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机,陆恩熙给父母发消息说一切顺利,一路的变故只字不提。
陆恩熙躺在舒适的沙发上,宽敞的空间足够她四肢舒展开,不得不承认,身体的体验比经济舱舒服。
但心里……有些没滋没味。
金发空姐第一时间走过来,热忱招待道,“陆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毯子?护颈?还是您想喝点东西?”
“帮我拿两个护颈,两个毯子,还有眼罩,谢谢。”
这边,尚文登机后,马上给司薄年报备:“一切都好。”
空姐微笑着递给她一摞长途飞行装备,“尚小姐,你朋友为你准备的。”
尚文看了眼陆恩熙,“谢谢。”
陆恩熙扬起嘴角,“辛苦好几天,现在没有任务了,放松点,好好睡一觉吧。”
尚文点头,“谢谢。”
换上机舱提供的拖鞋,舒适的座椅按摩紧张的神经,两人很快进入睡眠状态。
半梦半醒间,陆恩熙忽然想到很久以前,她从洛城飞伦敦,司薄年坐在她旁边,她隐隐约约中,好像听到他说话,好像被他摸过脸,好像有人给她盖毯子。
那次飞行她几乎睡了全程。
那么司薄年呢?他不睡觉的时候做了什么?
意识昏昏沉沉,陆恩熙没力气多想,由着自己沉入更深的睡眠。
——
纽约,私人别墅。
“跟丢了!!一帮废物,两个女人都对付不了,废物!!”
肖凛气急败坏,抄起桌上的花瓶朝男人头上砸,顷刻功夫,男人额头鲜血汩汩,很快打湿男人半张脸,他战战兢兢站在那里,耷拉下脑袋,鲜血啪嗒掉在地毯上。
肖凛舔了舔牙,用力撸起刘海,露出青筋跳动的额头,“谁开的枪?”
男人谨小慎微的汇报当时的情景,“一开始我们追的速度很快,就快赶上她们了,但是突然从后座飞出来三枚子弹,其中一颗打穿了前轮胎,另外两颗打在保险杠和车顶盖上。我没看清楚是谁,如果当时车上只有司机和陆恩熙,那么应该是陆恩熙。”
肖凛僵硬的嘴角一点点抽了抽,扭曲着露出个笑容,“什么?陆恩熙?呵呵,她还有这本事?”
别说距离远,就连两台飞速行驶的车这一项,就非常考验瞄准技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一辈子恐怕连真正的子弹都没见过,竟然能打中旋转的轮胎?!
三颗子弹全部落在车上,可谓弹无虚发。
要说陆恩熙从未练过,他绝不相信。
他是不是该重新认识陆恩熙?
“如果……如果当时车上没有第三个人的话,应该就是她。”男人又瑟缩着重复一遍。
肖凛一步步走到桌子边,拿起雪茄,在手心顿了顿,“不用猜了,就是她。她既然是司薄年的女人,想必藏着不为人知的本事。”
点燃雪茄,他抽了好几口,然后笑容放大,呵呵笑出声音,“呵呵呵,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这种女人才有劲儿有味道。”
男人一头的血,也不敢动弹,只是躬身道,“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她回到洛城,很多事情咱们没那么方便下手,不过……呵呵,还是很有意思。”
“你要去洛城?”
肖凛一道幽冷的眼光射出,“我去哪里,还用你管?”
男人瞬间将头压得更低,大气不敢出。
——
十几个小时并不难熬,飞机平安落地。
林修晨来接机,安然无恙将她们护送上车。
车子沿着机场高速穿行,熟悉的城市风光顷刻间扑入眼底。
熟悉的归属感,将飘荡的心填满了,踏实了。
陆恩熙有些矫情想,忽地想起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尽管她们在美国不再有语言的障碍,也不再受生活的压迫,可流淌在华夏子孙骨子里的乡情,总是不经意将她唤醒。
林修晨微笑道,“纽约之行还顺利吗?”
陆恩熙将视线从窗外拉回,“过程一波三折,结果还不错,总算都顺利解决了。”
林修晨含笑,“那就好,听说人生最美的四个字是虚惊一场。”
陆恩熙笑道,“是啊,虚惊一场确实很动人。”
只要就结果是好的,过程再艰难也可以被原谅。
尚文在副驾驶坐着,一言不发,听他们文绉绉的聊天。
陆恩熙悠悠问,“司少在美国有慈善机构吗?”
“怎么这么问?”
“他是不是给纽约一个小女孩提供了医学援助?”
林修晨也不否认,“好像有这回事。”
老板低调做善事,可他没义务低调隐瞒,再者,老板是为了早点得到老婆的谅解才频频出手,若是少奶奶自始至终不知情,岂不是浪费感情?
好吧,其他的不用问了,绝对是他的手笔。
“我替小女孩谢谢他。”
林修晨憨厚淳朴的笑了笑,“你一会儿不就见到他了吗?要不,当面跟他说?”
陆恩熙摸了摸鼻子。
尚文在前面偷笑一下。
郭嫂听说陆恩熙回来,早提前准备了丰盛的饭菜,都是她爱吃的口味,一道道摆上桌,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朵朵贴着门框,一会儿就问一下,“叔叔,姑姑快回来了吗?”
司薄年点头,继续看文件,“嗯,快了。”
没人看得出,最期待陆恩熙回来的是他。
“姑姑!!姑姑你终于回来啦!!!”
朵朵忽然大嗓门喊起来,小身板冲进院子里迎接。
司薄年捏文件的手不由紧了紧,下意识松了口气。
郭嫂笑盈盈道,“陆小姐回来了。”
陆恩熙点头,“回来了郭嫂,这几天辛苦你了,忙完今天你休两天假。”
“诶,好的陆小姐。”
司薄年淡淡道,“你对佣人倒是不错。”
陆恩熙看向熟悉的身影,很好,气质依然,语气如旧,还是那个司薄年。
“郭嫂为人和善,对朵朵和我都很好,我当然用同样的方式对她。”
司薄年眉头微微一拧,“我对你不好?”
林修晨和尚文非常默契地站在门边,不加入他们的论战。
陆恩熙道,“谢谢你。”
“哪件事?”
这个人……就那么擅长得寸进尺吗?
陆恩熙冷着脸,随口挑了三件事,“慈善,防弹车,还有紧急避险。”
司薄年嘴角轻扯,一道优雅的弧线如弦月挂在唇边,“嗯?”
陆恩熙被他祸国殃民的笑容给整得有些心乱,没好气道,“总之,司少再次救了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