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庸脸色惨白,头也似乎炸裂一般嗡嗡作响,疼痛感袭来。
他震惊地看着裴昭。
裴昭所修引凤未大成,本不是他的对手,如今怎么有这般骇人的内息和剑气?
“三叔!”谢凝惊叫一声。
谢无庸猛然回神,立即丢开龙吟剑柄,快速后退。
“你把他杀了。”裴昭将龙吟握在手上,唇瓣缓缓开合,话音未落,聚内力于两柄剑刃之上。
原本的赤红色剑气在凝聚过程之中逐渐变为紫红。
裴昭脚下青砖裂开,周围狂风呼啸,林间鸟雀惊飞。
草屑也随她抬起龙凤宝剑飞旋而起。
谢无庸神色凝重,以御龙相抗。
但竟被裴昭挥下的剑气破开了护体罡气,身子飞了出去,重重地跌到了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三叔!”谢凝扑到谢无庸面前,只一看谢无庸伤口,顿时心疼难忍,愤怒无边。
“我杀了你!”
谢凝抓起自己的佩剑,便要朝裴昭冲过去。
关键时刻却被谢无庸拉住手臂,“别过去。”
裴昭缓缓靠近,追上山来接应谢无庸的护卫立即上前阻拦。
但他们根本近不了裴昭的身,便被剑气击飞,落地时经脉具断,当场气绝。
“师妹——”
宋书榕震惊地看着裴昭一步步走向谢无庸和谢凝方向。
她情绪崩溃,强行运功,竟然是走火入魔了!
谢凝被骇的浑身发抖,却犹然挡在谢无庸面前,惊慌失措下朝着裴昭丢出一把粉末。
裴昭下意识的闭眼。
等她再次睁眼时,谢凝已经扶着谢无庸跑出几步。
裴昭飞身而起,一剑划过。
只听谢凝惨叫一声,扑到了谢无庸怀中,如同那些护卫一样,经脉尽断,当场气绝。
“凝儿!”
谢无庸痛苦地呼唤一声,看着步步紧逼的裴昭,他将谢凝放到了一旁,做最后拼死一搏。
可他怎是如今癫狂的裴昭对手?
即便勉强以御龙对抗,依然被裴昭剑气打飞出去。
随着裴昭不断用功,剑气之中的红色逐渐被紫色吞噬。
宋书榕知道那是彻底入魔的征兆。
一旦不加控制,经脉承受不住内力便会断裂,爆体而亡。
他咬牙冲上去,企图制住裴昭。
然而他本就修为与裴昭相差几许,如今怎么制得住她?
谢无庸看宋书榕被裴昭内力震飞,跌在地上喷血而出,竟然狂笑出声:“我死,你今日也逃不了,如此甚好,甚好!”
宋书榕动作艰难地站起身来,又朝着裴昭奔过去。
衣领却被人轻轻提住。
明明感觉那人没有用多大力度,他却寸步无法前进。
宋书榕回头,看到一个发色灰白,丰神俊朗的三十多岁男子,正皱着眉盯着裴昭看,“她怎么走火入魔了?”
宋书榕愣住,不知如何解释。
男子说:“算了,先把她打昏了再说!”
那男子话音刚落,竟似从宋书榕身边猛然消失,出现在了裴昭身后。
裴昭周身朝外泄出的内力仿佛影响不了那人一般。
他随手一拍裴昭头顶。
裴昭身子一抖,眼底原本的赤红逐渐消散,双眸一闭,软软朝后倒去。
……
山中的日出总是要早一些。
进入十月中旬,早上冷的更加厉害,即便晨光普照,地面上的草皮上依然结了一层厚厚的霜。
青思如今受不得冷,早早就穿起了袄子,挽了袖子在小院厨房之中忙碌着。
因为轩辕台的厨房离此处较远,为了方便青思照看裴昭,所以江猛带着几个自己人,将裴昭那院子里一个空房间改成了厨房。
并且去山下采购,准备好了一切用具和食材。
龙昭先生说,裴昭随时会醒。
所以青思每日都按时按点的准备饭菜,希望在裴昭醒了之后便能送到她面前去。
如今半个月过去了,裴昭依然昏迷着,没有清醒迹象。
但青思却更加认真尽心地准备饭菜,每一顿都不含糊。
院内响起一串极轻的脚步声。
宋书榕在院内停了停,转到厨房方向,欲言又止:“今日她如何?”
青思安静地忙活自己的,头也没抬。
宋书榕等了许久没等到回应,深吸了口气,直接转身离开了。
他其实想看看裴昭,但他知道没可能。
江猛和墨青两人门神一样守在裴昭门前,他能进院子,已经是他能靠近裴昭最近的距离了。
离开院子后,他快步到不远处另外一座小院内,猛拍门板:“先生、先生,您快些起身,随我去看看师妹!”
屋内睡着的龙昭尘满面燥郁的翻身坐起,眼睛瞪过去,恨不得将那紧闭的门板烧出个窟窿,顺带也把那门外不识相的小子烧的闭了嘴。
不过现实却是,宋书榕叩门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大。
龙昭尘长长叹了口气。
巫山之行,他和龙昭禾渊拿到了玉脉,便回到定国公府去了。
谁知刚回去,就听到裴昭在轩辕台,月天一也在此处。
月天一属实是龙昭尘多年心病。
因此一听到消息,当即直奔轩辕台而来。
却来了就碰上裴昭走火入魔狂性大发,月天一死了,雪玉清重伤。
他来找麻烦的人,竟然被迫救治起伤员来。
还好月天一有两个徒弟不错,帮了点忙,不然他可能会带着裴昭立即跑路。
毕竟除了裴昭以外,其他人的死活他是懒得理会。
“先生、先生!”宋书榕还在喊,“您说她至多半月就醒,今日便半月了,还没有醒的迹象,您——”
“别喊了!”
龙昭尘皱眉低喝一声,“被你吵的耳朵都要聋了,你等着!”
宋书榕果然安静下去。
龙昭尘不情愿地翻身起来,胡乱洗漱了一下,披衣出门往外走,“你去看过了?”
“嗯。”宋书榕点点头,“没醒。”
若是醒了,青思他们便不是那个姿态了。
随着张口说话,冷风冲入喉间,宋书榕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面色担忧地说:“先生,师妹她会不会是伤势加重?”
“老夫亲自帮她疗伤的,她怎么可能伤势加重?”
宋书榕又问:“那是当初谢凝洒的毒作祟?”
“那毒不要命。”龙昭尘瞥了宋书榕一眼,“老夫说了她半月醒就是半月醒,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你急什么?有空自己调息一下吧,你内伤不轻。”
“别到时候她醒了你倒了,还是你也等老夫帮你疗伤?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