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
陆惜晚无声叹息,看向终云,“师兄,现在不是还没确定曜曜恢复记忆吗?”
“你怎么三句话不离让我走。”
“我为什么急着让你走,你心里不清楚?”
终云见她依旧不死心,脸色沉了几分。
之前劝她走,她说曜曜把她当成亲生母亲,病没好之前不能走。
现在曜曜情况已经稳定了,吃饭,说话都没问题了,也知道她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了,她还不走?
“晚晚,你不会对傅司爵那个道貌岸然的混蛋动心了吧?”
“留在傅家,说是为了曜曜,其实就是舍不得他?”
终云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心底的不安升腾,也不再纵容陆惜晚犹豫考虑,抓着她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就往外走。
“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
“现在,立刻,带着西西,收拾东西离开傅家。”
“如果你不放心曜曜的状况,我替你留在傅家,每天给你汇报曜曜的情况。”
陆惜晚被他拽的一个趔趄。
还没来的急反应,人已经被拽出了房门。
“师兄,你先别急,听我说……”
“说什么说,今天你必须走!”
陆惜晚无奈,“师兄,你小点声,傅司爵回来了。”
一提傅司爵,终云脸色更黑了,“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走!”
正说着,大门陡然打开,傅司爵稳步走来。
“你要带她去哪啊?”
终云脚步一顿,“你儿子的病情已经稳定了,接下来的治疗,交给我足够了。”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傅司爵冷眼看着他,转而又看了陆惜晚一眼,“席小姐,也觉得曜曜的病情稳定了?”
陆惜晚:“……”
她不说话,傅司爵就当她是默认了。
强忍下心底那抹不易察觉的不舍,淡声开口,“席小姐既然想走,我也不会强留。”
“不过,今天似乎不合适。”
话落,傅司爵从怀里掏出四张门票。
细看之下,发现上面赫然写着科技馆几个大字。
是曜曜之前就想去看的展览……
傅司爵注意到陆惜晚神色间的变化,唇角隐现一抹笑意,“曜曜很早就想去看这个展览。”
“既然席小姐要走了,不如最后陪曜曜看一次展览吧?”
“就当,是跟曜曜告别。”
“好。”
陆惜晚下意识应了一声,迎来终云的怒视,她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弱弱道:“师兄,就算要走,也该跟曜曜说清楚。”
“他心思敏感,性格又内敛。”
“我一声不吭的走了,对他的伤害更大。”
事已至此,终云也不好再说什么。
另一边的傅司爵见状,却捻开手里的门票,笑道:“这个展览是要预定的,买票的时候,还不知道席小姐有个师兄。”
“所以,票只有四张。”
“你不会介意吧?”
什么票不够都是借口,看他得意写在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故意的。
嗤,幼稚!
终云没好气的嗖了他一眼,沉声道:“傅总多虑了,我下午还约了病人,先走一步。”
话落,终云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直躲在客厅角落听着三人说话的西西,拉着曜曜,蹦蹦跳跳的跑出来欢呼。
“哇,可以去科技馆了诶!”
“傅叔叔,科技馆里有会跳舞的机器人吗?”
“有。”
“那有全是星星的小房间吗?”
“有”
“那有……”
西西一连串的问题,傅司爵每一个都耐心的回答。
眼见着西西扒着傅司爵的大腿得寸进尺,陆惜晚连忙出声阻止,“好了西西,不可以没礼貌。”
“别拉着傅叔叔胡闹。”
“哦……”
西西憋着小嘴,不情不愿的松开了傅司爵的大腿。
肉乎乎的小手没了,裤腿上下坠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傅司爵心底一沉,下意识开口,“孩子好奇而已,你何必吓唬她。”
“去看了不就知道了,何必一直问。”
陆惜晚一手拉起西西,一手拉起曜曜,转身走向二楼,“去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出门了。”
得知很快就能去科技馆,西西顿时笑开了。
拉着曜曜,小跑着上楼,完全忘了刚刚被陆惜晚教训的事情。
两个孩子进了房间。
傅司爵轻声走到陆惜晚身后,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你,就这么想离开我们吗?”
“连孩子跟我亲近都不喜欢?”
“是不是你走了之后,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陆惜晚疑惑回眸,看向傅司爵的眼中满是迷惑不解。
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傅司爵动作一顿,心里开始后悔。
说这些话,都是他下意识的举动,完全没有经过大脑……
仔细想来,他没有任何理由要求席晚留下,也不能再让席晚留在身边了。
最近这段时间,席晚出现在他脑海里的次数越来越多。
甚至连晚上睡觉,都会梦见她。
梦见她在泳池边的微笑,梦见那碗似曾相识的阳春面。
他开始恍惚了,开始分不清席晚和陆惜晚……
又或者说,即便他无数次在心底里告诫自己,席晚就是席晚,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可他心底依旧不可抑制的,把她当做陆惜晚。
时至今日,他已经生出了对席晚莫名的占有欲。
看见席晚跟洛州有说有笑会难受,看见席晚和终云拉拉扯扯也会难受。
就连别人说席晚一句不好,他都不能容忍。
傅司爵抿着唇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着。
脑海里的念头乱成一团。
陆惜晚还带着满脸的疑惑等着他的解释。
“你别误会。”
“我的意思是,你走了以后,如果曜曜有什么问题,我能不能再联系你。”
一句解释过后,傅司爵仍觉得不够。
“毕竟,他对你太过依赖,我怕……”
他越解释越慌乱,难得变得语无伦次。
陆惜晚见状,扬声打断了他的话,“可以来找我。”
“什么?”
傅司爵脑子正乱着,越说心越慌,一时没听清陆惜晚的话。
“我说,如果之后曜曜有什么事,你随时可以联系我。”陆惜晚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顿了片刻,又说道:“直到他不再依赖我之前,都可以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