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业一边向着钱宅行去,一边简单叙述了钱家庄消失事件。
吕玲英姿勃勃的面容之上,陡然爬起一抹凝重。
轻轻点了点头,取下腰间长刀,握在手中。
两人运转气机,越过门墙。
花草枯萎,死气沉沉。
明明是春夏交替之际,竟感受到秋的寂寥。
好像两人跨越的不是院墙,而是整个夏季。
“一起!”陈业面色凝重,缓缓抽出长刀。
“嗯!”吕玲轻轻点头,同样长刀出鞘。
一扇扇屋门被推开,外院…厢房…正堂…后院……
别说人了,连只活老鼠都没有。
陈业、吕玲大眼瞪小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困惑。
这样的宅邸,要说没问题,打死他们都不信。
可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这不对啊!
“难道是我们的打开方式不对?”陈业试探道。
吕玲半开玩笑道:“难道要敲门进来?”
“老大,看那边。”
侧面院墙上,一名猎妖人突然高声呼喊。
两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
猎妖人赶紧补充:“正堂大院。”
穿过正堂,眼前的一幕却是差点惊掉他们下巴。
如水的月华在院子正中汇聚,勾勒出太极阴阳。
黑鱼璀璨,而白鱼却是暗淡无光,非常不协调。
阴阳鱼正中位置,一个富态翩翩,穿着金钱纹马褂的中年男子虚影呈现在两人面前。
他双目紧闭,对两人的到来毫无察觉。身体随着月华注入,缓缓凝实。
盏茶时间过去。
富态中年躯体彻底凝实,他猛地睁开眼睛,然后呆愣在原地。
看着眼前身着官袍的一男一女,嘴角抽了抽。
肥嘟嘟的老脸展露出谄媚之色,伸手进怀里掏出两锭黄澄澄的金元宝。
“不知两位大人前来,有何贵干……”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前,躬着身。将贿赂官员的地主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
“站住!”
吕玲历喝一声,长刀已经指着对方脖颈。
陈业用刀指向对方。
不同的是,吕玲的刀竖着,而他的刀横着。
见此,富态中年眉开眼笑,非常懂事地将两锭金元宝放在刀面之上。
赔笑道:“嘿嘿!这位大人,刚才的事儿……”
陈业轻轻一抖刀身,用了一个巧劲,收起金元宝,“刚才本官什么都没看见。”
吕玲难以置信地侧过头,浓眉蹙起,一对深邃的黑眸直勾勾盯着他,“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别说话!这个案子我说了算。”陈业淡淡回了一句,就不再理她。
而是继续看向富态中年,“刚才的事儿,本官可以当做没看到,但是……”
吕玲气得身子发抖,紧咬牙关,努力压制把这个臭男人乱刀砍死的冲动。
“大人不妨直言,肯定是误会。”富态中年拍着胸脯。
“呵!旺林胡同,曾二牛。”
陈业轻笑一声,左手缓缓抬起,伸出三根手指,戳了戳。
“误会!都是误会。那家伙夜闯小人府邸,打死活该呀!”富态中年没有丝毫隐瞒。
既然能用钱财解决,何必装傻充楞,若是惹得对方不快,到时更加麻烦。
他伸手入怀,又掏出一颗金元宝,放在刀身之上。
陈业一抖刀身,动作愈发熟练。
随即又冷笑道,“嫁祸发丘门。这点钱,本官很难办啊……”
未等他说完,富态中年再次掏出一锭金子,这次小了不少。
“给大人添麻烦了,权当辛苦费。”
“嗯!”陈业满意点头,却是丝毫没有收刀离开的意思。
“大人……还有事?”
富态中年小心试探,脸上笑嘻嘻,心里已经将陈业十八辈祖宗问候了个遍。
还有完没完了?
“城南钱家庄。”
此话一出,富态中年肥嘟嘟的脸上,谄媚之色如潮水般褪去,两只小眼眯起,闪烁寒光。
到了这个时候,再傻也知道对方是在戏弄自己。
“有些事情,不是你这个固精境武夫可以管的,就此离去,本座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本座?!!这称呼……不是一方霸主,都不好意思用吧!
陈业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好怕怕!
他暗暗紧了紧手中刀,表面却是面不改色,坦然与之对视,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嘲讽道:“你怕了!”
“天真,本座纵横雍州之时,你这娃娃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富态中年嗤笑一声,神情愈发不屑。
然而,未等他吹完牛逼。
陈业突然暴起,出乎所有人意料。
不论是身旁的吕玲,还是守在院墙上的猎妖人,只感觉黑影一闪。
寒光凛凛的灵刀已经重重砍在富态中年额上。
切豆腐一般,从上到下,劈成两半。
不对劲……陈业眼皮直跳,来不及收刀,就感觉一股磅礴气浪迎面袭来。
将他轰飞出去。
咦!好软……未等他多做思考,砰的一声闷响。
已经到了墙上。
好硬的墙!竟然没撞塌?
陈业活动活动身子,扭头看去,发现替自己垫背的吕玲胸膛微微凹陷,变得一马平川。
他嘴角抽了抽,歉意道,“不要伤心,也不要自卑。哪怕倾尽功勋点,我也会给你换来一颗仙门丹药,让你重新自信起来。”
吕玲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俏脸唰的一下红到耳根。
她已经后悔了!为什么要替这家伙垫着?
只见她浑身血气喷涌,骨骼震动,啪啪作响。
duang~的一下,凹陷的胸口再次弹出……嗯!依旧坚挺。
“呸!登徒子!”
吕玲一把将他推开,实在气不过,又补上一脚。
“小辈!这是你自找的!”沙哑、沧桑的声音响起。
富态中年尸体之上,氤氲之气缭绕,凝聚成婴儿大小的虚幻灵体。
他面如树皮,褶皱不堪。
虽然长得不咋滴,但一头白发却是梳理得整整齐齐,如瀑布一般垂落。
若非双目血红,称上一句仙风道骨也不为过。
“老东西,今儿小爷就教你个乖!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不要以为就你有底牌。”
陈业从容与之对视,蔚然不惧。
只见,他将灵刀重重插入地面,伸手从腰间取下黑乎乎的竹管。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