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些话,林贵也不着恼,脸上还是一派笑意:“这话可就冤枉在下了。若是我清远客栈真的想吞没这支凤羽玉笛,一开始就不会放出消息让各位知晓了。”
有人开始帮腔:“我看,你们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苗疆圣女都失踪几十年了,清远客栈若真有心吞没这支玉笛,还能有你们什么事儿?”
三言两句之间,康亲王府的几名侍卫也听明白了这凤羽玉笛究竟是什么,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看向那凤羽玉笛的眼光都热切了起来。
没想到这玉笛竟然是苗疆圣物!
他们此番长途跋涉赶来青林县,盘旋数日,却还是一无所获。无功而返,王爷难免要降罪。可若是他们带回了这苗疆圣物,说不准可以将功补过。身为暗卫,他们几人的轻功可以说难逢敌手,比试起来,胜算极大。至于这斗蛊吗,暂且听听那个姓林的怎么说。
“如果是我们误会了,那你倒是说说,这斗蛊要如何斗法?”
林贵笑道:“大家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他说着,扬了扬手,身后便有一排家丁打扮的人走上台,每人手中都稳稳地捧着一个小小的银色托盘,托盘上牢牢盖着同色的盖子,“我们清远客栈乃是做吃食生意的地方,哪能真的让各位放蛊、下蛊,我们以后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客栈里对凤羽玉笛垂涎三尺的一众人听了这话也都心下大安,忙不迭地点头称是:“林掌事这话说的在理。我们都不是其中行家,这斗蛊吗,意思意思便好。”
林贵不置可否,手中比划了一个手势,自己往后退了一步。一群人鱼贯而入,林贵的身前就出现了一张长桌,长桌周围整整齐齐地排着十二把椅子。之前那些家丁打扮的人也正是十二个。十二个人同时将手中的的托盘放在了长桌之上,排放的整整齐齐。
“这蛊术的比试也简单的很。不用各位施蛊、放蛊,只需——”
听林贵终于说到了重点,下头的人都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林贵伸手指着自己面前的托盘,“各位猜出自己面前的究竟是何种蛊,写在纸上。答对之人进入下一轮比试,直到只剩三人为止。”他口中刚说到“纸”字,便又有十二个如先前那位月娘一般打扮的姑娘进来,在桌上摆好笔墨纸砚。之后,随着先前那十二个人一道退了下去。
“等等!”
没等林贵说下去,李洛又一次出声打断,“我们如何确定你手上的就是真正的凤羽玉笛?”
康亲王的那几个侍卫原本早已跃跃欲试,如今听李洛这么说,也都紧盯着林贵。
他们原是想要将功赎罪,可若是他们带回去的是个假货,非但不能让王爷息怒,倒王爷认为他们有意欺瞒,那罪可就大了!
“小兄弟是外地来的吧?”虬须大汉哈哈笑道,“这样软的玉片你以前见过没有?又见过哪位玉匠有这样的技艺?我们南疆人都知道,这种制玉的法子,是苗寨的不传之秘,也只有苗疆圣女才能拥有这样的宝贝。”
其他人也俱都点点头,有些人还瞪了李洛一眼,似乎很是不满他打断了林贵的话。
“原来我是多心了。”李洛朝虬须大汉一拱手,又对林贵笑道,“林掌事莫怪我多心,只是这两项比试甚是奇怪,我才不免要怀疑两分。若说这玉笛是苗疆圣物,所以林掌事要我们比试蛊术倒说得过去。可听林掌事的意思,蛊术比试也不过是让我们隔着银盘,猜里头的蛊是什么。这样一来,比试结果根本是全凭运气,并没什么大作用。而这二项比试是轻功,可就与苗疆圣物无甚关系了。我私心猜测,清远客栈这次愿意拿出这柄玉笛,自然不会是白白送与我们吧……”
这话,也成功地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林贵。
对啊,既然不是真的想要测试他们蛊术的水平,那今天的比试目的何在?而比试轻功就更奇怪了,从未听闻过比武还能单比试轻功的。
林贵脸上的笑容一顿,似乎没想到李洛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他并没有分辩什么,而是点点头,直接大方地承认了:“这位小兄弟说得不错。我们清远客栈这次拿出玉笛,自然不是为了白白送出去,而是有件难题需要各位帮忙。我一开始不提此事,是怕诸位觉得为难,不愿意参加比试。想等到决出了胜负再提出这个要求,到时候那位胜出的才俊只有一步之遥便能拿到玉笛,定然不会拒绝帮我们这个忙。”
“你倒是说说,想让我们帮什么忙?”虬须大汉皱了眉,似乎是没想到林贵居然还有要求。
其他人自然也都是同样的想法。不过转念一想,林贵要是没有要求,也不会白白的将凤羽玉笛拿出来了。这林贵看着精明的很,怎么也不像是冤大头。
“是这样的。”林贵一时有些羞于启齿,“我们掌柜的先前醉酒,不知怎么的和清风寨大当家的打了个赌。一个月内,不管使用何种手段,若是我们能拿到清风寨的寨旗,清远客栈从此就成为清风寨的座上宾,从此不必再担心有人闹事。可若是拿不到,或是派去的人被抓到了三次,清远客栈便要就此关门,掌柜的和我们余下的一干人等也全都要进清风寨做苦力。如今他们大当家去风城参加比武大会去了,正是最好的时机。可任凭我们用了两次手段,反间计、调虎离山之记都用上了,还是没能拿到寨旗。如今还剩最后一次机会,我们不敢大意,想着能以这支凤羽玉笛为交换,找到一位轻功上佳的高手,可以借着轻功潜入清风寨,替我们掌柜的拿到寨旗……”
“你说什么,清风寨的寨旗!”
林贵的担忧不假,一听到“清风寨”三个字,当下就有人表示不愿意趟这个浑水,“我不比了,那玉笛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
清风寨,那可是南疆出了名的土匪帮。寨子里的人各有本事,又心狠手辣。大当家赵无量可是力拔千钧,一拳可以打死几头牛的厉害人物。虽然他不在寨中,但寨子里的其他人也不是好惹的。去偷他们的寨旗,那不是找死吗?
谁不知道寨旗对清风寨意味着什么?动了清风寨的寨旗,就等于是和整个清风寨为敌。就算他们拿到了寨旗,可也得罪了清风寨。清风寨和清远客栈有赌局,不能动清远客栈,却不代表不会动他们这些不是清远客栈的人。到时候被清风寨的人追杀,他们就算拿到了凤羽玉笛,也没得命使。
苏尚彤压低声音问李洛,“你两番打断他的话,是不是故意的?”
一路相伴这么久,她对李洛如今的性格也了解几分。他丁行事向来小心,不愿意让人注意到自己,这下却几次三番让自己成为焦点,肯定是别有目的。
“彤彤真是聪明!”
李洛凑到苏尚彤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让苏尚彤耳朵发烫,当即皱眉推开他,“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他有问题的?”
这个林贵,分明是在扯谎!
听那些人的口气,这个清风寨可厉害的很。要是有人能不惧清风寨的追杀,自然更不会惧怕清远客栈。那人能冒着风险,偷得清风寨的寨旗,自然更能偷得清远客栈的玉笛,又做什么非要冒如此大的风险?
要是那人拿了玉笛便跑,清远客栈又有什么法子拦人?既没拿到寨旗,还丢了玉笛,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如果说清远客栈里有高手能护住玉笛,那让这人去偷寨旗就好了,又为何要找其他人来办这件事?
苏尚彤看了林贵一眼,照她看来,打赌一事根本就是假的。哪有一个山寨的大当家好端端地跟别人打赌,让他来偷自己的寨旗的?
要么,清远客栈内真的有高手,林贵根本就没想把凤羽玉笛送出去,只是想找个替死鬼替他们去清风寨拿寨旗,从而和清风寨有什么交易。
要么,林贵根本就没有什么要求,什么寨旗,什么打赌都是他现编的,为的不过是不惹任何人怀疑的将这柄玉笛送出去。可凤羽玉笛是苗疆圣物,他又为什么要白白的送出去?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林贵想要找出他们这群人里头对蛊术颇有研究,轻功又好的那个人……
“老子不怕他什么清风寨!”
好多人摇头的时候,那个虬须大汉却上前一步,愿意比试。
康亲王府的几个暗卫也站了起来,他们可不怕什么清风寨不清风寨的,他们此次一定要拿到凤羽玉笛。
苏尚彤思索良久,还是站了起来,她倒想知道这个林贵究竟想要干什么。
李洛却坐在原地没有动。
加上其他人,比试的恰巧是十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