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情绪一起涌上心头,叶老忍不住伸手过去,轻抚叶霆的脸。结果,他的手才触碰到叶霆的脸颊,就像是有感应一般,叶霆紧闭着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两下,然后缓缓掀了起来。刚开始,他的眼睛里还布满了迷茫,呆呆地看着纯白色的天花板。像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一幕,让在场的人都呆住了。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像是担心自己的呼吸声,会吵到他似的。尤其是叶老,手就这么干巴巴地伸在半空中,一时间忘了收回去。叶深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宝贝侄子。他的嘴巴半张着,想要说什么,但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什么也说不出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还是几秒,又或许是一分钟,叶霆终于有了反应。他的眼珠转了转,这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于病房里。而让他惊讶的是,病房里此刻有许多人。当他的视线触及到坐在旁边的叶老,和站在他身后的叶深时,眼神狠狠震动了。那双眸子里,先是布满了震惊和错愕,接着是不可置信。再然后,是浓浓的激动和欣喜。“爷……爷爷,小叔!”
久违的称呼,再一次从喉咙里滚出来,眼泪也跟着滑落。下一秒,叶老老泪纵横,叶深也红了眼眶。“阿霆,我的阿霆,你受苦了……”叶老还来不及站起身,就见叶霆从床上坐了起来,探着身子,将他用力抱住。这个爷孙之间的拥抱,竟是跨越了这么多年!高大稳住的叶霆,这一刻,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放声哭了出来。“爷爷,爷爷……我终于又见到您了,我还以为……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和您,和小叔相见了!”
叶老也是哭的不能自已,“好孩子,爷爷也是,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叶深也落了泪,手落在叶霆的肩头,用力捏了捏。旁边几人见到这场面,也都动容不已,红了眼眶,泪盈于睫。爷孙俩就这么抱了许久,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还是叶深率先恢复理智,说,“阿霆,你小心些,别扯到伤口。”
叶霆点点头,总算松开了叶老,又和叶深抱了抱,然后才坐好。叶老还不放心,问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不难受,有哪里不舒服?用不用叫医生过来?”
“我没事,爷爷,不用那么紧张。”
叶霆摇摇头。“我受的伤不严重,现在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
叶老频频点头,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不管怎么样,回来了就好,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
叶霆点点头,然后问,“爷爷,其他人呢?他们都还好么?”
叶老安抚他,“我已经都去看过了,他们都没事,你放心好了。”
他看着叶霆变得成熟的面容,又忍不住伤感。“一眨眼,我就错过了你这么多年的成长,如今你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被抓走后,你们都经历了什么?“这是个绕不开的话题,无论过去多么灰暗不堪,都要再提及。不过好在,现在一家人团聚,过去吃过的苦,再回头看,都已近没那么可怖了。所以当下,叶霆就将这些年的遭遇,都讲了一遍。“我们当初被抓后,就一直被关押在总部,不得不帮他们研究,其实最开始,我是想着大不了死了算了,我不想服从,可是我还是放不下您,放不下咱们叶家人,所以,最终我还是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