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日头火辣辣的晒,山里的蝉鸣鸟叫声不绝于耳。
在云州西北一百五十里的天泉山,可是难得的避暑胜地。
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之中,蜿蜒曲折的石阶一眼望不到头。
“符风,还要多久才到啊?”
“快了,快了,翻过前面那道山梁,就能看到镜泉湖了。
镜湖山院就在镜泉湖畔。
当初为了治病我翻山越岭去了镜湖山院,镜湖山院的几位居士为我诊治了三个多月,可惜我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
我实在不忍在麻烦山院的居士们,便一个人悄悄的下了山。
痊愈之后,我早就想来感谢一下山院的居士们,可惜一直没有什么闲空。
十三大哥,你怎么想起要来镜湖山院,难不成你也有什么难言之隐想要找山院的居士们瞧瞧?”
我白了符风一眼。
“你才有难言之隐!我堂堂麻衣传人,还用得着找他们来看病?”
我大老远跑来天泉山,既不是来避暑,也不是专程陪着符风来还人情。
而是我答应了红袖要陪她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恰巧就是镜湖山院。
镜湖山院始建于唐代,历史传承悠久。
聚集于此的多数多为一些民间隐士,他们非佛非道,自称为居士。
千年来镜湖山院的修士换了一批又一批,但传承却从未中断过。
能够隐居于镜湖山院之人,皆为民间的能人异士。
或精通于奇门遁甲,或精通于医术药理,亦或精通于武术格斗。
可惜如今人心浮躁,能耐下性子隐居深山之人越来越少。
按照符风所说,如今的镜湖山院只剩下最后三名居士。
一个跛脚的打铁匠,自称为胡子居士。
一个青光眼的老中医,自称草庐居士。
一个沉迷下棋的疯子,自称胜天居士。
也不知这三个天残地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顺着蜿蜒曲折的山路一直走,翻过一道山梁。
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出现在其前方的山坳之中,在湖畔之上坐落着十几座简易的木楼。
“这便是镜湖山院么?”
就在这时,红袖的声音忽然回荡在我的耳畔之中。
“那座石塔内有我留下的东西。”
我朝着山坳中望去,在湖中心有着一座直径不足百米的小岛,一座造型古朴的石塔依然伫立在孤岛之上。
“符风,你知道湖中心的石塔是什么地方么?”
符风朝着湖心小岛望了一眼。
“我也不太清楚,我在这住了三个月,从来没有上过那座小岛。
草庐爷爷说那座塔供奉着千年来坐化在山院的居士们,外人一律不得踏足,所以我也没上去过。”
我拧了拧眉,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有些麻烦了。
在符风的引路之下,很快我们便抵达了镜湖山院。
“草庐爷爷,胡子叔,胜天老伯,我回来看你们了。”
符风朝着镜湖山院中吆喝了一嗓子。
吱呦!
两座木楼的房门同时打开,一个带着老花镜的佝偻老者和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不用说这老花眼一定就是草庐居士,这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就是胡子居士了。
草庐居士推了推老花镜,朝着我们仔细打量了两眼,露出一脸诧异之色。
“符风,你小子居然还活着。”
草庐居士颤颤巍巍的走下木梯,符风连忙快步上前扶住了草庐居士。
“草庐爷爷,我的病已经全好了。”
草庐居士闻声,连忙拉起符风的手腕,将两根干枯手指搭了上去。
“真的好了!胡子,这小子真的全好了。”
草庐居士一脸的激动,回身朝着胡子居士吆喝了起来。
“我听到了,我腿瘸而已,耳朵又不瘸。”
胡子居士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臭小子,病好了,人也精神了许多。
当初不告而别,我们还以为你被山里的野狼给吃了。”
符风拍了拍胸脯,露出一脸憨笑。
“胡子叔,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么?”
符风朝着不远处的一座木楼望了望,露出一脸疑惑。
“胜天老伯怎么没出来?”
胡子居士摆了摆手,露出一脸无奈之色。
“别管他,那老疯子最近越来越魔障,自己跟自己下棋。
已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几天,估计还没分出胜负呢。”
我不禁眉头轻挑,自己跟自己下棋,这还真是病的不清。
符风点了点头,将身后的背包取了下来,从里面翻了起来。
“这些都是我从从旧货市场搜罗来的古棋谱,回头你们帮我转交给胜天老伯。
这里还有给胡子叔买的厚手套,打铁的时候不磨手。
这是给草庐爷爷买的新眼镜,您那副旧的早该换换了。
这里还有一些烧鸡,点心什么的…………”
看着符风掏出一样又一样的东西,草庐居士不由得面色一沉。
“你这孩子能回来看我们就很好了,还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草庐爷爷,当初要不是你们三位照顾了我三个月,我的身体怕是早就扛不住了。
再说这些东西也没几个钱,我现在已经赚薪水了,不妨事的。”
草庐居士摸了摸符风的头,露出一脸慈祥之色。
“这小崽子真是长大了,快说说你的病究竟是怎么治好的?”
符风这才转过身,朝着我望来。
“草庐爷爷,胡子叔,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是十三大哥,我的病就是十三大哥治好的。”
我上前一步,朝着两人拱了拱手。
“晚辈林十三,见过两位居士。”
草庐居士和胡子居士微微一愣,这才将目光朝着我望来。
“老夫一生醉心于医道,可对于这小子的病症却始终束手无策。
想不到居然被你治好了,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对于草庐居士的夸赞,我也只能报之以笑。
“说来惭愧,起初对于符风的病症,我也是束手无策。
后来也是在一位长辈的指点下,才侥幸找到了病因。
非是前辈医术不精,而是符风所患之症,非药石可医。”
当初能够治好符风,多亏了师姑沈素的指点,我自然不敢居功。
草庐居士双眸微眯,捋了捋胡子。
“非药石可医,难道是咒术?”
我不禁为之一怔,我只是随口一说,想不到这草庐居士居然能够迅速联想到咒术。
看来这老头倒也有两把刷子,并非沽名钓誉之徒。
“前辈果然见多识广,不错,符风的病症乃是三生三世阴煞咒所导致。”
草庐居士朗声大笑,双眸中闪过一抹精芒。
“什么见多识广,不过是活得久了些而已。
精通医术,还懂咒术。
让我猜猜,你口中的那名长辈是住在玉衡山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