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地,老吴眼睛捕捉到了什么,立刻眉头一皱仰起脖子大声发出警告。“喂!后面那几个扭头的都给我安分点,别以为我看不见你们的小动作,再有一次直接取消考试资格!”
秦墨后排几个小心翼翼准备交谈的人被考官这么一吼吓得魂都快飞出来了,立马哆哆嗦嗦地把脑袋掰回来,继续盯着大片空白的答题纸发愁,时不时心有余悸地抬头瞄一眼监考台上的考官,看看对方有没有下来抓自己的意思。
“嘿,兄弟!第七题是啥啊?”从刚才开始,秦墨就听见一道细小的男声一直在对着自己问这问那。
白痴吧,正考试呢谁搭理你。
这种场合还指望别人告诉你答案?
秦墨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不准备理会这个傻/逼,继续安心答题。
“兄弟,我看你写挺快,第十三题答案告诉我呗?”但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硬是顶着考官刀片般的视线不停地追问,手指时不时还做出奇怪的动作,似乎在向他笔画题目的序号。
秦墨被这家伙烦得不行,心里却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正常人谁会冒着取消资格的风险,紧紧扒住一个明显不会帮助自己的人?
可转念一想,反正这些题也答不出来,早晚都是要被刷下来的,既然如此,临死前挣扎一番起些小心思倒也合理。
余光扫了一眼说话人的面容,确实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或许是他想多了,这人没准真就一单纯的精神病。
秦墨暗自诽腹,选择性忽视旁边那人的喋喋不休,卷子已经快答完了,没必要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省得惹上一身骚。
考官明显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作,眼神在这里停留了至少五秒没有移动。
然而那人仍恍若无觉地继续比划着,嘴唇一张一合,脖子青筋暴起用力朝这边挺,恨不得把整张脸都贴到秦墨身上。
如此明目张胆,秦墨已经可以想象出考官黑比煤炭还黑的脸色了。
果不其然。
下一秒,考官眉头紧皱,严厉的声音在考场内回响,“13号考生,失去考试资格!”
旁边那人立即停止了动作,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失落的神采。
然而这看似正常的反应,不知为何却给秦墨一种虚假做作的感觉。
明明是应该失落懊悔的事情,叹息里却带着些如释重负;利落起身交卷的动作轻盈无比,不似难过之人应有的重顿,反而像是在为什么兴奋。
离开时,那人从秦墨身旁经过,手指不经意间蹭过他的衣袖,一个小小的白色纸团滚落袖口内。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考试仍在继续。
接下来的十分钟,接连不断的有考生被抓到作弊,被逐出考场。
一个又一个人从秦墨身边走过,宽敞的过道,偏偏有七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靠近走秦墨这一侧,其中四人又极为隐秘地擦过了秦墨身体以及桌子周围的不同位置。
直到最后一人走过,“不小心”一个趔趄撞到他的桌子,并趁机将手按在秦墨桌子上,以考官隐约能看到的角度,将一张不大不小的纸片塞到了试卷下方。
那人直起腰,正准备露出练习已久的鼓励式微笑,却正好对上秦墨深潭般的目光,里面的幽深和探究似乎要将他吸进去,剥开内脏看个究竟。
他的面部肌肉瞬间僵硬,怎么也笑不出来,那双眼睛隐约浮现的金色流光总让他感觉自己无所遁形。
无名的压迫感将他包裹,那人抿起嘴角,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动。。。动不了?!”他努力命令自己的身体,却仿佛已经失去了掌控权,做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移动。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声音传过来的一瞬间,那股压力消失了,再看秦墨已经低下了头。
撞桌子的人宛若找到了救命稻草,在身体恢复控制的第一时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考官,快速递上没写几个字的试卷,逃也似的离开了考场。
那股压迫感太过渗人,直到跑出考场好几百米他的心脏还在怦怦直跳。
“刚才那人塞了什么东西?立刻拿出来!”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考官已经彻底盯上秦墨,神情严肃径直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