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发脾气?”
司冠林脾气大人尽皆知,轻则语言攻击,重则拳打脚踢,陆恩熙就曾见他用高尔夫球杆打断过一个佣人的手臂。
那狠劲儿,完美遗传给了司薄年。
陈娟叹气,“因为总裁,你们……这几年,老爷子没停给总裁找对象,各式各样的没有三百也有两百,总裁一个也没看上,老爷子说无论如何今年也得让总裁完婚。”
三年看两百个女人,行程安排的还挺满,看来司薄年没闲着。
陆恩熙面上无波,“有眉目?”
陈娟掂量一下该不该说,又怕陆恩熙一无所知进去受气,“是帝华集团的千金。”
果然,司家挑媳妇儿先看的都是综合实力。
帝华集团是洛城最大的房产之一,地位仅次于km,董事长戴家祥两子一女,小女儿叫戴羽彤。六年前她和司薄年的婚礼上见过那女孩一面,也就二十岁,公主模样,蛮漂亮的。
陆恩熙不辨喜怒,“挺好啊,强强联合。”
陈娟一愣,“陆小姐对总裁……难道?”不爱了吗?
陆恩熙不多说,“陈姐,你去忙吧,改天你休息了我请你吃饭。”
目送陆恩熙离开,陈娟讷讷地想,陆小姐和过去不一样了。
司薄年来时,陆恩熙正在门外踟蹰。
“不敢进去?”
身后男生的声音三分促狭,七分辛辣。
陆恩熙回头,“司少迟到不用罚钱?”
司薄年道,“是你来得太早。”
呵呵。
陆恩熙努努下下巴,“你爷爷情绪不好,为你的终身大事发火,你找我来干什么?帮你选妃?”
司薄年一手拎着黑曜石车钥匙,一手在裤袋里,身形长长的立在那里,不怒自威,“还有谁比你更了解什么样的女人适合我?”
陆恩熙只想说mmp,“司少身份尊贵,家境优渥,除了天上的嫦娥谁也配不上,要不你初一十五烧烧香,请她下来?”
陆恩熙伶牙俐齿,不然也做不了律师,只是她的利齿极少用在他身上,久别重逢后,他再三见识到这女人的毒舌。
司薄年道,“拿你当贡品效果更好,你去问问她喜欢活的死的?”
陆恩熙咬牙,绕回正题,“你爷爷不喜欢我,我来他只会更生气。”
司薄年理所当然,“所以你最适合挡枪。”
陆恩熙翻了个白眼,她以前真是瞎了,爱的是什么东西?
“滚,滚出去!”
司冠林的怒吼声随着大门打开冲出来,随即是瓷器摔碎的声音,司薄年后退半步,避开了碎片。
然后那些碎片弹到陆恩熙脚边。
陆恩熙:“……”
等司冠林的骂声结束,司薄年才开口,“爷爷。”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佣人如蒙大赦,抱着茶水托盘往门口走,“总裁。”
再看到他身边陆恩熙,明显呆了呆。
总裁怎么带扫把星回来了?
就连司冠林也没料到,有生之年还会见到陆恩熙,眼睛眯起,只泄露出一道冷漠的寒光,“家里不欢迎外人。”
陆恩熙求之不得,她巴不得赶紧走赶紧投胎。
可司薄年不动声色拉住她的手腕,“是我叫她来帮忙。”
司冠林坐回沙发,周身的杀伐之气,“嫌钱多让她帮你花?金山银山也给你搬空。”
陆恩熙耳朵发红,浑身难受,眼神往下沉了沉。
司薄年道,“爷爷说我选女人的眼光不好,我带个残次品当参照,下一个跟她反着来就行。”
陆恩熙徐徐抬头盯着司薄年冷硬的下颌线,他说的是人话吗?
让前妻帮忙选下一任老婆。
也就司薄年干得出这种事。
豪门不走寻常路线,佣人也不敢造次,该端茶端茶该上点心上点心。
客厅暂时没有硝烟,居然意外的祥和。
只有陆恩熙心里一团团的炮弹在爆炸,恨不得把满桌子的照片烧了祭祖。
司冠林开门见山,“羽彤年龄和你登对,年龄太小的不稳重,隔三差五给你找事,你后院失火,前线怎么打仗?”
陆恩熙不出声地笑。
司薄年道,“是,合适。”
司冠林难得听到孙子松口,继续加码,“帝华这几年扩张飞快,又拿了几个官方指定的大项目,往后你们两个联合,km还能再上一层楼。”
司薄年不反驳,“嗯。”
“我和他父亲谈过,婚后羽彤会分到帝华5%的股份,虽然不多,但当你的贤内助也够用,总好过巴巴找你要钱。”
这句话明显在骂陆恩熙拖油瓶。
司薄年端起茶杯,品一口,“只给5%?戴家祥手里有45%的股份,两个儿子分多少?”
司冠林道,“嫁出去的女儿能和儿子比?”
司薄年靠着沙发,手指悠悠地敲着杯子外壁,“爷爷不如再和戴总谈谈,分15%给女儿,既然联姻,砝码至少要相当。”
司冠林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股份只是借口。”
司薄年这才和一直安静听话的陆恩熙说,“你是律师,帮我算算这笔买卖合不合算?”
不是说选妃吗?还给得专业指导?
陆恩熙接收到司薄年的眼神,正色道,“其实不管股份多少都是婚前财产,离婚时不算在夫妻共有资产里面,无所谓。”
司薄年撘眼,“盼我离婚?”
陆恩熙道,“司少好事将近,我怎么能触霉头?只是站在律师的角度就事论事,我衷心希望你和戴小姐百年好合。”
不再看司薄年的脸色,陆恩熙心情暗爽。
司冠林难得听到陆恩熙说话中听,“没错,婚前财产没必要计较太多,我们司家也不缺一星半点。”
司薄年认真道,“上次就是因为不计较才栽跟头,这次我当然要好好合计,不光股份,还有不动产、戴家的慈善基金,听说戴家祥海外市场风生水起,管理权在谁手里?”
挡枪是吧?他可真舍得,一句句都是诛心的刀。
司冠林略一沉默,“你对戴家这孩子,是认真的?”
只要他肯上心,戴家那边自然好谈,这桩婚事就是就板上钉钉。
司薄年放下水杯,搬出说大事的仪态,连眼神都凝聚了精明的算计,“我已经离过一次婚,不想再来第二次,选老婆不是养猫养狗,被咬过一口还能不谨慎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