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才刚走到半路,遇奚又猛地顿住。
随即脚跟一转,气势汹汹地大步走回来。
途经锦慕身边时恶狠狠地瞪她一眼,再走到桌边直挺挺地坐下,气哼哼地双手抱胸。
他不能走。
要走也该是锦慕走。
不将这祸害赶出王府,他誓不为人,汪汪!
了解自家三弟就是嘴硬心软,白衣男子无奈地摇摇头。
再看遇今朝时,他眉眼肃穆:“阿朝,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倒不是他对成过亲的人有什么偏见,只担心若此事传出去,外头的人会以嘲笑的眼神看待这位年轻的战神。
并不是说他曾保家卫国,就真能阻止旁人的议论。
而这正是他们做兄长的,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接受的事。
锦慕不禁看了他一眼。
遇家二爷,遇殊然,东澜国最年轻的首辅大臣。
与遇今朝一文一武,成了朝廷的中流砥柱。
也不怪皇帝会忌惮。
不过她记得前世,在遇今朝当众弑君之前,遇殊然就突然自己请了辞。
那之后,他与遇奚两人,便不知去向。
正想着,就听遇今朝沉声道:“我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
他话是对他二哥遇殊然说的,一双灼灼的桃花眼却深深凝视着锦慕:“我已经犯过一次傻,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他模样实在太认真,一时叫人分不清,他究竟是真心,还是受蛊毒所惑。
锦慕心头一跳,别开了眼。
遇奚翻个白眼,冷哼:“现在可不就是在犯傻?”
堂堂战神,又是身份尊贵的王爷,还被誉为东澜国第一美男子,要什么女人没有?
怎的就偏要吊死在锦慕这棵歪脖树上?
莫不是被她那张脸所迷惑?
遇奚捏着下巴忖度着,忽然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没等他仔细琢磨,又听遇殊然道:“罢了,这事先暂且不提。阿朝,我们此番前来,是请了全城有名的大夫,看看能不能将你身上的蛊毒给解了。”
锦梦娴是靠不住了,即便她真是神医,他们也不敢再让她过来。
如今又算是和梁皇后彻底撕破脸,那噬心蛊,便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对对对!”遇奚眼睛一亮,赶紧吩咐元宝,“快去偏厅将人都带过来。”
他真是个黄鱼脑子。
怎么就忘了,遇今朝今日会这般,完全是受蛊毒影响?
只要解了毒,还怕赶不走锦慕?
同时暗暗庆幸,得亏事先将人安置在偏厅。
否则这桩“丑闻”,非得在今晚就闹得全城皆知不可。
见没她什么事了,锦慕领着两个崽崽就想先回房休息。
今晚发生的事太多,还挺累的。
至于什么普通大夫解不了噬心蛊毒的话,她懒得多说。
浪费口舌。
见状,遇今朝连忙吩咐一旁的丫鬟:“再去收拾一间卧房出来。”
给谁住的不言而喻。
“不要!崽崽要和娘亲一起睡!”两小只一崽一边,立马抱紧了锦慕的大腿。
他们可不傻,看得出来,坏男人一家都不太喜欢他们主人。
正好,他们也不喜欢这家人。
那就坚决要和主人待在一起,寸步不离!
两小只话音刚落,遇今朝便又以一个刁钻的,锦慕发现不了的角度,阴沉冷漠地盯住了他们。
那充满寒意的眼神,冷得两个小崽崽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可他们毫不畏缩,依旧紧抱着锦慕不放。
这坏男人是危险人物。
他们必须要保护好主人,一步都不能退!
锦慕也觉着这是摆脱遇今朝夜间纠缠的好机会,便想跟着说两句。
未料不用她开口,遇今朝便颔首道:“也好,孩子太小,初来乍到,的确该与娘亲呆在一块才不会害怕。”
又抬头看向锦慕,脉脉含情,意有所指道:“我就在隔壁,慕慕想过来随时都可以。”
锦慕:“……”
她会过去找他?
想什么呢!
锦慕果断带着崽崽转身就走。
是夜,月凉如水。
屋子里暗的仅能瞧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遇今朝平躺在床上,似已睡得很熟。
忽地,空寂的屋子凭空多出两个小小圆圆的黑影。
只一双金眸在夜里亮得惊人。
“这个可恶的坏男人,之前欺负主人,现在又想用花言巧语迷惑主人,今天我要不揍得他连他娘都认不出,我不就叫团团!”
团团摩拳擦掌,磨刀霍霍,急不可耐地就想冲过去。
却被嘟嘟一把拉住:“先别上,等我布层结界。免得动静太大吵醒主人。”
说着,他随手往虚空一划。
一层淡金色的,普通人难以瞧见的结界就此形成。
“正好,我要喷火烧他!”团团兴奋地跃跃欲试。
正想变回原形本体,床上的人却突然坐了起来。
两小只一惊,又连忙稳住心神。
不怕。
就一个普通武者罢了,纵使是大陆最强,也绝不可能打得过他们。
不过,他们也没贸然出手,只握着小肉拳警惕地看着对方,并撂下狠话:“识相的,就离我们娘亲远一点,不然我们打爆你狗头!”
“呵……”
一声冷笑低低响起,男人坐在床边,优雅地交叠起双腿,刻意捏造的空灵嗓音在寂静的夜里,如鬼魅般森冷又渗人:“怎么,在这里呆久了,就忘了你们另一个主人是谁了,嗯?”
两小只闻言,猛然一怔。
转念会过意来,顿时瞪圆了眼睛,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