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
全场死寂,一股恐怖的杀气在朝堂两个位置弥漫开来。
原本安安静静的武王和老秦王无辜躺枪,齐齐睁开了眼睛。
他们看向陈河的目光像是利刃一样。
群臣见此,纷纷退后,看着陈河仿佛在看疯子。
原本怒喷陈河的王御史,李乾御史,连连后退,看向陈河的眼神满是恐惧之色。
怀疑他们上了宗人令的老婆!
话是假的也不能乱说啊!
尤其,老婆偷人里面包括宗人令他父亲,武王!
大庆第一强者!
还有老秦王!
“小畜生!你在找死!”
宗人令气的须发皆张,冲着陈河咆哮,恨不能撕烂对方的嘴巴。
“呦呵,宗人令如此气急败坏,是不是心虚了?难不成是真的?”
陈河故作惊讶。
“你!你!”
宗人令指着陈河,手指头都在哆嗦,噗的一声,嘴角喷出了一丝鲜血。
气出内伤来了。
群臣安静,没人敢说话。
陈河此言杀人诛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其人之身,令得所有人都闭嘴了。
庆帝眼见如此,竟有一种庆幸之感。
幸亏陈河没喷朕。
“宗人令之事,本侯也是听下人说的,道听途说的八卦罢了,并未指正,按照大庆律法,不算污蔑。”
“至于王余御史,此人胆敢指正,污蔑本侯,按照大庆律法应当杖责一百,你们可有异议?”
陈河不屑的扫了宗人令一眼,环视整个朝堂。
目之所及,竟无一人敢与其对视,纷纷避开。
气的吐血的宗人令也不吭声了,扭过头去,不想看到陈河那张脸。
嗤!
陈河嗤笑一声,暗自摇头。
一群废物。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将王余御史押下去,杖责一百。”
女帝挥挥手。
“陛下!臣句句属实啊!”
王余御史面色大变,高声大叫,脸都白了。
可惜,没人搭理他,殿外两个护卫进来,二话不说,像是拖死狗一样,将其拖走。
群臣目光怜悯的看着,无一人敢出言。
上朝不到半刻钟,已经有三个被陈河喷的拉出去打板子的了。
“陈河,你收受贿赂是事实!这一点,你辩驳不了!”
最后一个李乾御史脸色变了又变,硬着头皮大喝。
群臣目光看去。
这一点,已经人尽皆知,是事实,的确没有办法辩驳。
按照大庆律法,当革职!削去爵位!
在绝对的事实面前,庆帝也没办法袒护。
若是贬为庶民,陈河基本没有活路,任由皇室宗亲拿捏。
庆帝对此也是清楚,她看向陈河,想要知道这事对方怎么解决。
“不错!我的确收了不少礼!”
陈河坦然承认。
话音刚落,李乾狂喜,目中有得意之色闪过。
承认了!
那就是认罪!
群臣见状也有些意外,本以为陈河抵死不认,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糊弄过去。
谁也没想到他竟然认罪了!
武王和老秦王也是眯起了眼睛。
左右丞相似乎也有些诧异。
“陈河!你可知这是何罪?!”
庆帝眉头一皱,有些愠怒,更多的是失望。
刚刚将你提拔上来,你就是开始膨胀了?
她倒不是失望于陈河的收礼,朝堂之上哪里没有收礼的?这是常事。
只要不是收百姓的,那就是小事,她也不会真的惩戒陈河。
她失望的是陈河刚刚当了侯爵,就想着大肆揽财,此心绝不可取。
“无罪。”
陈河淡淡道,眼皮都没抬。
“无罪!!哈哈哈!!陈河,你莫不是失心疯了!收受贿赂叫无罪?!你把陛下至于何地?你将天下人至于何地?!”
李乾像是抓住陈河的尾巴似的,大喷子的气势重新恢复,朝着陈河指责痛斥。
他浑然忘记自己这些年也没少收受贿赂。
基本上谁给他钱,他就帮忙弹劾谁。
而宗人令等人冷笑连连,既然承认了,哪怕是皇帝想偏颇都偏颇不了,自己寻死,怪不得别人。
“既然收受贿赂,那便贬为庶民吧,陛下以为如何?”
沉寂许久的武王终于开口,声音淡漠,看不出喜怒。
“贬为庶民,也算是对得起他,黎明百姓也说不出什么来。”
老秦王插嘴,眼神盯着陈河,满腔杀意。
贬为庶民,就没人保护陈河了。
届时杀此獠不过是踩死一只蚂蚁般,不费吹灰之力。
没了陛下庇佑,陈河什么都不是。
诸多群臣,此刻仿佛已经看到了陈河惨死的下场,一个个冷眼旁观。
武王都开口了,还有什么悬念?
“安平侯,你太让朕失望了。”
庆帝语气加重,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说了,我没罪,只承认收礼,没承认收受贿赂,更没替那些人办什么事儿。”
陈河淡淡道,环视一圈,跨前一步,猛然爆发滔天的气势。
“这几日!因为陈国公事件,你们知道京城死了多少人吗?!足足三万百姓!多少家庭因此破碎!”
“敢问陛下!你可看到了他们的凄惨的境遇?!敢问武王!你可看到了上万孩童,没了父亲整日哭泣的场景!”
“敢问宗人令!你可看到他们因为失去父亲,失去支柱,失去家财来源,因而穷困潦倒,忍饥挨饿的情形?!”
陈河字字珠玑,高声厉喝,声音越来越大,震得整个金銮殿都在颤抖。
群臣震颤,尽皆失言。
哪怕是皇帝,脸色也是变了又变。
的确,她虽然安排工部给百姓重建家园,安排户部分拨一笔抚恤金,但事后却是没怎么关注。
“陈河!休要转移话题,欲盖拟彰!现在在说你收受贿赂一事!”
李乾勃然变色,大声厉斥。
“我收的所有礼,全部捐给那些百姓了!你告诉我!”
“这!算不算收受贿赂!”
“如果陛下说算!那我愿自削平阳侯爵位,辞去刑部尚书一职!”
陈河越说越怒,指着李乾的鼻子怒喝。
今日从刑部走出之时,他就去刑场逛了一圈。
结果入目之处,房屋倒塌,平民衣不蔽体,很多孤儿寡母抱着孩子,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连个发粥的都没有!
更有不少人直接沦为乞儿。
人贩子猖獗!
有屁的抚恤!
那些为平民建筑房子的工部中的工匠,一个个偷奸耍滑,更是趁机霍霍了不少寡母!
李谦御史愣在原地,脑子嗡鸣。
群臣缄默,尽皆无言。
原本嚣张的宗人府的官员,一个个也不说话了。
他们虽然瞧不起贱民,认为都是那些都是皇室的奴仆。
但这话绝对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更不能在皇帝面前说!
“安平侯!你说的可是真的?!”
陈河每句话,像是针一般,狠狠扎在庆帝心口。
她有些惭愧与自责。
陈国公造反,她早有预料,但却不能适时阻止。
提前阻止只能是尾大不掉,将会有更多的百姓受难。
“皇帝陛下,你说呢?以往我认为你是明君,现在看来,不过尔尔!”
“再如此下去,距离灭国不远了!”
陈河头颅高抬,面露嗤笑之色,看向庆帝的目光带着浓浓的讥讽。
“放肆!”
“住口!”
“朝堂之上,你竟敢妄议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