找这个云机子找了很久了,每次抓得人都不对,好不容易才有了下落。
最近江弯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若是这次再扑个空。
他脚步一顿,问道:“是陛下通传?”
门童摇头:“是陛下身边的陈桔的干儿子陈喜,慌慌张张的,好像丢了魂儿似的。”
沈炼想到这些阉党,心里不喜。
陈桔倒是平日里对自己多有照拂,可陈喜……
私下里没少拿着鸡毛当令箭,有的没的让锦衣卫给跑腿。
沈炼抬脚就上了马:“我从后门走,等我走了,你再放他进来。若他问起,就说我去查案了……”
说完,调转马头,消失在夜色里。
陈喜等着通传,急得直跳脚。
好不容易等门童出来,本以为可以把沈炼叫进宫。
锦衣卫找人最是方便,若是趁着陛下醒来,说不定还能找到。
他刚要抬脚,就见管家皮笑肉不笑道:“公公,不巧了,我家大人,没在家。”
陈喜绝望地瘫倒在地。
自己的这条狗命,怕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