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香贝丹和贝尔摩德二人商讨怎么揪出窃听者的时候,琴酒和伏特加在日卖电视台员工休息室找到了水无怜奈。
“所以说,库拉索现在失踪了?”
水无怜奈听说之后的第一想法是不可能,库拉索是朗姆的左右手,不是普通的干部级成员可以比拟的。
往严重了说,抓到了她,就等同于擒住了半个朗姆。
可随后,水无怜奈又想到今天凌晨的那一起新闻,异色巩膜,白色长发,不正是库拉索吗!
“基尔。”
琴酒淡淡道:“你在情报方面是专业的,所以寻找库拉索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水无怜奈想了想,提醒道:“可是日本警方已经将库拉索的相貌列入了通缉名单,我们的敌人是整个东京……想要在提前发现库拉索的踪迹谈何容易。”
“呵呵。”
琴酒冷笑:“要是任务那么简单,你觉得我还会需要你吗?
再说,你觉得那个女人就是废物吗?虽然不至于单枪匹马逃脱警方的包围,可是拖延时间总没有问题。”
“这……好吧……”
水无怜奈抿嘴。
她的心里十分纠结。
一方面是自己cia的身份,要是库拉索回来了,对于敌对于组织的阵营来说,会是一次不小的打击。
可是通过这次行动,她作为基尔的身份,会大大减小在琴酒心中的嫌疑,接下来的卧底之路将变得畅通无比。
而另一方面,要是她在琴酒交代的寻找库拉索任务上划水,最终导致组织的重要情报被日本警方知晓,她的卧底身份就很可能会遭到怀疑。
而且……就算帮助日本警方把库拉索掌握在了手上,其实也和她所在的cia没有半毛钱关系,日本警方并不会把得到的消息公开。
值得吗?
用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代价去帮助日本警方,到头来可能什么都得不到,还连累到cia的各位。
一瞬间的功夫,水无怜奈想到了很多,还回忆到了自己的父亲。
那个同样卧底在黑衣组织的男人,几年前为了让她活下去选择了自尽。
当时的你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潜伏下去的呢……是站在全人类的大义上,为了彻底摧毁这个组织而不顾一切地前行,还是只站在cia的立场上,为了我们的国家利益最大化而进击……
水无怜奈站在门口,看着琴酒和伏特加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忽然有些苦涩。
“或许,我很快也能体会你当时的滋味了,爸爸……”
……
等到伏特加将车子上下左右仔细检查了一遍后,琴酒钻进了保时捷的副驾驶。
车子启动,从日卖的地下停车场驶入大街。
琴酒再次接到了贝尔摩德打来的电话。
“说。”
琴酒言简意赅。
对于这个懒散,自己却无法指挥的女人,他的心中不爽到了极致。
“库拉索的位置已经找到了。”
贝尔摩德开口就是暴击。
琴酒微微挑眉,心说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效率那么高了。
他还想着要是水无怜奈的效果不佳,再去要求贝尔摩德潜入警视厅探查情况,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一次居然主动出手了。
不过下一秒,贝尔摩德话锋一转:“她现在到了警视厅的人手里,准确的说,是羽田秀玄手里。”
琴酒沉默了一秒,放下手机:“伏特加,去那个地方。”
这个暗号……弹药库?
伏特加操纵车辆转弯的同时问道:“老大,我们去那里做什么?”
琴酒顿了顿,用喉咙挤出几个字:
“炸警视厅!”
……
炸,炸警视厅?
香贝丹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她拍了拍窃听器的天线:“该不会是接收到了其他地方的信号吧?琴酒那个家伙怎么可能说出那么失智的话来呢……”
……
“老,老大,你冷静一点!”
伏特加赶紧掉头,回归正常的路径:“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琴酒愠怒:“伏特加,你在质疑我的决定吗?”
“当,当然不是……”
伏特加小心翼翼地说道:“像是使用炸弹这样的事情,好像有规定要问过朗姆才能行动,我们是不是……”
“谁和你说我要直接破坏警视厅的本部了?”
“不,不是本部?”
“废话!”
琴酒骂道:“我还不至于不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只要营造出东京都警署发生爆炸的大新闻,不管是怎么样的人都不可能再置之不理,我们也就有了可乘之机。
到时候是杀了库拉索,还是把她带出来,难度都会直线下降。”
呼,还好不是本部大楼,只是警署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伏特加庆幸道:“只要不是和这个国家开战,那位会同意的。”
……
炸警署?
清水丽子恍神:“琴酒那家伙还真是大手笔啊,这么疯狂的行动也就他能够想出来了,不过……
好像被我知道了呢……”
早就猜到在车上设置窃听器可能会被发现,于是她干脆粘到了伏特加的衣服上,以那个男人的智商,应该发现不了才对……
……
保时捷356a上,车内的氛围重新恢复正常。
就在伏特加驱车往组织在日本的武器基地赶去时,琴酒再次接到了来自贝尔摩德的电话。
“你还有什么事?”
心情不大美丽,琴酒的态度要比之前还要恶劣。
不过贝尔摩德似乎要比之前高兴了几分:“呵呵,听到你这个家伙为了组织而竭心我就放心了……”
琴酒咬牙,打断道:“废话少说。”
贝尔摩德笑了笑,回归正轨:“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琴酒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生怕再从这个女人口中得知一个坏消息。
很快,他反应了过来,声音冰冷:“你要是再和我耍这种断句游戏,我不介意让你尝尝那些叛徒体会过的滋味,贝尔摩德。”
“你觉得我会怕吗?”
贝尔摩德有持无恐:“算了,不和你浪费时间了,我三天后会将羽田秀玄引开,到时候你负责把库拉索营救出来……”
……
回到有希子家,贝尔摩德好好思索了一番,还是打算利用一下琴酒。
只让香贝丹一个人去警视厅救人的话,她有些不太放心。
而波本和基尔两个人,现在倒是没有被分配任务,正处于空闲状态,不过两个人的可信度还有待商榷,她更加不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
于是,琴酒就成了最好的一次性工具。
“不过我不同意你说的方案。”
贝尔摩德接着说道:“如果你想要加入到这个计划中来的话,就必须要给我保证库拉索的安全。
我要在回来之后看到完整的她。”
说完,她等待着琴酒的回复。
这何尝不是一次试探。
要是琴酒真的是组织里说的那样,是个为了组织可以舍弃自己的人,救出库拉索也是增强组织实力的一种方式,他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可要是这家伙是一个无间道,就肯定会选择在这期间出点不该有的岔子。
电话那头的琴酒犹豫太久:“可以,作为你难得为组织贡献力量的回报,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贝尔摩德抽了下嘴角,心说这家伙还真是嘴硬啊,明明是不得不答应下来,却说的和奖励我似的。
是失去了一只耳朵以后,变得更加敏感了吗?
真是不知道这个家伙要是没了两只耳朵会变成什么样子啊……
贝尔摩德挂断电话,心中腹诽。
……
“阿弗洛狄忒号首航仪式将在本月23号举行,届时,这艘由八代商船首次单独完成的游轮将从东京港航行到横滨港口,进行第一次试航……”
阿笠博士的书房里,灰原站在椅子上,不断滑动鼠标。
“参加名单:八代延太郎,八代贵江,铃木史郎……
克丽丝·温亚德……”
灰原皱了皱眉头:“找到你了……”
就在不久前,正在研究解药的她突然听到门外一直打开的电视机里,传来一则关于阿弗洛狄忒号首航的消息,其中还有一个让其无法不在意的名字。
贝尔摩德。
这是一个对灰原来说堪称噩梦的名字,其背后代表着的,是宛若滔天巨兽般的黑衣组织。
从小在那样的组织里长大,她要比很多人都懂得,这个集团到底有多强大,远不是靠着所谓的侦探游戏,将幕后黑手找出来就可以解决的。
所以,灰原几乎每时每刻都徘徊在要不要把真相说出来,和继续苟且下去,能够高兴一天是一天的境地里。八壹中文網
她之所以不告诉羽田秀玄一切的真相,是因为留恋现在的时光。
即便心理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可能,但灰原还是傻傻地相信着,有些事情,不做就不会发生改变。
只要不泄露身份,自己就永远可以以小孩子的身份继续在这个家里待下去,用洁净的,充满生机的孩子身份重新开始。
而不是沾染了罪恶的,在组织里代号是雪莉的18岁女人。
“小哀,你怎么了?”
不知不觉中,羽田秀玄已经回来了,在家里没有找到记忆中的女孩,便来到了隔壁的阿笠博士家,果然在书房找到了颔首看着桌面,身子微微颤抖的灰原。
“叔叔……”
灰原抬起头,一瞬间有些无助。
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此刻拥有的幸福都是注定短暂的吗?
“没事的。”
羽田秀玄和煦一笑,握住了灰原放在桌面的小手,有些冰凉:“过去的事情我无法改变,不过今后,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灰原一怔。
有那么一刻,她似乎从羽田秀玄的眼中看到了一种了然一切的感觉。
会不会叔叔早就已经知道了我的事情?
她的心里不可抑制地萌生出这样一种想法。
转念,她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那样的境地。
要是坦然地说出自己曾经制作过杀害了无数人的药丸的事实,眼前的人还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吗?
要是说出自己第一次见面时,一直都在耍小心思,不管是经历还是故事都是虚假的,会是什么结果?
想到这里,她瞬间失去了往下思考的勇气,用力摇摇头:“我没事……”
“嗯。”
羽田秀玄抬眼,看向打开了一则新闻的电脑屏幕。
灰原心中一紧,可不能让叔叔知道自己在关注克丽丝的事情,不然他以为我喜欢,要带我去见她就完蛋了。
她当即移动鼠标,关闭了网页。
见羽田秀玄投来疑惑的目光,灰原微微低下视线,不敢和他对视:“这是刚刚它自己凭空出现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叔叔,我们还是回家吧。”
羽田秀玄先是笑了笑,然后在灰原的惊呼中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往书房的外面走去:“听小哀的,那就回家吧。”
回家……多么美好的词啊……
灰原闭上眼睛。
……
橘真夜家。
自从昨晚在这里居住了一夜,库拉索就已经完全熟悉了这里的布局。
此时,她正蜷曲交叠着腿,盘坐在沙发上,身上是橘真夜还没有穿过的,一件天蓝色长裙。
电视上播放的是一部气氛十分紧张的警匪片,库拉索看的十分入神。
“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橘真夜忽然问道。
库拉索从电视上移开视线,摇了摇头,轻声道:“想不起来,不过……”
她抬起手,指着节目说道:“我好像觉得这部电视剧里面的剧情有点熟悉。”
橘真夜看了看,喃喃道:“卧底片……”
“你,你在害怕我吗?”
库拉索迟疑道。
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她对情绪的感知能力并没有退化。
她能够看出,这个对自己很好的女人,似乎始终带着一些防备。
可是既然怀疑自己的身份,又为什么要把自己接到家里呢?留在警视厅里不是应该要更加放心吗?
橘真夜叹息一声:“不如说是对你抱有希望。”
“因为曾经得到过改变命运的机会,所以想着再重复一遍那时候的事情,让别人也得到救赎,这就是我想要做些傻事的理由。”
她看向身边的白发女人:“如果一个人的常识就是要做坏人来让自己不至于吃亏,那么这样的人是无法改变的……可是你不一样,在失去了一切的颜色后,你原本的颜色是干净透彻的,是可以被拉回太阳下的……
所以,库拉索,不管你的过去是怎么样的,我都对你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