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一响,我就从教室后门溜出,比老师走的还快,惦记着回家听信儿不是,想着父亲能早点从地区回来。老远就看见吉普车停在家门口,我赶紧跑过去,父亲果然早回来了。刚到家门口,就看见父亲从里面走出来门来。“爸爸回来了!呵呵。”
我问道,满脸欢喜。“嗯,放学了。”
父亲一脸平静但挺温和地说。“爸,你这是要出去呀?”
我问,见他直奔吉普车去,看来暂时得不到白丽萍的消息了。“嗯,去招待所,晚上陪领导吃饭,可能要晚一会儿回家,回头告你妈一声,别等我了。”
父亲说着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我茫然地点了点头,并未吱声,上前替父亲关上车门,不想,父亲接着打开车门,对我说,“哦,今儿我去看望咱县的演出团了,也见到了白丽萍,回头再说。”
说罢,父亲关上车门走了。我当即高兴的蹦起来,就等着晚上父亲回家听好信了。一直等到快十点了,还不见父亲回家,母亲开始打盹了,她平常九点半就睡了,今儿陪我多待了会儿。“唉,”母亲叹了口气,打了个哈欠,从沙发上站起来,说,“妈不陪你了,坚持不住了,先睡了,你等会儿也睡吧,明儿不是还要上学吗,你爸不定啥时回来呢。”
说着就回房间去了。“嗯,我一会儿就睡去,妈,晚安!”
我说着目送母亲进屋。等到快十一点时,母亲过来催我睡觉,说父亲八成今晚不回家睡了,想想也是,父亲以前时常这样,再说确实有点儿困了,坐在沙发上几次磕头打哈欠的,差点儿睡着,我随即回屋睡去了。不想,刚躺床上,就听见院外有车开来,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马达声特大,跟拖拉机似的,接着车“嘎”地一声在院门口停下,一定是父亲回家了,我一下来了精神,困意全无,一骨碌爬起,冲到窗前。只见父亲进院后,快步走进屋里,随即听见关严门的动静。唉,只能等到明儿听信了。第二天我特意早起了近半个小时,不想,母亲说父亲刚刚离开,又去招待所陪昨晚的领导吃早饭去了,顺便为其送行。尽管这样,我还是赶紧跑出院子,果真看见一辆吉普车远远开去,直到看不见,我后悔没再早起会儿,这样,只有等到下午放学回家再听信了。不想,回去刚从洗手间出来,正在洗刷时,母亲即向我转告了父亲有关白丽萍的消息,这让我喜不自禁,三两下草草洗涮完毕,坐下来边吃早餐边听母亲娓娓道来:你爸今儿中午后去地区招待所看望咱县参演队的,哦,(县委)田秘书陪着一起去的,正巧你爸也在那儿开会,恰巧在走廊里与白丽萍相遇,白丽萍惊喜不已,得知你爸的来由,即刻把你爸和田秘书带到队长,就是你陈阿姨(县文工团团长,母亲以前文工团同事)的房间,你陈阿姨更是激动的不行,想不到你爸会亲自过来,随即让白丽萍把所有参演队员都叫到了她的房间接受你爸的看望。当你爸问起这次来参演的情况,收获如何等,陈阿姨首先把白丽萍好一个夸呢,夸她为队里离了头功,首先获奖,而且是一等奖,独舞表演,这有些出乎大家的预料,没想到白丽萍刚进团才一个多月就荣获这么高的荣誉,你陈阿姨准备回来重奖她呢。随后几天,队里接二连三获奖,不过再没人拿过一等奖,只拿了一个集体舞二等奖和二个三等奖,以及几个优秀奖,但这已经超额完成了队里的任务目标,接下来几天,获奖的机会就很少了。还有,但凡有白丽萍参加的演出节目均获奖,这样白丽萍一人到目前为止除拿了一个一等奖外,还获得两个三等奖,厉害吧,妥妥的台柱子。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白丽萍被去年刚成立的地区艺术学校看中了,该学校已经决定破格录取她,让她到校接受系统的舞蹈专业学习培训呢,你陈阿姨当场就放人,支持她上学,回来就为她办理入学手续。母亲一口气说了好多,我光顾着听了,饭没吃几口,不觉中上学时间到了,我赶紧把已经凉了的半碗稀饭大口喝下,随即拿起一根油条,一个鸡蛋用纸包好塞进书包里,骑上自行车匆匆离去。小风儿吹在脸上爽的很,车轮随着激动的心儿跑的欢,路边的杨树叶子稀里哗啦的跟放鞭炮一样热闹,过几天白丽萍就凯旋归来了,我说过要为她接风洗尘,可得准备送她个礼物呀,送啥好呢?我绞尽脑汁想不出来,纠结了一路,直到坐到教室里也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