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吟两秒,朝着梵天露出抬了抬手。
“这里是鬼市,自然要遵守鬼市的规矩。
我是卖家你是买家,只要价格合适,为什么不能交易呢?”
焚天螓首而立,嘴角微微上扬。
“有意思,那你打算怎么卖?”
“我只要法器和道术。”
梵天微微蹙眉,掌心一翻,取出一枚赤红色的长簪。
这长针之上隐隐弥散着一层血芒,尾部打造成了精致的凤尾造型。
“这枚赤血流金簪,乃是我已本命精血凝练而成的法器。
虽然一枚只能用一次,但若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算是超一流天师也难以抵御。”
我接过梵天手中的赤血流金簪扫了一眼,在这簪子中我能够感觉到一股极为特殊的能量。
以梵天的身份倒也没必要说谎,这东西的威力绝对不可小觑。
“我这枚妖丹可是从一棵无头妖树中所得,这棵妖树生长在山川阴脉之上,其中的阴冥气息才会异常精纯。
这赤血流金簪即便威力不俗,可毕竟是消耗品。
只换这么一根的话,我多少有些吃亏。”
梵天眯了眯眼,露出一脸疑惑之色。
“那你想换几根?”
我咬了咬嘴唇,直接将两只手全都伸了出去。
“十根。”
梵天冷哼一声,直接扭头就走。
“别别……别走啊!你要觉得价不合适,可以还下价啊。”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这赤血流金簪乃是她以自身精血凝练而成。
每一根最少要耗费我数月之功,你觉得这枚妖丹能抵得上十枚赤血流金簪么?”
梵天的双眸中满是不屑之色。
“抵得上得不上先放一边,你倒是先还个价啊!
谁家买东西不还价,万一我就答应了呢。”
焚天蹙了蹙眉,朝着我伸出三根手指。
“最多三枚。”
“成交,三枚就三枚。”
说罢,我将无头妖树的妖丹直接拍到了梵天手里。
“簪子拿来。”
焚天的脸色瞬间凝固,有些不情愿的取出三枚赤血流金簪递到了我的手里。
“我怎么感觉这买卖做亏了。”
我直接将赤血流金簪收了起来,露出一脸堆笑。
“不好意思,买定离手,概不退换。”
梵天将妖丹一收,露出一脸轻蔑之色。
“放心好了,我梵天言出必行,还不至于挠手背反悔。
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使用这赤血流金簪时可要加倍小心了。
你们这些自诩名门正道的家伙,平日里可是最喜欢给别人扣帽子了。
若是让人知道你使用邪月教法器,你猜会怎么样?”
我眯了眯眼,梵天的话虽然有些扎耳朵,但讲的却是事实。
“这点就不牢梵天尊老费心了!
在我眼里法器从来都没有正邪之分,只有人才有善恶之别。
只要自己能够坚守本心,又何必在意他人的眼光。”
梵天的双眸中闪过一抹精芒。
“也许你是对的,可这世界未必如你所想。”
说罢,梵天飘逸的红发一摆,转身朝着鬼市外走去。
“有意思!”
如今我一共与邪月教的两位尊老打过交道,可幽骨老鬼和梵天给我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
睚眦望着梵天离去的背影,脸色就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
“嘿,秃头狗,别看啦!
刚刚那红头发的大妞,是邪月教五大尊老之一的梵天。
你想要找场子的话,尽管去,我免费请锣鼓匠给你开欢送会。
最好一举将邪月教总坛荡为平地,把他们新任教主玉沧溟直接干掉。
到时候我不单把角还给你,给你立碑著书都行。”
睚眦朝着我瞪了一眼,却是并没有接话。
邪月教可是当今世上第一邪派,尤其在玉沧溟继任教主后,整体实力更是水涨船高。
睚眦虽然狂妄自大,但却还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眼看着两枚妖丹都已经卖出去,摊位之上就只剩下一只孤零零的犄角。
“哎呀!还剩最后一件,我就可以收工了。
秃头狗,你可真是我的吉祥物。”
睚眦一脸的复杂之色,也不敢再放狠话了。
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安慰。
正所谓事不过三,有再一再二,总不会有再三吧!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鬼市中的人也越来越少。
不知不觉已经快要五更天了。
我伸了个懒腰,望着摊位上孤零零的犄角,看样子这玩意今天是卖不出去了。
“哼!怎么样,我就说你卖不出去。
这鬼市虽大,但还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买二爷的角。”
眼见再有一炷香鬼市就要结束了,睚眦瞬间又来了精神。
我也懒得搭理它。
其实我原本也没想着真能把这角卖出去,不过是为了恶心一下睚眦而已。
就在我准备将龙角收起来时,忽然一对中年夫妇朝着我的摊位前走来。
“等会儿在收,等会儿在收,这角我要了。”
这下不单单睚眦满脸呆滞,我也有些懵了。
什么情况,还真有人敢买啊?
我揉了揉眼,朝着眼前的中年夫妇望去。
这对中年夫妇看起来也就是四十来岁,身上都披着毛绒大衣。
男人皮肤黝黑,留着个小平头,看起来十分的精干。
女人则是一脸的狐媚相,留着一头齐肩短发。
两人的胳膊挽在一起,站在我的摊位前。
我不禁蹙了蹙眉,在两人身上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气息波动。
普通人?
要知道在这鬼市之中,普通人可比妖魔邪祟稀罕多了。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两人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这才能够将气息完全内敛。
不过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就算是超一流天师也未必能够做到。
如果两人都是普通人的话,这角我还真不敢卖给他们。
毕竟以睚眦的心性,可能他们前脚出了鬼市,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睚眦寻仇报复。
“大叔大婶,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角么?”
中年男子蹙了蹙眉,脱口而出道:“不是你自己喊的,秃头狗的角嘛!
这玩意多稀罕,我买回去给儿子活尿泥玩。”
中年男子的话丝毫没有避讳睚眦,听得我心里都一阵咯噔。
“狗东西,趁着二爷还没有生气,有多远滚多远。”
果然睚眦双眸怒瞪,朝着中年男子恶狠狠的威胁。
中年男子撇了撇嘴,拉住女子的手臂晃了晃。
“老婆,秃头狗凶我。”
一直未曾开口的狐媚女子露出一脸淡笑,朝着睚眦望去。
“二狗子,今天我过生日,不想跟人动气。
你现在跪下给我老公磕三个响头,我不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