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六十四文政治哲学译解第二十六篇《周易·大畜 》文译解(原文)“()大畜,利贞,不家食,吉。利涉大川。有厉,利巳。舆说輹。良马逐,利艰贞。曰闲舆卫,利有攸往。童牛之牯,元吉。豮豕之牙,吉。何天之衢,亨。”
(译文)二十六、从养家畜所看到的大道理,利于发展。若吃着俸禄的人,遵循着这道理,吉利,有利于事业的顺利发展。事情有了危险的苗头,就应阻止其发展下去。这如同车子同轴相钩连处脱离,(车子就有倾覆的危险)。良马竞选进行训练,有利于未来急难时所用;每天驾车熟练性的防卫演习,到用时没有不利的。给小牛扎上牛鼻桊,(为了驯养)是大有好处。给刚长出槽牙的小猪阉割,符合饲养育肥的道理。这何不是大自然界里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亨通之道呢!(解说)“畜”chù:指家畜,牲畜。本篇里的“大畜”与前面“小畜”文是对比讲述两个方面的政治道理。一个是农业生产,另一个是畜牧养殖业。不过这不是讲农业与养殖业的生产技术,而是通过农业与养殖业事情来寓意政治道理。当然也讲出了辩证法的道理。本篇的题目内容是“大畜,利贞,不家食,吉。利涉大川。”
“家食”:是指着家里吃饭。“不家食”:意指吃俸禄的人,或叫食客。这是喻指当官的,即为君与诸侯当宾客做臣子的人。实际还是让君子明白其道理。“有厉,利巳。”
“厉”:危险。“巳”:停止,完毕。本段意是“事情有了危险的苗头,就应阻止其发生。”
“舆说輹。”
“舆”:大车。“说”:同脱。“輹”:车轴与车身钩连处。此句是用车轴与车子连接处脱钩来预示大车有倾覆的危险,来比喻对事情应见微知著。“良马逐,利艰贞,曰闲舆卫,利有攸往。”
“逐”:追赶,追逐,竞争等意。“闲”:练习,熟悉。这一段还是承上段之意而发。强调要有备无患,时刻应主动与积极的去做好工作。“童牛之牯,元吉。豮豕之牙,吉。”
“牯(gù)”:牛鼻桊(juào)。“豮(fén)”:去势之猪。“豕”:猪。这一段是通过对小牛扎上牛鼻桊和小猪去势(阉割)这种饲养家畜的道理,来比喻要在工作中,应有主动性与创造性。既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何天之衢,亨。”
“衢(qú)”:四通八达。最后一段是总结前面所举事例,来说明“这何不是大自然界里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亨通道理呢?”
事实上作者的比喻是正确的。这虽是来自于生活的经验,而寓意的道理是深刻的。本篇是以生活中常见饲养家畜的道理,而寓意出社会政治上的道理,来讲给君子们听。无疑是让他们清醒的认识到,既要遵循客观规律办事,又要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如对良马竞选的训练,给小牛扎上牛鼻桊和小猪去势(阉割)这种饲养家畜上的道理,来说明,应发挥人的主动性和创造性。掌握了饲养牲畜的有利方法,对畜牧业发展做出贡献,而对社会是有利的。作者通过饲养家畜来阐释政治上的道理,提醒吃俸禄的人,要有备无患,要发挥主动性与创造性,才能“利涉大川”,才有利事业的健康发展,才能为社会为人类谋福利。我们再看一看清朝李光地等奉康熙之诏而撰为科举考试书之一的《周易折中》里对今本《周易》里《大畜》卦的引述及说法。“大畜.艮上 乾下程传 《大畜序卦》:“有无妄然后可畜,故受之以大畜。 ”《无妄》则为有实,故可畜聚,《大畜》所以次《无妄》也。为卦艮上乾下,天而在于山中,所畜至大之象。畜为畜止,又为畜聚。止则聚矣。取天在山中之象,则为蕴畜。取艮之止乾,则为畜止。止而后有积,故止为畜义。大畜,利贞,不家食吉,利涉大川。本义: “大”,阳也。以艮畜乾,又畜之大者也。又以内乾刚健,外艮笃实辉光,是以能日新其德。而为畜之大也。以卦变言,此卦自《需》而来,九自五而上,以卦体言,六五尊而尚之。以卦德言,又能止健,皆非大正不能,故其占为“利贞”,而“不家食吉”也。又六五下应于乾,为应乎天,故其占又为“利涉大川”也。“不家食”,谓食禄于朝,不食于家也。程传: 莫大于天,而在山中,艮在上而止乾于下,皆蕴畜至大之象也。在人为学术道德充积于内,乃所畜之大也。凡所畜聚皆是。专言其大者,人之蕴畜,宜得正道,故云“利贞”。若夫异端偏学,所聚至多,而不正者固有矣。既道德充积于内,宜在上位,以享天禄,施为于天下,则不独于一身之吉,天下之吉也。若穷处而自食于家,道之否也,故“不家食”则“吉”。所畜既大,宜施之于时,济天下之艰险,乃大畜之用也,故“利涉大川”。此只据大畜之义而言,《彖》更以卦之才德而言,诸爻则唯有止畜之义。盖《易》体道随宜,取明且近者。集说 《朱子语类》云:某作《本义》,欲将文王卦辞,只大纲依文王本义略说,至其所以然之故,却于孔子《彖传》中发之。且如“大畜,利贞,不家食吉,利涉大川”,只是占得《大畜》者,为“利贞不家食”而“吉”,“利”于“涉大川”。至于刚上尚贤等处,乃孔子发明,各有所主。爻象亦然。如此则不失文王本意,又可见孔子之意,但今未暇整顿耳。胡氏炳文曰:“不家食”,是贤者不畜于家而畜于朝。“涉大川”,又似有畜极而通之意。要之两利字,一吉字,占辞自分为三,不必泥而一之也。初九:有厉,利已。本义 :乾之三阳,为艮所止,故内外之卦各取其义。初九为六四所止,故其占往则有危,而利于止也。程传: 《大畜》,艮止畜乾也。故乾三爻皆取被止为义,艮三爻皆取止之为义。初以阳刚,又健体而居下,必上进者也。六四在上,畜止于己,安能敌在上得位之势?若犯之而进,则有危厉,故利在已而不进也。在他卦,则四与初为正应,相援者也。在《大畜》,则相应乃为相止畜。上与三皆阳,则为合志。盖阳皆上进之物,故有同志之象,则无相止之义。集说 蔡氏清曰:初九不可进而未必能自不进,故戒之云进则有“厉”,唯“利” 九二,舆说蝮。本义 :九二亦为六五所畜,以其处中,故能自止而不进,有此象也。程传 :二为六五所畜止,势不可进也。五据在上之势,岂可犯也?二虽刚健之体,然其处得中道,故进止无失。虽志于进。度其势之不可,则止而不行,如车舆说去轮輹,谓不行也。九三:良马逐,利艰贞,曰闲舆卫,利有攸往。本义 :三以阳居健极,上以阳居畜极,极而通之时也。又皆阳爻,故不相畜而俱进,有“良马逐”之象焉。然过刚锐进,故其占必戒以“艰贞”“闲习”,乃利于有往也。日,当为日月之日。程传: 三刚健之极,而上九之阳,亦上进之物,又处畜之极而思变也。与三乃不相畜而志同,相应以进者也。三以刚健之才,而在上者与合志而进,其进如良马之驰逐,言其速也。虽其进之势速,不可恃其才之健与上之应,而忘备与慎也。故宜艰难其事,而由贞正之道。舆者用行之物,卫者所以自防。当自日常闲习其车舆,与其防卫,则利有攸往矣。三乾体而居正,能贞者也,当其锐进,故戒以知难,与不失其贞也。志既锐于进,虽刚明有时而失,不得不戒也。集说 项氏安世曰:初九在初,故称“童牛”。九二以刚居柔无势,故为“豮豕”。九三纯乾,故为“良马。”
六四,童牛之牿,元吉。本义: “童”者,未角之称,“牿”,施横木于牛角以防其触,《诗》所谓楅衡者也。止之于末角之时,为力则易,大善之吉也,故其象占如此。《学记》曰:禁于未发之谓豫,正此意也。程传 :以位而言,则四下应于初,畜初者也。初居最下,阳之微者,微而畜之则易制,犹“童牛”而加牿,大善而“吉”也。概论畜道,则四艮体,居上位而得正,是以正德居大臣之位,当畜之任者也。大臣之任,上畜止人君之邪心,下畜止天下之恶人。人之恶,止于初则易,既盛而后禁,则盾扞格而难胜。故上之恶既甚,则虽圣人救之,不能免违拂。下之恶既甚,则虽圣人治之,不能免刑戮。莫若止之于初,如“童牛”而加牿,则“元吉”也。牛之性,觝触以角,故牿以制之。若童犊始角而加之以牿,使觝触之性不发,则易而无伤。以况六四能畜止上下之恶于未发之前,则大善之吉也。集说 《朱子语类》云:《大畜》下卦,取其能自畜而不进,上卦取其能畜彼而不使进。然四能止之于初,故为力易。五则阳已进而止之,则难。以柔居尊,得其机会可制,故亦吉,但不能如四之“元吉”耳。六五:豮豕之牙,吉。程传: 六五居君位,止畜天下之邪恶。夫以亿兆之众,发其邪欲之心,人君欲力以制之,虽密法严刑,不能胜也。夫物有总摄,事有机会,圣人操得其要,则视亿兆之心犹一心,道之斯行。止之则戢,故不劳而治,其用若豮豕之牙也。“豕”,刚躁之物,而牙为猛利,若强制其牙,则用力劳而不能止其躁猛,虽絷之维之,不能使之变也。若豮去其势,则牙虽存而刚躁自止。其用如此,所以“吉”也。君子法豮豕之义,知天下之恶,不可以力制也,则察其机,持其要,塞绝其本原,故不假刑法严峻而恶自止也。且如止盗,民有欲心,见利则动,苟不知教而迫于饥寒,虽刑杀日施,其能胜亿兆利欲之心乎?圣人则知所以止之之道,不尚威刑,而修政教,使之有农桑之业,知廉耻之道,虽赏之不窃矣。故止恶之道,在知其本,得其要而已。不严刑于彼。而修政于此,是犹患豕牙之利,不制其牙而豮其势也。上九:何天之衢,亨。本义: “何天之衢”,言何其通达之甚也?畜极而通,豁达无碍,故其象占如此。程传 :予闻之胡先生曰:“天之衢亨”,误加何字。事极则反,理之常也,故畜极而“亨”。《小畜》畜之小,故极而成,《大畜》畜之大,故极而散。极既当变,又阳性上行,故遂散也。天衢,天路也。谓空虚之中,云气飞鸟往来,故谓之天衢。天衢之亨,谓其亨通旷阔,无有蔽阻也。在畜道则变矣,变而亨,非畜道之亨也。集说 :张氏浚曰:刚在上为“何”,何谓胜其任。王氏宗传曰:《彖传》曰:“刚上而尚贤”,则上九是也。以阳德而居五之上,为五所尚,此所以有“何天之衢”之象。天衢,通显之地也。下之三阳,由己上进,故九三日“良马逐”。又曰“上合志也”,此贤者之道所以亨也。“何”,如何校之何,《释文》曰:梁武帝读音贺是也。言以身任天下之责,当畜贤之时,为五所尚,主张贤路,贤者之得志,莫盛于斯也。吴氏澄曰:后汉王延寿鲁灵光殿赋云,荷天衢以元亨,何作荷,何天之衢,其辞犹《诗》言何天之休,何天之龙。《大畜》者,一阳止于外,而三阳藏畜于内。畜极则散,止极则行。故上九虽艮体,至畜之终,则不止而行也。胡氏炳文曰:随畜随发,不足为《大畜》。唯畜之极而通,豁达无碍,如天衢然。此不徒为仕者之占,《大学章句》所谓用力之久,一旦豁然贯通者,亦是此意。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者,以之可也。蔡氏清曰:观畜极而通之意,则知君子患屈之未至耳,不患其不伸也。案 “何”字,《程传》以为误加,《本义》以为发语,而诸家皆以荷字为解,义亦可从。盖“刚上尚贤”者,唯上九一爻当之,且为艮主,是卦之主也,故取尚贤之义。则是贤路大通,卦所谓“不家食”者此已。取艮主之义,则能应天止健,卦所谓涉大川者此已,故天衢者,喻其通也。“荷天之衢”者,言其遇时之通也。《杂卦》云:“大畜 总论 胡氏炳文曰:他卦取阴阳相应,此取相畜。内卦受畜,以自止为义,外卦能畜,以止之为义。独三与上居内外卦之极,畜极而通,不取止义。叶氏良佩曰:卦《彖》兼取畜止、畜聚二义,《大象》专取畜聚义,六爻专取畜止义。初九进则“有厉”,唯利于已,知难而止者也;九二处得中道,能“说輹”而不行,时止则止者也;九三与上合志,其进也如良马之驰逐,此畜极而通之象,然犹以“艰贞”闲习为戒者,虑其可进而锐于进也;六四当大畜之任,能止恶于初,若童牛始角而加之以牿,则大善之吉也;六五制恶有道,得其机会,故其象以“豮豕之牙”,其占虽吉,然比之于四则有间矣。或问六四“元吉”,《传》曰“有喜”,六五之吉,乃曰”有庆”,何也?曰:论为力之难易,则四为易,故曰“元吉”;论其功之广狭,则五为广,故曰“有庆”;上九之“亨”,畜极而大通也,故以天之衢为象,“云行雨施,天下平也”,其斯以为道大行乎?案 “有厉”“说輹”,则犹“家食”者也,阻于“大川”者也。“牿牛”“豮豕”,则犹治不肖者也,弘济艰难者也。至“良马逐”则渐通矣。然犹防贤路之崎岖,而“日闲舆卫”,故至于“何天之衢”,然后大道夷而险阻去也,卦爻义之相关者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