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程杏天没亮就被唐梨拽了起来。
先被她拉着去买了身价格小贵、又体面的礼服和高跟鞋,选了个漂亮高雅的礼物,又带她去做了全身spa,顺带做个造型。
一天都没顾上吃什么东西,起得又早。
程杏坐在椅子上让造型师做造型的时候,对方的手法太过温柔,她后来直接睡了过去。
被叫醒时,还有几分不清醒。
程杏睁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看向镜子。
然后,她就愣住了。
镜中的少女肤若凝脂,颜如渥丹,气质清冷又妩媚,乌黑的长发编成花瓣状的样式,盘在了脑后,粉色碎钻点缀其上,美得像个落入红尘的花仙子。
“这,这是我吗?”程杏有些惊讶。
唐梨笑嘻嘻地趴在她背后,促狭道,“不是你难道是我呀!好啦好啦,别欣赏了,快换上衣服跟我走吧!”
程杏咬了咬唇,被牵着去了换衣间。
晚上。
一品雅园宴会厅。
雍雅珠宝是国际珠宝排行榜,世界十大顶级奢侈品排行前三的超级珠宝品牌。
在南城只开了一家店,却引得整个南城上流豪门圈的阔太太们趋之若鹜。
会长的掌上明珠过生日,不论收没收到帖子的,都打着各种名号过来道喜。
堪称八方云集,宾客满堂,热闹异常。
雍雅珠宝开门做生意,没有把人拒之门外的道理,但立几个规矩也是必然的。
主场那边都是贵重人物,收到帖子的人才能进,旁边两座小宴会厅,则是为自相来贺的人准备的。
程杏和唐梨这类小角色,当然进不了主场那边。
但主场前面的小花园,他们可以去。
这也是唐梨为程杏选的,吊男人的好去处。
“他们应酬累了,总会想出来透透气,这里就是专门为人准备的偷情的好去处。杏子,加油,我看好你哦!”
唐梨抓着程杏,偷偷摸摸地带她来到一处树荫下。
程杏蹙眉,“梨梨,还是别了吧,我们先去找陆昭宁。”
唐梨撇撇嘴,不以为然,“你想找陆昭宁,但人家不想见我们啊!她现在肯定在主场,咱俩进不去,要不就在等几天,开学后肯定能见到她。”
等开学就来不及了。
程杏咬了咬唇,只得耐下性子在这边等着。
“嘿嘿嘿,那你在这边等着,我去那边看看。”唐梨搓搓手,拎着裙摆就走了。
一品雅园的小花园,是常常有人打理的。
各类乔木高大茂盛,郁郁葱葱,连空气都清新起来了。
程杏站了一会儿,有些累了。
她扭头看了看,看到不远处,蔷薇爬了满架,花朵繁密,香气袭人,旁边还有个秋千架。
她想了想,慢慢走了过去。
程杏在秋千架上坐下。
小花园的灯没有亮,但今晚月色不错,星子似钻石,缀着黑丝绒般的夜幕上,漂亮极了。
四周无人,静谧无声。
程杏双手背在身后,按在秋千上,仰头望着月亮,慢慢发起了呆。
她想着程父的医药费,六百万的赔偿款,还有奶奶,齐锐……
思绪漫无边际展开。
蔷薇花墙下。
裴承指尖夹着烟,默默凝望着秋千架上仰望星空的女人。
她肤色极白,月色下像是在发光。
侧脸线条优美,脖颈纤细,身量娇小,穿着件粉色的束腰蕾丝长裙,淡淡的粉色将她的肌肤衬托得愈发娇嫩。
但最引人注目的,则是那盈盈一握的细腰。
他站的位置很巧妙,换个姿势,就能看到女人的后背。
这件礼服,从前面看还算保守,两侧的轻纱握成一束挂在架窄窄的肩膀上,v领开得很浅,可后背——
却是整个镂空的。
能看到清瘦纤美的蝴蝶骨,和那熏人欲醉的两个腰窝。
裴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半晌,才抬手,抽了一口烟。
缭绕的烟气腾起,惊醒了发呆的程杏。
她顺着烟气看过去,才发现蔷薇花墙的角落里,靠了个男人。
他个子很高,又站在阴影里,看不清脸,只看到他指尖夹着根香烟。
红色的烟火忽明忽暗,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到唐梨和她说的话。
程杏有些羞赧,站起身想走。
可刚一迈步才惊觉,一个姿势保持太久,她腿竟然麻了。
完了。
程杏脚软使不上劲,鞋跟又高,眼看就要扑倒在地,眼前忽然晃过一道黑影。
“唔!”
她重重地撞到男人坚硬的胸膛上,控制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虽避免了摔倒,可右脚还是崴了。
程杏皱眉,下意识抬起双臂,抓住了对方的衣裳,好借力稳住身子。
离得近,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檀香气息袭上鼻尖,意外的有些好闻。
程杏将重量放在左脚,站稳后想要退开,才发觉后腰异常滚烫的温度。
男人的掌心,竟直接贴上了她的肌肤。
程杏吓了一跳,“你……”
刚开口,对方就松开了她。
“抱歉,你摔得太突然,我没注意碰到你了。”
他眉目疏朗,语气温和地道歉,“对不住。”
见状,程杏咬了咬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干巴巴地回了一句,“是我该谢谢你。”
裴承没接话,往旁边退了退,伸出了手,“你先?”
程杏尴尬笑了笑,“您先走吧,我在坐一会儿。”
她的腿还麻着,而且,右脚也崴了,估计走不了了。
裴承收回手,不动声色地摩挲了两下指尖。
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柔滑细腻的触感。
他沉吟了片刻,开口道,“程小姐,雍雅今天有专门请医生坐诊,要不我带你去看看脚?”
程杏惊讶极了,“您认识我?”
裴承轻轻笑了笑,“抱歉,上次害你出车祸的罪魁祸首,就是我。这次又让你崴了脚,要是不带你去看看,我于心不安。”
程杏:“……”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缘分!
她抿了抿唇,想说自己可以慢慢走,可刚微微动了动右脚,就发现脚踝那一阵针扎似的疼。
脸也立马白了几分。
想让对方帮自己把医生请过来,又觉得她凭什么要求对方,甚至是医生,为她这样的小角色专门跑一趟。
程杏一时踟蹰不已,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程小姐,我抱你过去吧。”
裴承脱下西装,作势要披在程杏的背上,温和说道,“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披上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