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药铺或许会有一般效果的迷情药,但这类必须与人交合才能解的,药铺肯定不会有。”张太医肯定道。
锦慕漂亮的杏眸一眯,直盯向赵太医:“那药只可能从哪儿来呢?”
恰逢此时,陆春从人群后走出来,掏出一个纸包:“这是从赵太医家中搜到的。”
事发后,他便按着遇今朝的吩咐去了赵太医家。
赵太医脸色骤变。
纸包里是药沫残渣,张太医立刻接过细细查验,神色一凛:“和旺福给的药是同一种。”
梁皇后猛地上前:“赵太医,难道是五皇子找你配的药?”
赵太医一脸慌乱,急忙跪地求饶:“皇上饶命,皇后饶命,微臣也是听命行事……”
“赵太医的意思,你是五皇子的人?”锦慕挑眉问。
赵太医冷汗涔涔:“下官,下官只是听命……”
“听一个你费劲心思要害的人的命?”锦慕冷笑。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显然都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陆春适时递上一个黑色瓷瓶:“这也是在赵太医家中搜到的。”
锦慕接过,问向赵太医:“可认得此物?”
赵太医瞳孔一缩。
梁皇后眼中亦闪过一丝慌乱。
“此毒名为幻,无色无味,涂抹在天竺根上,焚烧时,可随火焰附着在银针之上,再随银针进入人体经脉。”
锦慕把玩着手里的瓷瓶,幽幽道:“而五皇子这么多年之所以没办法站起来,正是因为此毒。”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淑贵妃几步上前,愤然喝问:“原来一直是你赵太医在害我儿?!”
赵太医痛哭流涕:“冤枉啊娘娘,历来为五皇子针灸理疗的是张太医,与我……”
“可负责保管发放天竺根的,却是你赵太医!”锦慕甩出一本账簿,冷笑,“这还是个有油水可捞的好活儿呢,若非有人提携,哪能轮得到你?”
说这话时,她若有所指地看了眼梁皇后。
账簿出自赵太医之手,上头清楚记载天竺根数量及发放记录。
赵太医面色惨白。
他分明试探过张太医和刘生,问锦慕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却都说没问题,怎么会……
这时,铁甲卫首领巴图鲁从太医院带来了分成好几包的天竺根。
其中一个纸包上清清楚楚写着张太医的名字。
随同而来的还有个赵太医身边的小太监,战战兢兢道:“每次分给张太医的天竺根,赵太医都会特别叮嘱绝不能弄错。”
特别叮嘱?
那分给张太医的天竺根没问题只怕都没人信。
锦慕又示意陆夏端来三碗清水。
分别将瓷瓶里的透明药粉,以及分给张太医的天竺根,和其他纸包里的天竺根放进三碗水中。
不多时,其中两碗水即刻呈现出青色。
“幻毒虽无色无味,但泡进水里会染出青色。天竺根是用来烧的,断不会让它受潮,更不可能接触水,所以这么多年,哪怕是太医都发现不了。”
锦慕冷冷道:“眼下清楚明了,分给张太医的天竺根里,分明有幻毒!”
赵太医浑身颤抖:“可张太医又不是只为五皇子针灸……其他人岂不也会……”
锦慕失笑:“赵太医,这辩解的话说出来,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毒既在你手里,那你应该很清楚吧?此毒乃慢性毒药,若不长期用,根本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
“而需要长期针灸的,只有一个五皇子。”
锦慕看着赵太医一字一顿道:“幻毒是在你家中找到的,保管天竺根,最好在天竺根上做手脚的也是你。”
“这么多年,你害得五皇子没办法站立行走,如今却要腆着脸说听他的命行事?”
“要说残害皇子,你赵太医才是上京城中第一人!”
赵太医的心脏宛如打雷般颤动了一下。
淑贵妃愤怒不已:“是你,原来竟是你!堂堂太医,竟做这害人的勾当!皇上……”
她转身跪在东澜皇跟前,气红了眼,哭咽着说不出话。
谁能明白她身为一个母亲,却只能眼看着儿子遭罪的苦楚?
遇瑾之也沉着脸,攥紧了手。
东澜皇面色铁青,勃然大怒:“大胆赵权,竟敢残害朕的皇儿,来人,将他拖出去斩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赵太医哆哆嗦嗦地跪地求饶。
忽见面前蹲着一个人。
抬头一看,赫然是锦慕。
只见她笑着,笑容绝艳倾城,却莫名叫人胆寒:“赵太医,只要你说出,那迷情药是给谁配的,还有,是谁指使你给五皇子下毒,本王妃或可求圣上饶你一命,如何?”
“是,是……”赵太医眼神犹疑,余光瞟向梁皇后。
梁皇后心下一慌,连忙冲铁甲卫呵斥道:“皇上既已下令将他斩首,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赵太医没想到她竟真打算见死不救,心一横道:“是皇后,全部都是皇后指使的!”
“什么?”
大殿之上,哗然之声愈演愈烈。
梁皇后面色铁青,怒喝:“赵权,你在胡说什么?!胆敢陷害本宫,是连妻儿的命都不打算要了?!”
赵太医顿时又白了脸。
忽地,一直缄默不言的遇今朝嗓音沉冷地启口:“你的妻儿本王已经派人保护了,绝不会被连累。”八壹中文網
梁皇后连连摇头:“你们,你们是要合起伙来诬陷本宫?”
“皇上,如今是锦慕胆大包天,害得三皇子不能人道,皇上切不可被她三言两语所扰,便忘记她所犯下的罪孽啊!”梁国公急急道。
袁颂跟着道:“皇上,翊王和翊王妃夫妇二人无法无天……”
“无法无天的是你们!”
就在这时,遇殊然的声音自御乾宫外传来。
他身边还跟着内阁大学士,身后是陌殇,一个满头花白的老者,一个瘸了腿的中年糙汉,以及一个断了只手,做书生打扮的中年男人。
见着几人,锦慕暗暗一笑。
可以,时间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