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曜躺在床上,气色瞧着好了很多。
只是弥辞控制着灵气没入药中,他现在也只是能勉强起身而已。
弥辞在院外煎药,弥曜坐在床沿边,从窗户向外看去,那一枝树梢压在她的头顶,像一座大山。
弥曜清楚的明白,弥家上下的压力,都在弥辞一个人的身上。
他后悔了。
“玉英,若当时我没有那么执意我的仕途,妹妹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累了?”他抓着妻子的手,眼泪已经从眼眶中掉落了下来。
高玉英叹了口气:“夫君,所以你才要更快好起来,这样小妹就不用在宫中如履薄冰了。”
两人的话被弥辞听得清清楚楚,但她当做没听见。
她一边煎药材,一边叹气。
秋秋心疼:“辞辞,是不是累了?”
弥辞摇头:“这火好热呀。”
“他们说的话......”
“说的什么话?我才不放在心上呢,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啦。”
秋秋又松了口气。
将药煎好,灵气渡入,瞧着弥曜喝下去后,弥辞笑着抹了把脸:“那我就先走啦,哥哥,你注意身体,我下周再回家看你。”
“小辞。”弥曜叫住了她。
少女停在门口,笑着回头:“怎么啦,哥哥?”
“你在宫中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呀,有的吃有的喝,除了洗漱不是很方便之外,其他都挺好的。”
“......是哥哥对不起你。”
“没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哥哥休息好就好。”
弥辞只是冲他仍然笑的单纯,随后关上了门。
她越这样懂事,弥文安和弥曜就会对弥辞越觉得愧疚。
弥辞走后,弥曜甚至有些崩溃,他觉得自己是一切错误的开始,如果自己没有生病,没有那么执着于自己的仕途,妹妹就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和弥文安大吵了一架。
秋秋把两人吵架的内容全程给弥辞传送了过去。
“弥曜觉得他的事情不应该让你来承担,这马后炮打的前所未有的响,弥文安觉得,弥家的前途和名誉重要,更何况你已经进宫了,也没办法把你给弄出来,弥夫人就在旁边哭,弥曜差点又气的背过去了。”
现在弥家对弥辞的态度就是亏欠。
所以不论弥辞在宫中做什么,都不会像原剧情那样受弥文安的控制。
这一整天的时间她都可以自己掌握,从弥府出来之后,弥辞准备去玩儿会,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还没有好好地玩一玩。
“不回宫吗?男主好像已经回宫了。”秋秋说。
弥辞走在街上,手中拿着扇子,一派风流,因为个子高,笑容明朗,路上不少女子都纷纷侧目,想要知道这是谁家少年郎。
她拨弄了几下自己耳边的碎发,“不回去,上班还有下班时间呢,我想去吃好吃的,我想吃红烧肉,好久好久都没吃红烧肉了。”
而且那个容筝,今天应该已经要醒过来了,她才不想回去面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她会不开心的。
一不开心,饭都吃不下。
饭吃不下的话,她就没力气做任务。
总之,她现在要立刻吃到红烧肉。
谁也不能阻止她现在吃到红烧肉!!
-
另一边。
东宫书房中,香料燃起的烟雾萦绕。
洛飞度手中执笔,眉眼中带着冷漠。
“飞度...”容筝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她含着笑,瞧着洛飞度的眼神很是羞涩,“谢谢你救了我。”
“不是让你不要来吗?你身上的伤口还没好,最好不要走。”
“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你不用谢谢我,你应该谢我的下属。”
“是弥曜是吗?我知道是他救了我,我会谢谢他的,我们容家也一定会好好谢谢他们弥家,这个不用你说,我自然是知道的。”
洛飞度将手中的毛笔放下来,抬头看着容筝,“既然你身上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本宫就派人送你回容府吧,你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子,你在我这里的时间越长,风声就越大,对你的名誉也不好。”
容筝忽的红了脸说:“我不怕!”
“我不怕的,本来你我二人就有...有了婚约,我不怕那些风言风语的,在我心里,我就是你未来的......”说到这,容筝微微垂首,害羞地说:“我就是你未来的太子妃。”
洛飞度:“??”
“容筝,你我二人确实从小一起长到大,但我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我知道,你藏拙多年,为的就是给姨母报仇,我可以等你的,我等得起。”
“......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和你在一起。”洛飞度看着容筝,语气淡淡。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容筝的笑容僵在脸上,她脸色更加苍白,“你...你说什么?”
“你是我的表妹,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因为我压根就不喜欢你。”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之后,洛飞度觉得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他脑子里总是浮现出弥辞那张脸,苍白的像一张纸,还有他的笑。
还有她坚定的说自己可以救容筝时候的眼神,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眼神。
好像掺杂了很多很多的情绪,确又压制住。
她似乎很难过的样子,这种情绪,洛飞度不想在弥辞的身上看见第二次。
容筝脸上的笑容都快要维持不住了,她干笑了两声:“太子哥哥,你不要开玩笑......”
“容筝,你比我大三个月,不用叫我太子哥哥,叫我名字就行,这次你受伤也是因为我,但你私自从容府跑出来很危险,下次最好不要这样了。”
“我...”
“云杉,送容筝小姐回容府。”
容筝往前两步,想要拉洛飞度的衣摆,却被云杉准确抓住了胳膊,“容筝小姐,请跟属下回去吧。”
洛飞度头都没抬起来。
她甚至看不见他的一个眼神。
容筝眼中闪过痛色,但她明白,逼得越紧他越不会看自己一眼。
于是容筝非常识趣地行了个礼:“那我先走了,爹爹和祖父祖母挺想你的,记得有空回容府看看他们。”
洛飞度恩了一声。
“容筝告退。”
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另一个侍卫立刻俯身说:“殿下,今天弥辞回府,到现在都没回宫。”
洛飞度眼神一边,放下手中的书籍猛地站起来:“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