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错！”裴昭果断地承认错误，拉他衣袖，“把手松开让我看看。”
萧云祈深深叹了口气，将手拿了开。
“有点红。”裴昭皱着眉头，仔细地看了两眼，“我家阿祈鼻梁好挺，特别好看，若是被我给撞坏了，那我可成罪人了，还好我没有起身起的太猛。”
萧云祈露出个无奈的笑容，“时辰已经不早了，裴姐姐，要不然回去吧？”
裴昭能在沙丘上都睡着，可想而知平日里多累。
萧云祈想着早点回去，也好早点让她休息。
裴昭“嗯”了一声，便和萧云祈策马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闲聊着。
走着走着，裴昭眉心紧皱，手忍不住按在了腰侧。
那里有些酸疼，不太舒服。
这种不舒服裴昭十分熟悉。
是葵水来了。
她暗暗想，可得快点回营去解决。
她挥舞马鞭，快跑了几步后，却陡然勒紧马缰又停了下来，脸色极为难看地瞪着面前的黄沙。
因为就在刚才，她感觉到血流了下来，润湿了衣服。
“裴姐姐？”萧云祈骑马往她身边靠了靠，“你怎么了？”
裴昭僵硬地说：“没什么，想到点事情，我们快点走吧。”
“那好。”萧云祈不疑有他，和裴昭加速前行。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萧云祈的错觉，他总觉得裴昭骑马的动作有点儿怪异。
裴昭自小马术极好，照理说不该有这种怪异才对。
他揣着疑惑，一路回到了大营之中。
萧云祈翻身下马，裴昭却定在马上没有下来的意思。
裴昭的脸色极为难看。
她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衣服，骑了一个时辰的马，她感觉得到，现在衣服都弄脏了。
她若是翻身下马，旁人岂不是要看见了？
她僵在那儿，犹豫着要不要直接骑马到自己的帐篷前。
那地方人少些，到时候下马直接进账。
可转而又想到，帐篷前人少也是有士兵巡逻的，现在营中人对她极为尊敬，只要看到了必定要上前行礼参见，而且——她的马鞍上说不准都弄脏了。
她如何能在那么多双眼睛之下，既不让人看到她衣服脏了，也不让人看到她马鞍脏了？
裴昭第一次如此懊恼，为什么女人要经历葵水这个事儿。
太糟糕了。
“裴姐姐？”
萧云祈看着她的表情几经变化，迟疑地问：“你到底怎么了？”
“我——”裴昭看着他，瞬间想起一件事情，眼睛里面也烧起希望的火花：“青思！”
“属下在！”青思快步上前，“主人有什么吩咐？”
“你附耳过来。”
青思恭敬上前去。
萧云祈微皱着眉，因为太过担心，还是忍不住凝聚内力，窥听了。
然后，萧云祈错愕地张了张嘴。
裴昭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萧云祈的表情，瞬间也意识到，这家伙偷听到了。
“臭小子！”裴昭咬牙骂道，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窘迫、懊恼，伴着少许羞愤的表情，“敢偷听我说话，完了再找你算账！”
话落，她策马奔向自己的营帐。
萧云祈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咕哝了一声，“谁叫你神神秘秘的，我还以为……”
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
哪里想到会是那件事情。
想起刚才裴昭那羞恼的女儿样，萧云祈笑了一声，也没逗留太久，过去帮裴昭将巡逻的士兵支开了些。
……
裴昭在青思的掩护之下进了帐篷，又利落地将马鞍拆下拿进帐内清理。
谁也没意识到裴昭的不对。
裴昭看着利落地为自己准备一切的青思，不得不说自己留下这个人是对的。
不然今天她连怎么下马都不知道。
继而想起萧云祈偷听到了今日的事情——裴昭的脸不禁烧红了些。
“裴姐姐，我让人去城中买了红糖。”外面传来萧云祈的声音。
裴昭脸色黑沉：“你别说话。”
“哦。”
萧云祈果然不说话了。
青思出去，拿了一包红糖进来放下，又拎了茶壶去烧热水。
没一会儿，青思拎着热水回来，还拿了个碗给裴昭冲了浓浓的红糖水，送到裴昭面前：“主人趁热喝。”
“……嗯。”
裴昭不太自在地接过碗，慢慢地喝着，心情别提多郁闷了。
青思是个懂事的，只做事不废话，并且也不会随意乱看，做完该做的事情就退了出去。
这让裴昭心里稍微舒服了些。
因为葵水这事儿被郁闷到了，裴昭接下来再没出帐。
到晚上，心情稍微平复些，她才配了软甲，出去巡营。
巡营到一半的时候，她看到萧云祈站在不远处的火堆边看着她。
裴昭顿了顿，跨步到他面前去，板着脸说：“以后不许窥听别人说话！”
“哦。”萧云祈规规矩矩地点头，“知道了。”
裴昭看着他，想说葵水是每个女人都会有的事情，又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想问他怎么知道买红糖，但也觉得他的答复并不重要。
总之这个话题不是个好话题。
裴昭咳嗽了一声，“那就早点休息吧，别在外面待着了，这里晚上风很大的，容易受寒。”
“好的。”
萧云祈点点头，像个懂事听话的乖孩子，“裴姐姐也早点睡。”
裴昭“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萧云祈望着她的背影，乖巧的模样逐渐消失，双手环胸肆意轻笑。
旁人的事情他可没心情窥听。
毕竟窥听是要内力的，内力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只有裴姐姐的事情，他才有兴趣，并且大小事都不可能放过。
……
因为葵水折腾，裴昭晚上睡得不好。
第二日一早，青思进来扶持她起身。
裴昭探手入水盆，有些诧异地说：“温水啊？”
“是。”青思说：“最近不好碰凉的，会疼的更厉害。”
“好吧。”
裴昭没心思计较这个，洗了脸，束了发，青思又把早膳送了来。
不是营中常见的白粥糖萝卜和肉干。
而是一份馄饨，一屉小笼包，清香扑鼻，让人食欲大动。
裴昭一边拿筷子一边说：“你做的吗？”
“包子是属下做的。”青思垂着头：“馄饨是晋王殿下去城中买的，说给主子道歉。”
裴昭筷子一顿，嘀咕道：“知道买东西来卖好，看来是真的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