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恩熙抓抓滑到腮边的刘海,苦恼的想,马赛克打了个寂寞,怎么所有认识她的人都认得出来?
“学长,我没受伤,也不是网上说的什么女侠,现场发生的事跟传言完全不同,你不要轻易相信网友的胡思乱想。”
张宇恒人在车里,正全速踩着油门,就怕晚一步赶不上见她,“没受伤怎么没救护车送去医院?在我这里你可别玩儿报喜不报忧那一套!”
他声音急切,是真怕了。
新闻上说挥舞棍棒的侠女被紧急送去医院,一晚上都没出来,很可能遭到流氓的暴力对待,生命危在旦夕。
看到新闻,张宇恒冷汗刷的流了一脸。
但凡陆恩熙有个差池,他……想都不敢想。
陆恩熙冷静解释,“我只是陪护唐贺,他伤的不轻,后背被人打了一棍子,好在骨头没断,但肌肉和韧带严重受伤,这会儿趴在病房呢。”
张宇恒连声哦了哦,“你没事就好,我马上到医院,你等我几分钟。”
电话还没挂断,张宇恒道,“孟思洲联系你了吗?”
陆恩熙猛然想起,她答应孟思洲今天当向导,陪同他们转转洛城,临时变卦也不太好,看了眼轮椅子上面色清寒的男人,咳了声道,“没,一会儿我打给他。我回家换身衣服,晚点直接在景区碰面。”
张宇恒在那边极力道,“别啊,真别勉强,你昨天晚上没休息好,今天补个觉。孟思洲的行程不打紧,一个大男人,没那么矫情,我就是提醒你,他爱干什么干什么,你别搭理他。”
这话,和一开始说的不一样啊。
“不用,我在医院睡了。”
说白了,她不想欠孟思洲人情,不能在别的方面补偿,当个临时导游也算是有所表示,再请他去洛城最好的餐厅吃个特色菜,把人开开心心送走。
张宇恒电话才挂掉,孟思洲转眼就打了过来。
比接力棒还准时。
陆恩熙捏了捏眉心,“孟律师。”
“陆律师,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网上说你负伤住院伤的很重,到底怎么回事?”
陆恩熙有理由怀疑,视频编辑打的马赛克就是一层薄纱,什么都没挡住!
眼神往低处一偏,刚好看到司薄年似笑非笑的眼神,陆恩熙心跟着晃了晃,“没受伤,挺好的。”
“还在医院吗?我去看你。”
陆恩熙忙拒绝,“别,我这就走,你别来。”
孟思洲坚持道,“我给宇恒打过电话,他说去医院,我这就跟上去。”
陆恩熙一脸黑线,想解释却那么无力,“你们真闲,我说了没事就是没事!”
不管陆恩熙怎么拒绝,几分钟后,她所在的房间,还是挤满了。
司薄年在最里面,俨然男主人一般,稳稳当当坐c位,目光疏淡深邃,气势不可撼动。
最先赶来的张宇恒往里走两步,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内,脸色从担忧转为愠怒。
紧随其后来的孟思洲,看到司薄年,表情略显僵硬。
房间不大,三个男人这么一站,仿佛连喘气的空隙都没有。
陆恩熙犹如置身在火焰山之上,后背着火,手心冒汗,整个人都不好了。
沉默只维持了不过一分钟,陆恩熙好像沿着烧红的烙铁走了好几趟,心内的钟表转了几辈子。
终于,司薄年淡然开口,“张律师,孟律师,又见面了。”
距离上次见面,也只过去了区区几日而已。
如今大家的身份已经公开透明,越发的尴尬局促,剑拔弩张。
孟思洲作为追求者之一,自然不甘示弱,绷着身躯,勉强保持自然,越过司薄年,温柔地看向陆恩熙,“没事吧?”
陆恩熙嘴巴才张开,便听到司薄年替她回答,“身体没受伤,但毕竟经历一场打斗,心情难免受影响,医生建议她安静休息几天,减少外界打扰。”
这话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明白白的警告,提醒他们识趣点,尽早滚开。
张宇恒硬邦邦的说道,“恩熙不是玻璃心女人,什么场面没见过?别说打架,以前闹出人命的场合她不照样走过来了?当时也没医生叮嘱她静心修养,反而被轮番精神折磨,整夜难眠,可惜司少当时不在。”
同样的,张宇恒话里也带话。
陆恩熙以前被欺负被霸凌被司家伤害,承受的比现在多得多!
你早干什么去了!
孟思洲并不知道过往的恩怨是非,敏锐察觉到他们之间炮火纷飞。
下意识的,一个念头跳进脑海。
靠!难不成张宇恒也喜欢陆恩熙?
那……今天岂不是三个男人抢一个女人?
陆恩熙呼吸凝滞,心塞了一团棉花般,闷闷沉沉的,透不过气。
张宇恒说出了她憋闷的委屈,并且是光明正大,磊落坦荡。
她备受感动。
司薄年直面张宇恒的挑衅,“过去的遗憾,不会再重演,以前我来不及参与她的生活,现在只要我在,就没人敢伤她分毫。”
孟思洲无从插话,他根本听不懂那些引申义颇多的对白。
这都什么和什么?
到底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故事?
张宇恒冷笑,“听说司少的未婚妻半路逃跑,一而再的,你还要糟蹋多少好女人?”
张宇恒彻底豁出了身家性命,与司薄年为敌!
什么前途,什么事业,他统统不在乎!
他就是看不得司薄年一手遮天的嚣张,尤其在感情上,在对陆恩熙的态度上。
司薄年对张宇恒的印象并不算坏,他喜欢陆恩熙,但从未逾越朋友的底线,处处维护,周到照顾,称得上是个仗义的男人,也是陆恩熙可靠的娘家人。
所以他一反常态的解释道,“张律师少听说一句,那场婚礼的女主人是恩熙,我要娶的女人也是她,烦请张律师记住,不管她的幸福还是安全,我一人负责。”
孟思洲脸上一阵钝痛,好像被隔空扇了几巴掌,杵在那里显得特别多余。
当事者陆恩熙走上前一步,“我的幸福不用你们谁来负责,这不是一场游戏,争强好胜也麻烦换个赛场,不要拿我当奖品。”
司薄年一把拉住她的手,“熙熙,先别走。”
张宇恒牙齿紧紧一咬,差点跨过去将司薄年的轮椅踹飞,可他分明看到司薄年着急的眼神。
这个要风得风的男人,居然也有患得患失的时候?
陆恩熙想甩,但是没甩开,“司少,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何必搞的人尽皆知?司少不在意面子,我在意,别忘了,我已经戴上了别人的求婚戒指。”
孟思洲和张宇恒同时傻了眼。
竟然还有第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