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还有一件大事,二月紅的夫人丫头病重。
后来打听到北平的新月饭店有可以救丫头的药,佛爷就带着人去了。
期间周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最后结果就是二月紅冒雨在佛爷门前跪了一夜,第二天周髓店门一打开,衣服湿淋淋的二月紅就站在那。
“求你,救救丫头。”
二月紅说完,‘扑通’直接跪下,膝盖碰触在还有雨水的地面,那叫一个响。
周髓无奈的叹口气,转身喊了阿舍,就把刚打开的店门关上了。
周髓跟着二月紅,到了他家,见到了他的夫人,她躺在床上,病痛让她脸色苍白,对比上一次周髓见她,身体也更加瘦削。
……
二月紅把周髓送出门,丫头的病他是治好了,但到底是身体亏空太久,还得慢慢养。
后来周髓问二月紅,他是怎么知道他能治的,二月紅告诉周髓,他的人偶然看到周髓把黑背老六背上的黑掌印给拍没了,那伙计来跟二月紅报道时,他还不信,后来佛爷实在不给药,他才来周髓这试试。
周髓听完,才想起那天确实是有个人,急匆匆的跑掉了。
那天的事也挺简单,早上周髓打开店门后,就看到对面有个衣衫褴褛,抱着把刀的人睡在街边。
起初周髓还不在意,他就坐在躺椅上抱着阿舍看着书,但是一个个路过的人,恨不得离那人八百里,想不引起他的注意都不行。
周髓放下书,仔细的观察了那人一会儿,这才认出来,他竟然是九门中的六爷,黑背老六。
‘听说他的背上有个黑色的掌印,是在墓里被脏东西搭上的,好好奇!好想看看!’周髓心里好奇的要命,但面上还是风平浪静的。
周髓踌躇了一会儿,矜持终究是抵不过好奇心,开口喊道,
“六爷,六爷,听说你背上有只黑手,能让我瞧瞧不?”
黑背老六被这一声吵醒,眉头微皱的看向周髓,许是阳光过于刺眼,也可能是那人的笑容太过于灿烂,跟只小狗似的,黑背老六居然鬼使神差的起身走了过去。
黑背老六走到近前才回过神,想着再回去也有些尴尬了,索性就在那人旁边坐了下来。
周髓这一下就精神了,伸长了脖子就往黑背老六的衣领里看。
黑背老六瞧见了,索性把领子一扯,将背上的黑色手印露了出来。
周髓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阵,然后抬手,一巴掌直接拍在了黑色手印上,“啪”的一声,清晰脆耳。
黑背老六反应过来,拿着刀就要往周髓脖颈上砍去。
周髓低头躲过这一刀,连忙说道,“停停停,你自己好好感觉一下,有什么不一样了。”
黑背老六听后,正要挥出第二刀的手停住了,僵在原地,他刚才突然感觉到身体一阵轻松,因为经常下墓而不带防具,吸入了墓室毒气而逐渐不好的身体,居然在慢慢恢复。
黑背老六僵在那儿一会儿,突然感觉到背后一块地方又痛又痒,那块地方正是手掌印的位置,他伸手往背后一摸,一种如同手指划过灰尘的触感,黑背老六放下手,一看,手上一片漆黑,比锅底灰都要黑一个度。
黑背老六望向周髓,正要开口说话,但马上他就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了,原本还在承受范围内的痛痒,突然以几何倍似的增长,不管多痛黑背老六都能承受,但那股痒意,叫人恨不得把手伸进肉里,好好挠一挠。
黑背老六把衣服扯开,指甲不停的挠,又躺在地上,用背蹭着地面,十分钟后,黑背老六停止了所有动作,瘫在地上,喘息声如同破风机,鲜血混着汗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地面也弄得血呼啦碴。
黑背老六在地上躺了一会,然后沉默的站起身,盯着周髓,周髓的脸上仍然带着笑容,这原本看起来温和的笑容现在在黑背老六眼里就觉得的刺眼了。
他握着刀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犹豫了一会,还是把刀放了回去。
他的脸上出现多种情绪纠结在一起的复杂神色,最后还是开口道,
“多谢了。”
然后转身就走。
“不用谢,下次再见了六爷。”
声音从黑背老六身后传来,让他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还挺有趣的。’
……
周髓和九门的关系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上,相安无事。
一晃几十年,周髓一直守着书店,看着这几十年的变化。
倭国也打到这了,張大佛爷率兵抵抗,周髓也出了一份力…
大清洗开始,周髓保住了一些相熟人,九门开始衰落…
史上最大盗墓活动,周髓没去,阿舍倒是被九门借去了,虽然伤亡惨重,但还在可承受范围内。
……
……
吳老狗要结婚了,是和解九爷的表妹,周髓还以为吳老狗和靃仙姑要来个虐恋情深,毕竟靃仙姑模样长的好看,吳老狗也和周髓说过,靃仙姑是他喜欢的类型,没想到最后由吳老狗和靃仙姑两人为主演的连续剧,最终还是以be结尾,叫周髓好生感慨。
吳家第一个孩子出生了,取名叫吳一穷。
不是叫吳邪,周髓还挺失望的,他只好继续等了,也不知道下一个娃什么时候出生。
大清洗后,吳家去往杭州。
……
黑背老六死了,抽大烟抽死的,周髓给他操办的后事,很简陋,毕竟他也没什么朋友,火化后,周髓把黑背老六和他的刀一起葬在白姨的旁边。
白姨跟着黑背老六半辈子,也没给她什么名分。
白姨原先是在青楼里的,后来年纪大了,要被卖去南疆,黑背老六冒着风雪,把人给背了回来。
原先白姨还在的时候,把黑背老六捯饬的还算干净,起码每次抽完大烟后,知道回家,每次有人说黑背老六是叫花子疯子的时候,白姨听到了,就得把那人骂的一个狗血淋头。
黑背老六没事就来周髓这儿看大门,周随和他说,他这缺个收钱的,让他把白姨叫来帮忙看,也给工钱。
白姨干了几年,后来得了病,周髓给治好了,但也没几年,就叫人给打死了,那人家里有几个钱,和几个朋友喝了点酒,起初还是在讲些荤段子,后来不知怎么就拐到了黑背老六的身上。
说的话很难听,白姨听到了上去开骂,几个人都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喝了点酒气血一上来,几人一起围上来,就将白姨活活打死了。
后来,那几人一家老小全让黑背老六给剁了。
黑背老六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也更沉默了,原先还能和周髓唠几句,现在半天蹦不出来一个字。
只是大烟抽的更勤了,夜里就窝在周髓店门旁。
然后在一个明媚的早上,他就再没起来。
……
吳家第二个娃快生了,周髓特意赶去了杭州。
孩子出生了,名也定下了,吳二白。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周髓很悲伤,当即决定要好好‘折磨’一番吳一穷小朋友。
周髓离开杭州时,吳一穷小朋友满脸‘不舍’。
周髓回到長沙,抱着阿舍坐在躺椅上,相识相熟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
……
一晃几年,吳家第三个娃要生了,周髓收拾好行李,带着阿舍兴冲冲的就去了。
周髓没有提前问吳老狗第三个娃的名字,他担心会破坏这份惊喜感。
很快第三个娃出生了。
“你这都第三个,名字取了没有,前面这两个老大叫吳一穷,老二叫吳二白,一穷二白都凑齐了,第三个总不能叫三省吧?”
“嗯?你怎么知道的?”吳老狗非常疑惑,他记得他并没有告诉周髓。
周髓原本高兴的面容,瞬间凝固了,逐渐转变为‘我为什么要乌鸦嘴’。
……
周髓沉默的收拾行李,当然,在走之前他也和吳家俩小子,好好的愉快的‘玩耍’了一番。
周髓回到星城,单方面决定先和吳老狗绝交一年。
……
吳家三子逐渐长大成人,老大吳一穷没有继承父亲吳老狗的盗墓事业,而是成了一位地质工程师,已娶妻。
老二吳二白经营着一家茶馆。
老三吳三省继承了他老爹的盗墓事业,十几岁就开始盗墓,现在是个老江湖了,尊称三爷。
这次周髓来是因为吳一穷的儿子出生了,这一次周髓没着急,慢慢悠悠的收拾行李。
等到了杭州,孩子已经出生了,周髓非常淡定,直到,
“我给他取名叫吳邪,怎么样好听吧,天真无邪,希望他能怀有一颗赤子之心。”
“吳邪?名字不错,天真无邪是个好意喻,但这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
吳老狗就看着周髓原本笑眯眯的眼睛,慢慢睁大,他敢发誓这是他认识周髓以来,第一次见到他的眼睛能睁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