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只剩下一些浅浅的说话声，其他人都是江瑜南带来的，许是忌惮傅斯泽的身份，没人敢大声吵闹，都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
看过这边的眼神都是小心翼翼的，带着点好奇和探究。
温愫往他们那边看了一眼，意料之中地一个也不认识，她收回目光。
她和傅斯泽结婚从来没有公开过，到现在将近三年来都是隐婚，她以为傅斯泽带她上来，也没什么陌生人，在上楼后她就摘了口罩，结果这一屋子的人都不认识，不知道会不会传出什么幺蛾子。
她侧眸看着傅斯泽，一双眸子清亮灵动。
察觉到她的目光，傅斯泽侧过头：“怎么了？”
温愫本来想说他们的关系瞒不住了，突然想起傅斯泽之前在游轮上说的那句“我就这么见不得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话锋一转，“你刚刚怎么会在楼下？”
“想出去透透气。”
“哦。”舒漾应了声。
傅斯泽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没有点破，继续说：“以后别一个人来酒吧。”
“陆星也在的。”温愫不甘示弱，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她醉成那个样子，在或不在有区别吗？”傅斯泽说话直接，堵得温愫说不出话来，“要是今晚我不在这，你打算怎么办？一个人就算了还带着个醉鬼。”
温愫：“……”
人太多了，温愫也不好发作，身子往傅斯泽那边微微倾斜，压低声音，“你好烦，比我爸妈都烦。”
傅斯泽从温愫那张平静的小脸上，似乎都能感觉到她内心的咆哮，忍不住弯唇轻笑了声。
包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是江瑜南回来了，他站在门口，从温愫这个方向看去，身后似乎跟着个女孩，身型打扮看起来年纪不大。
江瑜南见女孩站在身后，转过头看她一眼，拉过她的手拽到怀里，在一众打趣口哨声中，搂着她进来包厢里面，坐在了空着的沙发上。
温愫看清了女孩的脸，神色稍愣，来人也看见了她，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复而又垂下脑袋。
江瑜南一回来，其他人也就放松了许多，有人忍不住戏谑道：“江少又有新女朋友了啊！”
江瑜南似笑非笑，不应也不否认，在其他人的笑声中扬了下嘴角，“介绍一下，这位是苏玖玖。”
苏玖玖被他半抱着，脸色恢复如常，听他介绍自己，轻轻地笑了一下。
她的样貌虽然算不上有多惊艳，但笑起来眉眼弯弯，身上穿着件白色的小裙子，衬得整个人娇俏可爱，看起来像个高中生一样。
“隔段时间不见你带女人来，江少胃口变了啊，这小姑娘成年了吗？”不知道谁开了个玩笑，引得一帮人笑了起来。
苏玖玖听得有些尴尬，脸上的笑僵了片刻，两只手无意识地拽在一起
在座的都知道江瑜南身边的女人换得勤，随意几句把话题带了过去，没人再把注意放在苏玖玖身上。
温愫见其他人的反应和话语，自然也懂了，眼色复杂地看了苏玖玖一眼，没有贸然过去打招呼。
气氛在江瑜南的带领下越发变得火热起来，几个男人凑在一起插科打诨，只有三个人看起来格格不入。
傅斯泽是压根就对他们的话题没有兴趣，而温愫和苏玖玖心里装着事，也没有兴致管他们聊什么。
包间的大灯被人关了，只开了几盏彩灯，在洁白的天花板上印出几个彩色图案，氛围感拉满。
好在包厢够大，他们在靠门那边玩，对待在角落的傅斯泽和温愫没有太大影响，要不然某人早就走了。
江瑜南从头到尾视线就没离开过苏玖玖超过半分钟，偶尔低头私语，嘴角的笑就没听过。
中途，苏玖玖低头凑到江瑜南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起身出去了。
温愫见状，思索了几秒，决定跟着出去，对傅斯泽说了句，“我去一下洗手间。”
包间是有洗手间的，傅斯泽目光掠过门口的那道身影，没多问，点点头，“注意安全。”
舒漾迈步跟了出去。
苏玖玖走得不快，温愫一出去就看到她了，见她刚要拐弯继续走，赶紧喊道：“玖玖。”
苏玖玖闻声，停下脚步，转过头，错愕地看着她，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跟出来。
温愫小跑了过去，站在她面前，潋滟的眸子透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她动了动嘴唇，虽然感觉有些突兀，但还是把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你跟江瑜南……”
像是真的她要问什么，温愫话还没说完，苏玖玖先一步说了出来，“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各取所需，我给他他想要的，他给我资源。”
苏玖玖看起来与不久前那次试镜的样子差不多，短发挽在耳后，小脸光滑细腻，一双大大的眼睛依旧如初，只是中间掺杂着一些其他的情绪。
娱乐圈这种现象其实还挺多的，虽然江瑜南风评不怎么好，但长相还不错，年纪也不算太大，比起大腹便便的老男人，他确实是个比较优质的金主。
这是这种事情发生在温愫认识的人身上，就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两个人也不过才见第二面，并不是特别熟悉，温愫也不好多说什么。
苏玖玖看出她的好意，微笑着说：“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会后悔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温愫就更没话可讲了，“那你自己好好把握吧。”
苏玖玖点点头。
温愫正想原路返回，身后的苏玖玖喊住了她，“等一下。”
“那个……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温愫眉头微皱，转过身，重新面向她，见她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轻微地叹了口气，“你自己不后悔的事我没有必要看不起。”
温愫虽然多多少少有些不理解，但不至于到看不起的地步。
“谢谢你。”苏玖玖站在白炽灯下，耳边是楼下传来的重金属音乐声，聒噪杂乱，心里突然轻松了许多，她扬起嘴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