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已过,狂欢接近尾声。
陆恩熙手机响起。
司薄年:【我去接你?】
陆恩熙看了眼歪七扭八的同事,给司薄年回:【派人来接他们,都喝了不少。看样子没办法自己回去了。】
司薄年:【叫服务人员。】
陆恩熙按铃,很快进来十几个西装笔挺的男士,个个训练有素,明显是提前准备好的,“陆小姐,老板让我们来帮忙。”
“哇!!”
“啊!!”
“不是吧!!!!”
“杀了我吧!”
理智尚存的男女们,面对整齐划一的帅气男性,齐声发出惊叹,靠,确定不是选美比赛的舞台??
陆恩熙无语地捏了捏眉心,叫他找几个司机,他至于这么高调吗?
“送他们回去,务必安全到家。”
俊美男人齐声高呼,“是,陆小姐。”
那样子,完全马首是瞻唯命是从,一副听命女主人的样子。
曹珊撑着额头,靠在椅子上,又给林舒发个了消息:【你还在蓝星吗?陆律师的男朋友派了很多保镖送我们回家,要不要带上你?】
这次林舒依然没回复。
曹珊也不再搭理她,而是垂涎地望着一个个腹肌爆棚的男人,借着酒劲开玩笑说,“送回家,顺便照顾一下吗?”
她这么一说,应声四起,纷纷叫嚷着,提不提供上门服务,另外加钱也可以。
搀扶着曹珊的男士坚决又礼貌的拒绝,“不好意思美女,我们只负责您的人身安全,不负责其他的,如果您有附加需求,我可以另外帮你联络,但蓝星内部不提供。”
曹珊身子一软,跌在男人宽厚的怀抱里,捶了捶他的胸口,娇俏道,“讨厌,拒绝都这么撩的吗?让我们怎么抗拒呢?”
一番哄闹之后,人被带走了七七八八。
范若怡扶着沙发起来,主动道,“唐贺的司机就在附近,我让司机来接他。”
要是唐贺清醒了,发现自己坐在司薄年派来的车里,只怕会跳出去。
陆恩熙理解她的意思,也就没坚持,点头道,“那好,你给司机打个电话吧,我通知前台让他上来。”
没有特别许可,助理们休想踏进顶层包厢半步。
五分钟后,向阳大步走来,看到醉得快要不省人事的少爷,脸都白了,要是被老爷和夫人回到,少爷出院第一天就酗酒过度,他脑袋得搬家!
陆恩熙提了个带着蓝星logo的礼盒交给范若怡,“厨房炖的醒酒汤,人手一份,回去给他喝,他今晚酒喝的太多,明天肯定宿醉难受。”
范若怡想说我们不住一起,向阳抢一步接过去,客客气气道,“谢谢陆律师。”
范若怡也就没再说什么,拿上唐贺的手机和外套,对陆恩熙点头示意,跟上了向阳的脚步。
送他们到电梯口,陆恩熙道,“范小姐,我还是那句话,有了司薄年,我心里容不下别人,或许对唐贺来说我是个坏人,但我不想骗任何人。”
范若怡眼睛红红的,神色疲惫,恹恹地笑了下,“谢谢你的款待,还有司少的特别照顾。”
剩下的,一句也没接。
电梯门缓缓合上,陆恩熙盯着门看好一会儿。
“结束了?”
身后,一道低哑的声音传来。
陆恩熙轻轻动了动嘴角,回头看到轮椅上的男人,一晚上的狂欢纵情,如今回忆起来,只剩下凉凉的伤感。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附身,双臂穿过司薄年的脖子,搂住他,“你听到了?”
她对范若怡说的那句话。
司薄年没否认,环住她的腰,拖着她疲惫的身躯,柔声道,“咱们回家?”
陆恩熙在他怀里点点头,然后说,“包厢里有摄像头的是吧?”
司薄年轻笑。
“不要试图敷衍我,我都知道,对外说这里绝对保密,其实有些房间偷偷安装了摄像头。”
蓝星从未发生任何一次隐私泄露的事故,也从未利用客人的隐私谋取利益,但是为了确保安全和消费的合法,部分包厢安装了摄像头,方便调查是一方面,主要是司薄年要利用一些资料,去扳倒对手,牵制他们。
只不过,司薄年的对手们,多半不配他如此费心思。
司薄年揉了揉她的长发,凑在她耳边说,“戴少臣在尼罗包厢,监控视频明早给你。”
陆恩熙不服气地昂头,质问,“为什么明天早上?我现在就要!”
司薄年宠溺一笑,“现在?他事情还没办完。”
陆恩熙拧眉,“乔小夏还在里面?”
这都多久了?
“对,除了她,今晚还有一个人进去过。”
“谁?”
“你的前同事,何居正后来的助理,林舒。”
陆恩熙松开司薄年的脖子,啐骂一句贱人,“林舒单独见戴少臣,很可能要对何居正不利!”
司薄年拉住她的手,揉着她软软的指头,“是你来还是交给我?”
“我来!两个作死的神经病!”
楼下。
保安把张宇恒背上车,还没来得及启动,张宇恒便哇啦吐了一地。
“张律师?你怎么样?”
保安拧开矿泉水给他漱口,借着车内的顶灯一看,呕吐物中,有一滩浓浓的鲜血。
张宇恒虚脱地瘫在后座,双手紧紧捂着胃部,眉头因身体的剧痛而扭曲,脸色煞白得失了血色,菲薄的嘴唇已经抿成一道紧紧的细线。
“胃……”
保安都经过特殊训练,客人的突发情况基本都在他们的急救科普之内,他很快意识到,张宇恒大概是胃出血了。
“张律师你坐好,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张宇恒凭着最后一点理智,一字一句说,“不要通知……任何人。”
这边。
向阳驱车,范若怡坐在后面,双手和肩膀支撑着昏昏欲睡的唐贺,车速迅速又平稳,深夜的路上车辆很少,安静得好像城市已经入眠。
唐贺喝的连自己是谁都快要记不起,紧锁着眉头,脑袋在范若怡纤瘦的肩膀上,轻轻晃动。
范若怡轻轻抚弄他的头发,望着窗外风景。
明明坐的这么近,可是他的心,怎么远得看都看不见?
一闭上眼睛,就是他神情歌唱的样子,句句歌词都是真心。
车子不多时便抵达了唐贺平时住的别墅,范若怡帮着向阳,废了半天力气才把唐贺送回房间。
向阳擦了擦额头的喊,将醒酒汤放在桌上,苦哈哈道,“范小姐,我一个大老爷们,实在不会照顾少爷,何况他后背的伤还没好……能不能拜托你照顾他一晚上?明天早上我来接您回家。”
范若怡看着躺在那里,被酒精折磨得不得安生的唐贺,欲言又止。
她以什么身份照顾他呢?
唐贺今晚的举动,再一次告诉她,他们之间没有未来。
照顾完一晚上,然后呢?
不一样要告别吗?
向阳忙不迭把唐贺的东西放在沙发上,匆匆忙忙道,“拜托了范小姐,我家里有点急事我得回去,明天早上我就来接您!”
说完,他撒腿便跑了出去。
上车后,向阳给唐夫人发了个消息:【夫人,少爷和范小姐已经到家了,少爷喝了很多酒,范小姐正在照顾他。】
那边回的很快,两个字,但足以看出心情不错:【很好。】
范若怡在卧室里站了一会儿,用视线仔细描摹他的五官。
“唐贺,你怎么这么会长?哪儿哪儿都长在我的审美点上?”
吐了口气,走进洗手间。
那就,最后照顾他一次吧,哪怕冲着可以肆无忌惮欣赏他的份儿上。
接了温热的水,仔细擦拭唐贺的脸和手,一件件脱下他的外衣、皮鞋和袜子。
每碰一处,她就忍不住轻轻亲一下,像是告白的仪式感。
末了,又使了浑身力气,将他拖进床中间,替他盖上被子。
静坐在床沿,她才发现,眼泪不知何时溢出眼眶,一滴一滴,掉在被单上。
唐贺睡的不安稳,后背疼痛难忍,肠胃更是犹如刀搅,他不舒服地翻了个身,朦胧中,碰到一只手。
意识聚拢不起,他想睁开眼睛看看那是谁的手,可眼皮沉得抬不起来,身体的热,贪恋得想通过那只凉凉的小手缓解。
他用力将那片难得的清凉往怀里拽,得到凉意的慰藉,终于好受了一些些,不知不觉,一个轻软的物体,终于被他拽进怀抱,他迷瞪着,将挣扎的凉物往身边按,然后他似乎摸到了一手的丝滑软嫩,想要触碰更多,又被什么东西给遮挡着。
他烦躁得不行,粗鲁得一顿撕扯,将那些覆盖在凉物之上的东西,全都撕扯开去,终于,满手都是丝绸般的触感。
终于,舒服了。
越是触摸,越是沉醉,越是不满足。
他气呼呼撤掉自己身上的衣服,从被子里全部丢出去,不多时,他和那个滑腻的凉凉物体再也没有阻碍,像个饥渴的人遇到水源,他无差别的肆意缠裹住,忽上忽下的求索,两条有力的长腿压在那不盈一握的纤瘦物体之上。
侧身时扯到腰上的伤痛,他一咬牙,翻身跃上去,趴在一具滑腻清香之上。
脑袋昏沉得分不清今夕何夕,更不记得是如何唤起了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