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被塞了几粒药。
白色的，褐色的药片，闻着气味极其难闻。
勾的身怀有孕的程杏，胃里止不住开始翻涌。
这药，吃起来肯定非常苦。
她咬着唇瓣，下意识心生抵触。
见她磨磨蹭蹭，谢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狭眸眯了眯，托起程杏的手掌，面不改色将四枚药片舔到了口中。
温热的舌尖扫过掌心。
奇怪的触感，让程杏身子一颤。
没等她回过神，男人就俯身吻了过来。
唇齿交融中，程杏逐渐喘不上气，被迫吞咽下药物。
谢钦适时将人放开。
递过来一杯水。
程杏喘息声尚未停歇，她低着头接过，借喝水掩饰着情绪。
等她吃完药，安安静静躺好。
谢钦在床畔坐了下来。
“你之前，是不是没有按时吃我给你配的药？”
谢钦这话问得好生奇怪。
她都流产了，为什么还要吃药。
程杏揪着被子，闷闷不乐道，“是。”
果真如此。
谢钦眉眼间浮过一抹不虞，“程杏，既然你想留下这个孩子，为什么不按时吃药？”
为什么要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
程杏愣了，她抬头看着谢钦，像是不认识他了一般。
她已经流产了，他不知道吗？
谢钦拧了拧眉，心生孤疑，“怎么？”
程杏踟蹰着，轻声道，“谢钦，你知道的，我很久之前就把孩子打掉了。”
这回，轮到谢钦发愣了。
他眉头紧锁，抬手抓过程杏的细腕，屏气凝神号起了脉。
再三确认，孩子还好好待在程杏腹中后。
才沉声问道，“什么时候打的？在哪打的？”
事已至此，话已摊开挑明。
程杏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
可疮疤再次被揭开，还是很疼。
她吸了口气，慢慢道，“你跟丁娴的谣言，在微博上曝光那天，在市医院。”
谢钦记忆力非同寻常，迅速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笃定道，“卫三说你那天没有离开女生宿舍。”
程杏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
细细长长的小手，白里透着粉，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是一双很漂亮，很干净的手。
可这双手上，却沾染过血。
还是她亲生孩子的血。
她声音更轻缓了几分。
“我化了妆，改换了平日穿衣的风格，戴了帽子和墨镜，谁都没有认出来。”
谢钦狭眸霎时眯紧。
为了打掉孩子，程杏竟做到如此地步。
他目光沉沉打量着她，一时间，竟有些看不懂她了。
“为什么要打掉他？”
谢钦薄唇绷直，“如果你不想要他，为什么当初，又非要留下他？”
程杏垂下了眼帘，沉默半晌，才小声开了口。
“我喜欢谢医生，所以想留下我们的孩子。”
程杏在心里悄悄加了一句。
她当初以为，他也喜欢她。
谢钦唇角绷起的弧度稍缓，却没有插话，认真倾听着。
“后来我发现，谢医生有喜欢的人，有未婚妻，你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所以我又不想留下他了。
“我知道凭我自己，无法在谢老爷子，在你的监视下，带走他。我不想他一生下来，就背负着私生子的称号，像我一样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