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杏面上不显,后背却瞬间洇湿一片。
她原本双手交握,虚虚拢在了腹间。
现下浑身僵硬,竟一下都不敢再动。
怎么办?
这里距离台下,最近也有五米多远。
而她身上的裙子,根本撑不了她走那么远。
程杏嘴里继续背着滚瓜烂熟的演讲稿。
杏眸先看向自己的辅导员,他也在第一排坐着,看到程杏望过来,还朝她点点头,又目含鼓励,示意她加油。
程杏瞳孔缩了缩,巨大的惊惶下,泪意都涌了上来。
她颤抖着唇瓣,克制着声音保持镇定,一一看了过去。
却绝望地发现,没有一个人发现了她身上的问题。
甚至她看向周修文的时候,他还迅速低下头,像是眼神都不敢落在她身上一样。
程杏没有办法了。
最后,抬眸看向第一排的谢钦。
实际上,上台第一眼,程杏就注意到了谢钦。
毕竟,男人的存在感太强烈了。
那张俊美若神祇的脸庞,周身矜贵淡漠的气质,简直如鹤立鸡群,醒目又张扬。
但程杏一直谨记,谢钦在人前装作不认识她的模样,所以她忍住了看过去了眼神。
如今,对视上那双漆黑幽深的狭长双眸,触碰到里面暗含的浓烈侵略意味,程杏心底一惊,下意识就想逃。
可再想到如今的情况,她眼睫颤了颤,求助地看向谢钦。
因为,她实在想不出办法,解决面前的困境了。
谢钦视线一直锁在程杏身上。
聪锐如他,自然一眼就瞧出来了她的不对劲。
他眯了眯眸,目光从她的脸上,蔓延往下,一寸寸刮过去,果然发现了问题。
待看清那被剪断,又仅用普通胶水粘拼起来的衣裳纹路时,他狭眸骤然一缩,豁然站起。
周修文被自家少爷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跳。
他习惯性跟着站了起来,忐忑不安问,“少……”
不待他话说完,谢钦就抿紧薄唇,沉下脸大步朝高台上的程杏走去。
一米多高的台下,人群汹涌如潮,唯一人察觉到她需要帮助。
程杏望着走过来的谢钦,泪水情不自禁模糊了双眸。
见状。
谢钦眉心折起,没有从稍远处的两侧台阶走,直接选了最短的路。
他单臂撑在台上,微一用力,颀长身量,干脆利落翻上高台。
“哇!”
帅气的动作引得台下的学生们纷纷叫喊起来。
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而主持人和在场的领导高层们,则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却没有人敢站出来制止。
程杏也怔住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谢钦唇角噙着薄怒,狭眸深深睇了程杏一眼。
然后,他抬手就去脱自己的西装。
视野从模糊恢复清晰时,程杏也读懂了谢钦的暗示。
刚好她的演讲稿也全部背诵完毕。
程杏抿了抿唇瓣,选择了相信谢钦。
她闭上眸,任由自己细瘦的身子,软软倒向地面。
红裙上的拼接处,压根无法承受她如此大幅度的动作。
在程杏身子尚未落地前,就似天女散花般,坠落开来。
又在一瞬间,被谢钦的西装全部裹了回去。
速度快的周围人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谢钦也顺势伸出左手,将程杏揽在了怀里。
而后,他面不改色,探指作势检查着程杏的眼睛,脉搏。
谢钦是医生,学校里的领导们都是知道的,看他这番作态,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也不敢再在旁边看戏,忙一拥上前,围了过来。
“谢医生,怎么回事?怎么人忽然就晕了?”
“程杏没事吧?”
“要叫救护车吗?”
几个校领导七嘴八舌问道。
谢钦沉思片刻,斟酌着字句说道,“初步判断是贫血晕倒,但脉象有些古怪,她身体太弱了,要详细检查一下。”
说完,他扫了一眼周修文。
周修文立马上前,正色道,“少爷,市医院那边催我们过去……”
校长听言,顿时急了。
“哎,谢钦,你还不能走啊,咱们名额还没确定呢!”
谢钦沉吟着,神情颇为无奈。
南城妇科综合医院(以后简称南妇医)想要收拢人才。
南大作为南城排第一的名校,也是第一选择。
所以上周末那两天,谢钦特意去南大,找校长商谈了此事。
原以为会一切顺利,可南大为了给自家学生多争取一些名额,加上校长曾是谢钦的老师,他理论上也该帮助母校,便各种拉扯,拖延,就是不愿意在原定的合同上签字。
今天谢钦过来参加迎新会,也是为了再次确定具体名额。
谢钦薄唇微压,淡淡道,“那我先送这位学生去医务室,检查确认一下,再回来。”
“好好。”
校长也怕程杏真出什么事,听言马上就点了头。
谢钦虽是妇科医生,但又不是只会妇科,学生交给他也更叫人放心。
周修文留下,谢钦抱程杏去向医务室。
俊男美女的组合向来惹眼,更何况一个是南城权势滔天的谢钦,一个是近来声名鹊起的程杏,还是英雄救美人的戏码,简直满足了女孩子们的所有幻想。
谢钦抱程杏离开的时候,学生们嗷嗷大叫着,有人甚至拍照留念。
“卧槽!大佬牛逼666!”
“磕到了!”
人群里的陆昭宁看着这一切,气得脸都青了。
明明提前算计布置了好几天,就差临门一脚的时候,却毁于一旦,而谢钦又是陆昭宁不敢惹的存在。
她也就越想越憋屈,恨的牙都要咬碎了!
在陆昭宁身后,琪琪珊珊面面相觑,一时也不敢开口,就怕触了她的霉头。
……
南大的医务室有三层,谢钦曾去过许多次,也算熟门熟路。
他抱着程杏,直接去了二楼最里面。
校医认识谢钦,见人面冷神肃,要主动为程杏检查,也不多言。
谢钦摸着程杏的脉搏,令人去医学楼取一项仪器。
校医二话不说就去了。
这个时间段,医务室里没有一个病人,只剩下了谢钦和程杏。
脚步声一远去。
谢钦就欺身压了过来,覆在了程杏身上。
他微凉的薄唇咬住她的唇角,火热大掌从西服下摆钻了进去。
程杏慌忙睁开眼,去按谢钦的手,怯怯道,“谢医生,这,这儿有监控……”
谢钦听言不仅没停下,另一只手还拨开了自己的皮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