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云二话不说,脱下西装外套扔到洛州怀里,直接加入了抢救洛老爷子的队伍。
洛州在旁边也没闲着,掏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
陆惜晚在处理这种事上也有些经验。
两个人配合着撑到了急救车赶来,洛州先带着老爷子去了医院。
“谢谢,麻烦你,帮我解决一下这边的事情……”洛州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救护车的声音直刺得人耳朵疼。
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和自己说笑的人成了这样,陆惜晚也有几分恍惚。
陆惜晚脱力的扶了一把终云,回过头,目光深沉的看着依然跪坐在地上的燕含。
她可怜巴巴的,还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陆惜晚又看了一眼云若瑾。
她的眼神凌厉的像淬了火,又带着强烈的审视意味。
直直的看着两人。
生生挖出她们的秘密一般直接。
不是她多想,这两人在公司里面就关系好。
谁知道今天这场闹剧到底是意外,还是蓄谋已久。
“我不管你今天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
“洛爷爷但凡出一点事,你就是故意杀人。”
洛老爷子患病早已经不是个秘密。
退一万步想,就算燕含真的是洛老爷子战友的家人,当年要见洛老爷子就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
陆惜晚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折腾的身心俱疲,却还是得撑着给洛州善后。
“不好意思,今天出了一点小状况,怠慢了各位还请担待,咱们下次再聚。”
陆惜晚拖着疲惫的身体到了医院,还没忘嘱咐终云派人把燕含盯住了。
她是导致洛老爷子变成这样的直接推手。
陆惜晚到了医院就看到满脸疲惫的等在外面的洛州。
他不停的踱步,看到陆惜晚过来才停下来。
“爷爷已经出来了,医生说没大碍,但是……他现在指明了要见燕含。”
洛州不想让洛老爷子见,就被赶出来了。
陆惜晚无奈的叹息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知道洛爷爷的性子。”
当过兵的老人家,坚毅又执拗。
认定了一件事情就必须看到结果。
不管谁劝都没用。
“你先在外面等等,我进去看看。”
陆惜晚整理好了心情,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走进了病房。
洛老爷子躺在病床上,像忽然苍老了十岁一样,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小憩。
陆惜晚不忍打扰。
“洛爷爷别生气了,洛州还不是为了您好吗?”
“咱们就好好休养一段时间,等您的情况稳定下来,咱们再去见人。”
以往都很有效的安慰此刻失去了效果。
洛老爷子闻声睁开眼睛,却还是执拗的摇头。
“晚晚你不懂……”
“你现在就出去告诉洛州,他要是不让我见人,我就……我就绝食!”
“咱们看看到底是我这个老骨头能熬得住,还是你们两个能熬得住。”
老爷子像小孩一样固执的别过头。
爷孙两个人隔着一道门较起劲来了。
陆惜晚随手拿起了桌上的一个苹果,小心的开始削水果,“您明明知道洛州他孝顺您,还非得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您这样会让洛州生气的!”
她轻笑了一声。
好在没有伤及根本,洛老爷子的状态没有更糟糕。
“您以为您现在说两句狠话,洛州就能允许您见人了?”
“身体是自己的,您不是还想见重孙子吗?”
“动不动就绝食还怎么见重孙子?”
这话说到了洛老爷子的心坎上,他的表情明显缓和了许多。
不过很快就意识到,这可能是陆惜晚的缓兵之计。
洛老爷子又狠下心来。
“我早就知道你这丫头说话嘴甜,今天谁也别想糊弄我!”
“你现在就出去告诉他,就算是把他爸妈都搬过来我还是这态度!”
“谁也休想让我改变主意!”
陆惜晚无奈的摇头,把切好的水果递给了洛老爷子。
“您现在的情绪真是不适合见客……”
“这样吧,您先给我说说您之前的故事,说服我我就让您见。”
有些伤口就是越捂越疼。
索性揭开,让那些久不见天日的东西晒晒太阳。
去除一下腐烂的气息。
洛老爷子一闭眼就像回到了几十年前那场战争,躺在床上就流下了眼泪。
“我们几个是一起去当兵的,年龄又都一样,老班长是我们班里年龄最大的。”
“我刚参军没多长时间就被派去战场了……”
“新兵蛋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
大冷天就穿了一件单衣去。
要不是老班长照顾,他的小命不出一周就丢了。
“敌人有的是钱,枪药不要钱的砸过来,我们就只能躲着。”
“有时候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身边血淋淋的一片!”
“一场空袭就是几十几百条人命啊!”
回忆到这,洛老爷子泣不成声,捂着嘴哭出了声。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一些人儿孙满堂,一些人永远青春年少。
“燕来最照顾我了……”
“有一次我没顾得上看后面,他命也不要就给我挡了枪子儿…他是个真男人,弹片嵌在他身体里,我们又没药,他就硬抗着取了子弹,一声不吭。”
“天太冷了,他的伤口成了冻疮,烂成了血窟窿。”
可是燕来没掉队。
光是听着这个故事,陆惜晚都被感动的潸然泪下。
这是他有过命之交的兄弟。
怎么能要求他心如磐石。
“他又给我挡了个子弹,这次伤在大腿,骨头也炸断了,再也跟不上大部队了,我们就再没见过了。”
再后来,洛老爷子找到了老战友。
但后来去了美国做生意,从此再也没了消息。
说完这些,洛老爷子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被往事的悲伤笼罩。
沉郁的歪着头看花瓶。
“丫头,今天看那姑娘哭,我就想起了燕来。”
“他去世之前,我怎么就没见见他,我怎么就没帮他呢!”
陆惜晚也想了想。
怨上天太狠心,怨造化弄人,最后还是归咎到了洛老爷子身上。
不怪洛老爷子太激动。
从病房里出去,陆惜晚的心情也十分沉重,沉闷的看了洛州好半天。
洛州都着急了她才说话。
“事情牵扯的太多了,洛州你先去查查燕含家里的背景。”
“我怕事情没这么简单,他们可能所图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