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
沈惜？！
程杏睁开眼。
她脸上还糊着泡沫，猛地睁开，泡沫流进了眼里，刺激的她眼睛生疼，泪腺不由自主分泌出了水液。
视野清晰一刹，就模糊了起来。
但哪怕只有一秒，也足够程杏看清了。
她身后那位穿着正红色裙子，容貌艳丽，身材高挑，颇具风情的美人，正是沈惜。
她举着手机，不知是在打电话，还是在给谢钦发语音，脸上的笑意明艳又妩媚。
“好啦！不说了，我补个妆就出去了。”
大红色的裙摆摇曳多姿，擦过程杏的小腿，停在了她身侧。
浓郁芬芳的玫瑰香气，扑鼻而来。
程杏呼吸一滞，默默眨去眼睛里的泪水。
沈惜洗了手，取出口红，重新补了唇妆。
“我美吗？”
沈惜涂完口红，盯着镜子里的程杏，展颜一笑，猫儿眼妩媚又多情。
拖长的尾音，撩人心弦。
连程杏一个女孩子听了，都有些脸红心跳，“什么？”
“这位小姐，你盯着我看了很久。”
沈惜漫不经心点了点镜子，笑吟吟道，“我没见过你，所以……我猜，你应该是觉得我漂亮，才会盯着我看的吧？”
程杏注意到，她连手上的指甲油，都是红色的。
正红色，多么明媚又灼目的颜色。
很衬她。
程杏抿了抿唇角，认真道，“是的，你很美。”
美得极具攻击性。
灼灼艳艳似一朵怒放的红玫瑰。
沈惜听言，却是一愣。
像是没想到程杏会如此坦诚一般。
她定定望了程杏半晌，矜持又傲慢的道了个谢，“谢谢。”
然后，她似笑非笑，“我们见过吗？你的声音，我似乎在哪里听过？”
程杏搓揉脸部的动作，顿时僵住。
沈惜……认出她了吗？
不等程杏的大脑做出反应，就听沈惜又道。
“唔，应该没有。我记性很好，见过的人都记得。”
说完，沈惜就走了。
她摆动着腰肢，款款而行。
红色裙摆翩翩翻飞，流泄出别有韵味的婀娜。
程杏收回视线。
才发现镜子中的自己，双眸泛红，脸色苍白，憔悴的泡沫都遮掩不住。
对比明艳优雅的沈惜，此刻的她，像个小丑。
她面色平静，细细洗去一脸脏污。
垂头的刹那，一滴清泪，却砸了下来。
平静的书面，瞬间支离破碎。
门外。
沈惜唇角微勾，轻蔑地收回视线。
她认出了程杏的声音。
正如程杏听出了她一样。
这个谢钦格外在意的女人，她之前还将她视为此生劲敌，现在嘛……
不足为惧。
……
程杏收拾干净自己，默默出了洗手间。
她出来的时间有些久，久到五个哥哥都开始担忧，情不自禁找了过来。
程杏出门见到不远处排排站着的，五个气质不一，却同样高大俊朗的哥哥。
那颗痛到发木的心脏，又活了过来。
真好，她还有亲人。
五人眼睛一亮，齐齐围拢了过来。
“妤妤，你眼睛怎么回事？有点红。”
“哪里不舒服？”
五兄弟七嘴八舌关心着程杏。
程杏微微一笑，正待开口。
却觉得背后一凉。
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冰冷犹如实质，刺得程杏头皮发紧，下意识回过了头。
然后。
就对上了谢钦那双，漆黑又无情的狭长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