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不可！”
卫老惊叫，想上前阻止。
谢老爷子除了外地还有几个为数不多的朋友，会三年五载的，飞过来探望他一次。
他在南城，几乎没有朋友。
而他也不爱社交，平时足不出户，就待在老宅里，没事钓钓鱼，写写字。
所以，这个湖，是除他之外，陪伴谢老爷子时间最久的了。
也是老爷子唯一的解压，消遣方式。
作为老爷子的心腹，卫老深知谢老爷子有多喜欢这个湖。
可如今整个老宅，都是谢钦的天下。
他想拦，也拦不住。
卫老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梁文杰叫人把整座湖里的水，都抽到了山下的小河，最后那些水，汇入了澄江。
湖水抽干后，很快就有人下去翻找。
但确实如卫老说的那样，什么都没有。
“少爷，再把水抽回来吧！”卫老低声劝说，“老爷子最喜欢在湖边钓鱼了，你抽干这个湖，他老人家会伤心的，也会伤了你们的子孙情分……”
谢钦淡淡问，“卫老，爷爷会同意我和程杏扯证吗？”
卫老唇瓣动了动，艰难道，“……不会。”
谢钦静静看着他，不无讽刺道，“那昨晚爷爷迷晕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劝劝他，这么做会伤了爷孙之间的情分？”
卫老：“……”
卫老有苦说不出。
谢钦举目远眺，沉吟不语。
在得知他想娶程杏时。
谢老爷子劝了他两次。
第一次，是直接杀到谢氏，摆明车马，跟他谈判，以谢氏和京都慕容家威逼他放弃程杏。
第二次，是昨晚的选名字，动之以情，想以程杏的孩子被选为谢氏下任继承人，来利诱他。
可他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而这，也叫谢老爷子看清了他的选择——他要程杏。
所以，老爷子连夜离开，同样给出了他的选择——他坚决不同意他和程杏的婚约。
并拒绝跟他再次交流或扯皮，直接拿程杏的性命，和谢氏的未来威胁他。
想娶程杏，那她就会死。
要娶程杏，那谢家他会交给谢振轩。
聪明人无需说太多话，一举一动，自有深意。
所以谢钦明知湖里不可能藏有解药，还是选择了抽干它。
不，他不止要抽干它，还要填了它。
谢老爷子能狠下心肠，斩断他对亲情的最后一丝眷恋。
他做不到对他下手，但同样能回敬一二。
谢钦环视了一圈谢家祖宅后，挥了挥手，“填平它。”
卫老惊愕，大叫道，“少爷，少爷不能啊！”
谢钦置若罔闻，转身就走。
……
汽车站。
程杏守在栅栏外，远远望见奶奶出来，她眸子一亮。
本不想哭的，且她明明独自撑了那么久。
可乍然见到亲人的欢喜，和受了委屈终于有人可以依靠的辛酸，让她不由自主小跑上前，一把扑在了奶奶的怀里。
泪水也随之决堤。
“奶奶，奶奶。”
程杏不敢说太多话，怕奶奶猛然收到消息会惊吓过度。
她只能伏在奶奶的怀里，一遍遍喊着她，把所有的酸涩难过全杂糅进一句想念里。
“奶奶，我，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