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哥不帮你，为了对付黄风老和尚，我们猎妖卫同样积压了不少事务，把他俩借给县衙。我们猎妖卫还要不要运转了？”
“行了行了。”乌则没好气的打断他的絮叨，“不就是那些江湖莽汉，缺乏探案经验吗？”
周青目露真切之色，“老弟你也知道我猎妖卫前身是个什么东西。别说小旗了，就老哥带来的那四个总旗，能堪大用的也就常豹了。其他人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杀杀。”
“少来这套，把陈业、赵释和他们麾下猎妖人借我用几天，我帮你解决百户所现在的问题。”乌则埋头写写画画个不停，
“先说办法！”周青顿时来了兴趣。
“县衙捕快虽然实力不太行，但跟在捕头屁股后面办了这么长时间的案子，经验还是有的。”
乌则撂下毛笔，咕咚咕咚灌了口有些凉的茶水，淡淡道：“回头我让人挑八个资历老的暂且编入你猎妖卫。每个小队配一名……”
周青一拍大腿，双眼直冒精光，“一言为定，教会为止。”
“周兄脸皮可比城墙也。”乌则淡淡嘲讽一句，却是没有拒绝。
……
陈业迷迷糊糊间被人从狗窝中拉起来。
直至出了百户所才稍稍清醒，懵懵的看了眼周围。
“赵老弟，我们这是去哪儿？”
“县衙，别问什么事，本公子也不知道。”赵释翻了翻白眼，对于他有事赵老哥，没事赵老弟的称呼已经习以为常。
两人一路来到县衙正堂，经过前院时，还有几个穿着发白儒衫的文人在正堂门口排队，像极了他们入职猎妖卫时的考核。
“两位贤弟，随便坐！”
一入正堂，乌则就指着身旁的两张空闲桌案，邀请道。
热络得让陈业小心肝发慌。
他试探道：“乌大哥叫我们过来有啥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县衙现在缺人缺得厉害，为兄向周百户把你俩借过来几天，两位贤弟不介意吧！”
陈业、赵释相视一眼，都是暗暗松了口气。
齐声答道：“自然不介意。”
乌则满意点头，拿过来两本厚厚的文书，问道：“二位贤弟的才能众所周知，整理人口黄册，清算历年税收账目不成问题吧！”
赵释翻开文书随意扫了眼，应道：“没问题。”
陈业同样翻开另一本文书，然后整个人都麻了。
他尴尬地挠挠头，歉意道：“那个……乌大哥，我看不懂。”
“看不懂？”乌则愣了一下，“贤弟不是识字吗？”
“还没认全，我只看得懂白话。”陈业如实回答。
抛开晦涩难懂的文言文，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计量单位，石、斗、寸、尺……他都有些搞不明白，更何谈具体换算比例了。
乌则无奈笑笑。“无妨，仇庄主寿宴结束，会有大量江湖客离开三水县。难免会有心存侥幸之徒准备捞一波路费。”
“贤弟且去快班配合吕捕头盯紧城内治安，过两天还有不少旧案需要翻出来重审。”
“好！”陈业点头应下。
吃了半个月官粮，他发现这个世界查案其实不算难，根本没有前世悬疑电影那种高端的作案手法。
或是妖兽作乱，或是人为，都直来直去，现场布置的也算不上精妙，仔细探查不难找出破绽。
当然，先前他都是在城外执行任务，城里人套路应该会深一些吧！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密室杀人之类的高端手法……
返回百户所，将自己和赵释的小弟一起带到县衙。
快班门口，一名青衣捕快从里面匆匆跑出。
双方差点撞了个满怀。
“您是陈小旗？”
他目光在一众黑衣猎妖人身上来回扫视好几遍，这才不确定问道。
“是我。”陈业点头。
“旺林胡同发生命案，吕捕头带着仵作先过去了。让我们给您带句话。”
这就来活儿了？
……
旺林胡同陈业知道，位于城西，离他之前上班的赌坊仅隔两条街道。
带着一众猎妖人来到旺林胡同。
一处破旧的宅院门口，围满了吃瓜群众。
陈业上来先让小宝带着五个猎妖人守住门口，禁止闲杂人等靠近。
其余人留在院中候命，独自进入屋中。
没办法，城西都是这种狭小的破房子，这么多人一起涌进去，破坏现场不说，挤都挤得慌。
“恭喜吕捕头高升咯！”陈业随口客套一句。
简单扫了眼屋内，除了死者和有过一面之缘的女捕快…现在应该叫女捕头之外，还有一名背着大木箱，身材瘦弱，皮肤白皙的中年男子。
“侥幸而已。”吕玲非常公式化的礼貌一笑。
“有什么发现吗？”陈业习惯性的取出笔记本和一根极细的毛笔。
吕玲淡淡斜了他一眼，“院子和屋内都检查过了，没有任何打斗痕迹。现在只剩对死者进行解剖处理了。”
这是看不起我猎妖卫的办案水平？陈业苦笑摇头，快速记录后，看向死者。
房间很小，放下一张床榻后，能落下的地方其实已经不多了。
死者面朝地趴着，干涸的鲜血凝固、在地面形成一米左右的不规则圆形，出血量很大。
仅是看一眼，陈业就估测出对方应该是贯穿颈部动脉致死。
“应该是先敲晕再击杀，死者没有家人吗？”
这么快得出结论？竟还与我的猜想不谋而合！
女捕头面带讶异之色，收起先前的那点轻视，好奇道：“死者是个鳏夫，父母皆已离世。为何不怀疑熟人作案？”
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鳏夫就是单身狗。
“割断颈动脉才有这么大的出血量，若是熟人作案，哪怕是熟人偷袭，轻微反抗还是有的，血液必然四处喷溅。而事实是，这么小的房间内，只有死者身周地面有一滩血迹。这很不合理。”
“非要给出一个解释，那只能是，死者在无知觉状态在被人割断……不，应该是刺破脖颈才对，一击毙命。”
陈业直勾勾盯着女捕头的清丽面容，淡淡道：“早断案早回家，吕捕头也不用藏藏掖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