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就是看你不爽，就乐意盯着你，你能把我怎么样？”身穿宫装的绝美女子轻笑，“杨瑞宁常把你是北梁最好的世家贵女挂在嘴上夸赞。”
“最好的世家贵女，就是和教书的夫子苟且，在裴家落难的时候去落井下石，解除婚约？”
绝美女子声音忽然转为冷笑：“本宫看你是最下贱的东西！”
杨芷蓉身旁的婢女辩驳道：“公主不要诬赖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和徐夫子清清白白——”
“啧，不打自招了？”安定公主冷哼一声，“把苟且的人都说出来了呢。”
“本宫在杨家的时候，亲眼见他们搂搂抱抱了无数次，这也叫清白？”
“那还是在本宫看到的时候，在本宫没有看到的时候呢？”
“你家小姐若清白，那花楼那些以皮肉谋生的青楼女子们，全都是贞洁烈女了！”
“你——”杨芷蓉的脸色陡然苍白起来，唇瓣颤抖，说不出话，拖着婢女要夺路而逃。
“遇上你这个水性杨花的，也是裴家那个瘸——啊！”安定公主毫不留情地继续嘲讽，却是话没说完，就忽然惨叫一声。
接着——噗通！
短暂的寂静之后，安定公主身旁的宫女大声呼喊，“救命、公主落水了、救命！”
啪！
凌厉的破风之声响起，裴昭手起鞭落，那呼喊的宫女也被抽进了御河之中。
杨芷蓉面色惨白地看着裴昭。
裴昭也在看着她。
那是一种阴冷而无情的眼神，杨芷蓉自问是见过世面的大家闺秀，却也被那眼神看的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裴昭问：“她说的是真的吗？”
杨芷蓉咬牙，鼓起勇气说：“定国公已经答应了，此事是我和他的事情，即便是裴小姐也没有置喙的权利。”
“呵。”裴昭轻笑，平静地说：“你配不上我哥哥。”
杨芷蓉僵住。
就在这时，听到呼救声的太监和御林军赶了过来，把落水的安定公主以及婢女救上了岸。
前来参加宴会的各府贵戚，察觉此处动静也都围了过来。
一时之间，这御河岸边热闹的不得了。
“咳咳——”安定公主浑身狼狈地趴在岸边，指着裴昭咒骂：“放、放肆、你这个贱婢……啊……”
裴昭的鞭子是打在安定公主嘴上的。
此时她的嘴巴烂成了几瓣，没说几个字，鲜血直流，瞬间那张原本绝美的脸变得无比可怖。
有两个平素和安定公主关系好的贵女，看了看裴昭，又看了看安定公主，犹豫半晌，都不敢过去扶人。
跟在裴昭和萧云祈身后出来的楚清灵皱了皱眉。
她极不赞同地看着裴昭：“素薇怎么说也是公主，裴小姐怎么可以以下犯上？还下这样的重手！”
“是啊，不管怎么样都不能下此毒手啊……”
人群之中，有极其微弱的附和声响起。
但此处安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得见，这附和声自然被大家都听在耳中。
众人看着裴昭的视线便有些微妙。
裴昭最近这段时间的确是太嚣张了些，如今竟然嚣张到宫里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殴打公主！
“她辱我家人，咎由自取。”裴昭缓缓地扫视了所有人一圈，面无表情地说：“以后，谁若再辱我家人，同她一般下场。”
楚清灵眉心皱的更紧，觉得裴昭的戾气真的太重。
周围的人中，不乏百年氏族，贵不可言的，但都没人敢出来触裴昭的霉头。
谁都知道，她是上过战场的将门虎女，和一般的女子完全不一样，惹怒了她，当场就得断手断脚。
谁跟自己的手脚过不去呢？
安定公主被太监带着宫女抬了下去，找太医医治去了。
杨芷蓉浑身发冷地看着裴昭，生怕她回头找自己的麻烦。
裴昭却转身走了。
她所到之处，人群立即让开一条路。
等她走远了，才响起一串窃窃私语之声。
“她是疯了吧，竟然敢把安定公主打成那样，安定公主可是明妃唯一的女儿！”
“就是，原本她对薛芙和薛娇动手，就惹得明妃恨上了她，今天又这样放肆，这是彻底和明妃与薛家撕破脸了吗？”
先前裴昭弃嫁，和薛家的人当面多次冲突，所有人都觉得，裴昭不过是因为薛芙和慕容仙的事情拿乔耍小性子。
可今日，大家却感觉到，裴昭不是耍性子。
她是真的和薛家完了。
……
“别太着急。”到了人少的地方，萧云祈拉住裴昭的手腕，“你现在急急忙忙地跑过去，打算怎么说？”
裴昭怔住。
“六哥没有那么脆弱的。”萧云祈拉她到花亭的石栏上坐下，温声说道：“你先缓会儿，等一阵子我陪你去找六哥。”
“好。”
裴昭其实也没想好见了人说什么，只想快点找到哥哥安慰他。
但这会儿仔细想想，哥哥常年征战在外，和杨芷蓉没见过几次，婚约是及冠之后长辈们议的，定下约定到现在也不过一年多时间。
没什么感情。
就算会有些许不舒服，也不会太过伤痛。
等哥哥的腿好了，以哥哥的品行样貌，什么样的妻子娶不到？
裴昭渐渐安定下来。
又想起自己方才冲动愤怒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失笑。
活了两辈子，倒是还没有阿祈能稳得住呢。
她朝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萧云祈看过去。
萧云祈侧坐在石栏上。
亭子旁边有棵桂树，金桂飘香，随着微风洒下些许花屑，落到了他身着白衣的肩头。
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那肌肤若白璧莹润无暇。
裴昭忽然想，自己的脸好像都没有他的这么光滑白皙，五官也没有他那么精致。
男孩子长成这样真是太过分了。
“裴姐姐。”萧云祈唇角微勾，浅浅的梨涡露了出来。
他回过头看裴昭，似笑非笑地说：“你一直看我做什么，喜欢上我了吗？”
裴昭回过神，也笑：“是啊是啊，姐姐最喜欢你啦，你长得这么漂亮，我不喜欢你喜欢谁。”
萧云祈：“……”
一股浓浓的无力从萧云祈心底浮起。
他暗叹了一声，纠正道：“我这不是漂亮，我是英俊，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