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最终连谢无庸的鬼影子都没看到。
为此事既惊且怒。
皇帝也被谢无庸这一番操作给气笑了:“堂堂南齐摄政王,倒是走的如此体面!”
他哪里知道,谢无庸畏惧的是七杀。
因他己看破萧云祈的身份,他本身又非萧云祈对手,如此就等于挂着一把剑在自己的头顶上,如何还顾得了体面不体面?
只有回到南齐,他才能有所筹谋。
这也本就是谢无庸一早就想好了的。
他若不走,一死难逃。
萧云祈倒是态度平常的很,似乎谢无庸逃了他无所谓。
这一场国会活动,因为谢无庸忽然逃离只能结束。
东盛太子元凌身体不适,回去休养了。
皇帝的身体也有点撑不住,吩咐裴昭摆驾回宫。
北梁帝并不知道七杀之事,只猜测谢无庸是看和谈不成,所以早早离去。
至于为什么走的这么不体面……约莫是另有筹谋?
皇帝吩咐裴昭时刻注意梁都通往南齐边境沿路情况。
他还惦记着凤鸣的事,回去的路上询问润福,要如何从龙昭禾渊的手上把凤鸣宝剑拿过来。
北梁藏珍阁内宝物不少,只要龙昭禾渊松口,什么都可以拿去与他交换。
将皇帝送回养心殿后,裴昭将宫城防卫交给罗俊洪,便立即出宫了。
裴昭走的极快,到了宫门前,斜刺里忽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拉了过去。
裴昭连忙打了那人一掌。
那人却是将裴昭的手腕一抓,一提,就带着她一起上了马车。
“走。”萧云祈淡声朝外吩咐,马车摇摇晃晃前行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裴昭将自己双手挣脱出来。
“等你啊。”萧云祈笑着说:“知道你在宫中待不了多久就得出来,所以专程候在这儿的。”
裴昭一顿:“你知道我想干什么?”
“当然。”萧云祈点点头,“你别急,我让青禾在谢凝身上做了手脚,若她和谢无庸在一起,我们就能找得到人。”
裴昭瞧了他两眼,“你又早早做了准备。”
“嗯。”
萧云祈又点点头,“他找你切磋我便看出来了。”
裴昭沉默了一阵子才说:“明知他是冲着你,你还出手?现在身份败露你高兴了。”
“我不出手你便要受伤了,那怎么行?”
萧云祈笑盈盈地说:“别怕,他未见得敢把我的身份捅的到处都是,就算他说了,旁人也未必信。”
南齐和北梁如今关系焦灼,谢无庸将萧云祈是七杀这事儿说出去,旁人极有可能会觉得他和谈不成恶意中伤。
毕竟,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萧云祈这七杀少主的身份隐藏的极深。
便是裴昭,若非是萧云祈本意不想隐瞒,她也未必能发现的那么快。
裴昭“嗯”了一声不再多说,视线转到外面的街景去。
萧云祈双手扶膝,手指无意识地轻轻点着膝盖一会儿,朝裴昭身边挪了挪。
见她没有抗拒的意思,又挪了挪。
“你昨天为什么发笑?”萧云祈一张俊脸凑到裴昭面前问。
“什么?”裴昭皱眉回头,才察觉两人距离如此之近,忍不住往边上挪了点。
萧云祈也跟着挪了挪,淡声笑问:“我说昨天,你朝我笑来着,笑什么?”
“……”
裴昭有些莫名。
她不记得昨天自己笑过没了,只觉得这问题无聊至极。
而且他离得太近。
裴昭起身坐到了对面,并提醒:“别靠过来。”
萧云祈叹了口气,嘀咕道:“真是无情啊。”
裴昭抿唇看了他两眼,再没说什么。
马车一路出了梁都,天色逐渐暗沉下来。
萧云祈取了糕点匣子出来,朝裴昭递过去:“追上他们还得一段时间,先吃点东西。”
裴昭胡乱吃了两块便罢了,一直盯着马车前行的方向,“咱们是朝西南走?可是南齐在东南方向,你确定我们没有追错方向?”
“确定。”
萧云祈给裴昭沏茶,淡淡说道:“青禾在谢凝身上洒的是夜磷粉,一到晚上便会显出磷光来,这条路不会错,除非谢无庸和谢凝不在一起。”
萧云祈忽然勾唇一笑,问道:“昭昭,你知不知道南齐皇室有多少公主?”
裴昭摇头。
萧云祈说道:“有封号的便有十几个,但偏偏谢凝最得谢无庸喜欢,你猜这是为什么?”
“好像有传言说,谢凝和谢无庸那死去的妻子有几分相似。”裴昭看向萧云祈:“是这样吗?”
“不错。”萧云祈点头:“谢凝的眉眼和梅思思几乎完全一样,就因为她那张脸,她受尽谢无庸的宠爱。”
“谢无庸不会丢下她独自逃跑的,怎么也得带她一起。”
“退一步说,就算谢无庸没和谢凝在一起,独自离开了北梁,那谢凝落在我们手上,也能让谢无庸投鼠忌器。”
裴昭皱了皱眉,淡淡说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谢无庸这样的人却也是不能免俗。”
萧云祈笑了笑没说话,心中却道:谁也不能免俗。
马车又奔了半个多时辰,夜色逐渐深浓。
萧云祈拉住裴昭手腕,“我们用轻功追吧,马车太慢。”
“好。”
裴昭也正有此意。
两人下了车,便施展轻功朝着西南方向奔去。
追出半个时辰之后,萧云祈发现了青禾留下的最新记号,指向一处山野村庄方向。
萧云祈给裴昭打了个手势,牵住裴昭手腕,从葱葱郁郁的羊肠小道进了村子。
青禾躲在树上,一见两人到来便稳稳落地,“他们在村子里休息,就那家农户家中。”
青禾一边说一边朝前指给萧云祈和裴昭看。
“人手?”萧云祈问。
“谢无庸和谢凝,另带了三人,一共五人。”青禾哼了一声,“扮山民扮的倒是像,要不是我一早在那刁蛮公主身上动了手脚,还真就叫他们给跑了。”
裴昭问:“你这一路没被发现?”
“没啊。”青禾拍胸脯:“我跟的不远不近……再说了,谢无庸受伤了,内息不稳,很难发现我的。”
“那最好。”裴昭双眸微眯,盯了那农户一会儿,说:“他们人手不多,直接动手便是!”
萧云祈却眉心轻轻一皱,“奇怪……”
“怎么了?”裴昭回头。
萧云祈想了想,说:“就是忽然觉得,太顺利了些。”
裴昭心中咯噔一下。
萧云祈说:“先拿人,拿了再说!”
两人达成共识,直接冲向那农家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