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宋书榕面不改色：“上天阙山。”
萧素薇瞪着他：“你疯了，我说了我不去！”
“必须去。”
宋书榕把三层的食盒打开，里面是精致的糕点，甜腻诱人的香气浮动，萧素薇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一下。
她窘的红了脸。
宋书榕倒笑了，“我们离京一天一夜，现在已经在百里开外，你饿了也正常，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朝我撒泼。”
萧素薇咬牙切齿，“谁要朝你撒泼？”
“是，没人。”宋书榕点点头，把小狗拎过去抱在怀中，“再说了，只有泼妇才撒泼，咱们这里可没泼妇。”
萧素薇：“……”
她气了一阵子，实在饿的厉害，也顾不上多想，吃了些糕点垫肚子。
半个时辰后，马车到了一座县城。
萧素薇第一次出门，根本不知道东南西北，瞧了半晌也不知是什么地方，只好沉着脸和宋书榕说：“我要回京，天阙山我不去。”
“你说了不算。”
“你怎么不讲道理——”
“我劫持了你。”宋书榕笑笑：“你见过劫匪讲道理？”
萧素薇柳眉倒竖。
就在这时，马车停下，宋书榕率先下了车，伸手要接她也下去。
萧素薇气到了极致，挪到车辕的时候深吸口气，大声喊道：“来人，救命啊，这个人劫持我——”
边上所有人都看过来。
宋书榕愣了一下，失笑着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抱下车，对周围呆滞的人们说：“抱歉，她和我闹脾气呢，大家不必当真。”
“你放开——”萧素薇挣扎着，“你们别信他的，是他劫持我出京，快去官府请官兵过来！”
“你还真生气啊？”
宋书榕本是带她下车就要放开她，看她这样不识时务，不但没有松手，反倒捏紧了她的手腕：“不就是因为我开玩笑说不帮你抱小狗吗，至于这般生气？等进去我给你赔礼道歉。”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笑起来表示明白。
宋书榕无论穿戴长相，还是谈吐气度都不像劫匪。
话也说的模棱两可，倒叫旁人猜测他们是小情侣。
萧素薇的挣扎大家只当做小情侣打闹，摇摇头说笑着走了。
等进到客栈房间内，萧素薇忍无可忍一巴掌朝着宋书榕挥过去。
那手腕自然是被宋书榕接住，可没甩到他脸上。
宋书榕笑道：“这下是真要变泼妇了？”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萧素薇气的脸色青白交错，“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是不是？你是不是有毛病！我说了不去——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书榕脸上笑意微顿，唇角逐渐下落，恢复成平静表情，“我想管。”
他那神情十分认真，还有些复杂。
似乎在说脸的事情又似乎不是。
萧素薇怔了怔，别开脸说：“你不是要忙生意？”
“生意不是离了我就不行，宋家人很多。”宋书榕见她沉默，又说道：“至于京城你也不必担心，我离京之前已经安排妥当了。”
“旁人只知道你去佛寺清修，不会带累你的名声。”
萧素薇扯了扯唇，“我还有名声？”
知道他不可能让她回去，自己这个从来没出过京城的公主也没办法回去，萧素薇放弃了挣扎。
她把小狗从宋书榕怀中接过来，安静地抱着坐到了圆凳上。
宋书榕欲言又止，却又什么都没说。
接下来的一路上，萧素薇有时高兴，有时兴致缺缺。
高兴时两人能斗斗嘴，不高兴时便很安静。
宋书榕的情绪也起起伏伏。
两人各怀心思。
元宝跟在一旁，只觉得如今这般其实也还不错，最起码宋书榕比当初在京城的时候好伺候多了。
路上走的并不算快。
半月之后，那白毛小狗忽然病恹恹起来。
偏巧当时落脚的地方太小，没几个大夫还都不太愿意给狗看病，觉得受到了侮辱。
虽然宋书榕砸了银子之后倒有人勉强瞧了，不过瞧不出所以然来。
萧素薇抱着小狗，神情担忧地茶饭不思。
宋书榕想了想，吩咐元宝连夜赶路。
下个落脚处便是大城，必定可以找到能给小狗瞧病的大夫。
路上，宋书榕坐进马车里，想帮萧素薇照料一下小狗，她一直不撒手。
宋书榕只好坐在一侧劝：“你放心，明日一早到了县城，它肯定能好起来的。”
萧素薇没应声，只是一下下顺着小狗的长毛，耐心地给小狗喂水，可小狗头也不抬，双眼无神地把脑袋贴在萧素薇手上。
萧素薇呆呆看了半晌，把它抱在怀中，低着头不说话。
只是眼角却悄悄发了红。
宋书榕心里更不好受，在这车中坐不下去，起身到外骑马去了。
宋书榕太过担心，一直催促车夫快些快些。
这几日天气并不好，时不时下一场小雨，路上湿滑泥泞，赶夜路更是不好走。
只是宋书榕出手阔绰，车夫也便从他的命令加快速度。
宋书榕和元宝也一路骑马跟在马车两旁。
忽见前方有异，宋书榕一勒马缰，喝道：“停车。”
谁知车夫根本来不及反应，驾着马车冲了过去。
那前方是道斜坡。
马车车轮打滑，往坡下翻去。
宋书榕脸色大变，扯下自己的外衣甩出去。
外衣缠住马车后辕，面前阻止往下滑的一点点势头，宋书榕便借这一点机会，飞身而上，把从车中掉下去的萧素薇接住，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萧素薇被护着不知滚了多久，停下时隐约听到砰的一声，迷迷糊糊昏了过去。
……
等再醒来的时候，萧素薇茫然地看了会儿帐顶，撑着身子起来。
出来已经大半个月，偶尔住客栈，偶尔在宋家商会宅院休息。
她眼神扫了一圈便分辨出如今是在某处宅子，并不是客栈。
她挣扎着刚要下床，外间就有婢女快步走进来，“姑娘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奴婢帮姑娘叫大夫过来。”
“我还好……”
萧素薇说：“宋书——宋公子呢，他怎么样了？”
“还睡着。”青衣婢女面露忧色：“大夫进出了好几次，奴婢也不知具体情况，不过公子习武，多少年都没看过大夫了，这一次实在叫人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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