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在下着细雨的江面上荡起点点涟漪。
船舱里弥漫着略微暧昧的气息。
江猛略微黝黑的脸上，隐隐有暗红浮动。
这种速战速决完成任务的感觉真的是糟糕透顶。
他快速拉过半挂在身上的衣服拢好，僵着声音问：“好、好了吧？”
“……”
青思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说呢，你觉得我发汗了吗？”
江猛：“……”
好吧太紧张了，没留意。
他沉着脸靠过去摸索了一下，青思身上倒是热了一些，但除了脖颈处，其余位置都没发汗。
江猛瞪着那白皙的皮肤上好几道淡粉色的疤痕，抿紧了唇瓣。
这怎么办？
青思费力地撑起身子，手臂蛇一样地锁住他的脖颈，轻声细语：“再来一次。”
“……”
江猛全身肌肉紧绷，内心十分抗拒。
“你刚才那样只顾着你自己享受，哪里是要我发汗，不行的。”青思气闷地说：“你慢点……”
她心里也是无力至极。
也便是如今自己浑身没力气，只能指望他了，不然哪里用得着这么艰难。
江猛下意识地反驳：“我不是只顾自己！”
是这地方糟糕，情况糟糕，他紧张。
他——
总之他一心想帮忙发汗的。
只是这些解释的话，他到底是没法厚脸皮地说出来。
“慢点儿。”青思靠在他耳畔，声音里带着浅浅的魅惑。
那语气就如同她贴着那南齐昏君时候那般，轻声细语，沙哑之间含着点点暧昧，“再一次。”
江猛最近这段时间看过太多次她和那昏君的场面，此时这声音一起，竟是喉头一梗，感觉有股热气从下腹朝上窜，汹涌澎湃，难以压制。
青思如今虽气力不济，但两人相拥，很容易就感觉到了某些变化。
她轻笑，为了发汗保住自己的小命再接再厉，指尖一下下抚触着男人的后颈，唇角擦过男人耳垂，轻声细语地引着男人失了控。
良久之后，青思昏睡过去，全身上下果真是冒了许多汗。
江猛一边拉好自己的衣服，一边把她包裹好，拎起茶壶，反手舀了一壶江水放在炭盆上。
烧水的空隙，他顺着那起起落落的船仓布帘子，瞪着外面的蒙蒙雨丝，和灰沉沉的天空，心中乱糟糟的。
要是搁几天前，他绝对无法想象，自己会在这么一艘破船上，和这个当初叫他留下恶劣印象的女人，做这种亲密的事情。
只为叫她发汗保命。
这叫什么事儿！
江猛脸色扭曲，一张脸逐渐阴沉起来，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声“贼老天”。
骂完觉得不解气，又咬牙说了声“他娘的”。
茶壶里的水在这时开了，开水呼噜的声响打断了江猛糟糕的思绪。
他闭了闭眼，片刻后认命地回过头，把热水倒入木盆，扯了一截衣摆浸湿，帮着青思擦拭周身。
发了汗就得好好照看，不然刚才那一阵子都白折腾了。
青思在这之后就一直睡着，但脸色似乎缓和了不少。
江猛之后又给她输了几次内力。
两人带的干粮已经不多，江猛只勉强吃了两口，剩下半张饼留着，等青思醒了之后用开水泡了给她。
青思一直没说话，吃完便靠在角落养神。
就这般又在江面上飘了一日一夜，小舟撞入一片蒲苇丛中，卡住了。
“不远处有座山。”江猛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撞进沼泽……我瞧着有人烟，我们上岸吧。”
青思“嗯”了一声。
江猛把她捞起来负在背上，又拎了包袱跳下小船去，淌着水上了岸。
此时天色黑沉，刚入夜不久，山中村落灯火零星。
江猛走的近了后，听到有些错乱的狗吠声。
“谁啊？”
有个拄着拐棍的老丈站在不远处，佝偻着身子吆喝：“是二狗回来了吗？”
“老人家！”
江猛快步上前去，“我们是逃难的，我、我……”
他一下子没想好给青思按个什么身份，竟然结巴起来。
“老人家看着就是个好人，你也不必瞒他。”青思虚弱地笑着说：“我们是夫妻，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哦，这样啊。”
老丈上下看了青思和江猛好几眼，叹息道：“听说最近这段时间外面不安生，到处都是逃难的……”
“来，进来吧，老汉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你们凑合凑合。”
“多谢。”
江猛稍微松了口气，带着青思随着那老汉进到院子里。
老汉家的看起来的确过的艰难，石头垒的院墙，不高，防不了什么贼人，家门前一只饿的枯瘦的黄狗，院内几间土屋，看着灰蒙蒙的。
江猛把青思放下后，那老人就端了一盆黑乎乎的窝窝头出来，不知是什么粗粮。
但比起最近这几日有一顿没一顿，这已经很好。
江猛吃了一颗之后，给青思盛了一碗热米汤放在她手中，便去帮着将院子里的柴劈了。
老丈笑呵呵地和青思说话，夸赞她夫君如何憨厚，人很不错。
毕竟这年头，愿意动手干活的年轻人太少了。
他孙子二狗就老是偷奸耍滑，非得又叫又骂才会动弹一二。
青思十分聪明，言谈之间，也打听清楚了一些事情。
没一会儿，外面有个十几岁的少年跑了回来，一进院子就吆喝：“爷爷，我回来啦，我抓了鱼——呀，你们是什么人？！”
“逃难的。”老人叹了口气，“都是苦命人，你瞧这位大哥，帮你把柴都劈了呢，去把鱼煮了吧，端上来。”
这村子里难见到生人，二狗也有些好奇，一边做鱼一边伸长脖子巴望。
等鱼好了，青思和江猛随意吃了些，老丈热情地要两人留下歇息。
青思却摇了头：“我们还得去找其他家人呢，多谢老丈款待。”
江猛也清楚，他们二人留在这里很危险，还有可能给人家带来危险。
他从包袱里掏了一锭银子出来交给老人，“这窝头卖给我一些吧，另外家中如果还有什么能现吃的，老人家如果愿意也可以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