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农历新年终于到了,这是一个新的起点。
但是人们还没有放假,明天初一才是春节正式的假期。
解放之初的休假方式,对于五六十年代的工人来讲,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
那个年代的国人,每个人都迸发出全身的热情,投入到祖国的建设中,没人计较什么假期休闲,周末基本都是“义务劳动日”。
春节也是如此,年三十也要工作,只有初一可以休息,初二基本上是团拜。
再过个两、三年,到了1967年,凭那个时候政治风气,“革春节的命”是很自然发生的。
那一年,全国各地的报纸都纷纷刊登“读者来信”和“倡议书”,发表春节不回家的倡议。
真到了那时候,春节就如同后世一样,没有任何的年味了。
对于何雨柱来讲,这个春节的意义可是非凡的,这是他穿越过来后,在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春节。
1964年的春节还没有禁止春节里的一切所谓“封建习俗”的倡议,放鞭炮、烧香拜佛、舞龙舞狮、磕头拜年的还十分流行,到处都是年味。
年三十的下午,何雨柱也不管晚上是否有招待,结束了中午饭,早早的就跑了。
傍晚时分,何雨柱拎着大包小包的走进胡同,立刻感受到老北平胡同浓浓的过年味道。
他躲避着蹲在胡同里正点炮仗的孩子,和每个从身边走过的人说着拜年话。
“砰,咚”
二踢脚的声音响起,何雨柱抬头看着天空,黑烟伴着纸屑飞舞,硫磺味道充斥在整条胡同。
往极远处看去,处处时不时的就有这种声音响起,乃至于整个北平城都弥漫着硫磺味。
不知是谁家里在打孩子,孩子“哇哇”的哭着。
何雨柱就知道不是炮仗把新衣服炸个窟窿,就是孩子们提前把为年初一和十五准备的炮都偷取出放了,正接受家大人的“竹板炒肉”。
老年人们在大门口指挥着年轻人挂灯笼和贴春联,吆喝着“左,左,右,偏了。”
其实年轻人根本不听他们的,早就用棒子面熬得浆糊把春联贴实着了。
这才是年味!
春节的时候,除了胡同里的孩子,四合院最高兴的莫过于阎埠贵家。
别看阎埠贵的学历并不太高,但他却是大院里唯一读过书的长辈,上过私塾的他,更是能写一手好的大字。
如此,每年各家各户的春联福字都是阎埠贵出手包办的。
本来贼扣的阎埠贵,在这一天也只收取每户一些瓜子花生,意思意思,他也是图个彩头。
今年阎埠贵家没有因为他荣升为一大爷而捞到任何实际的好处,日子照样过的艰难。
按照阎家几个孩子的意思,今年怎么着也得把写春联的“价码”提高些,阎埠贵对此嗤之以鼻,认为孩子们丝毫没有远见。
儿媳妇于莉倒是支持公公的决定,但遭到了全家一致的白眼。
于莉不能忍受阎埠贵家的饭食,借口娘家有事儿,直到腊月28才回到四合院,刚刚进门就被婆婆数落了一顿。
于莉也不反驳,照样跟在婆婆后面蒸馒头、剁饺子馅等等活计,任劳任怨,三大妈说了几句也就随她了。
邻居们排着队从阎埠贵那里换走一副对联或者福字,给大院增加了喜庆。
何雨柱一进垂花门,就看着阎埠贵在前院他家门口支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笔墨纸砚,正挥毫泼墨呢。
旁边站着好多邻居,都在交口称赞,其实没有一人能看明白,就这也让阎埠贵越写越有力。
当然显摆的成分更多些!
倒是有几个孩子围在小桌旁,瞪着大眼睛看着阎埠贵写毛笔字,充满了好奇,这极大满足了阎埠贵好为人师的虚荣。
“我说一大爷,您能不能买点好的墨汁,这臭劲胡同口都能闻见。”何雨柱一进门就跟阎埠贵开着玩笑。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倒是给一大爷孝敬点,保管给你弄个【紫石磨来滃墨香】。”
阎埠贵写完最后一笔,得意的抬起头,手里拿着毛笔,退后几步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洋洋自得。
“您这还跟我拽上了,欺负我不懂是吗?”
“敢情!”
“您看看这是什么?”
“一得阁(墨,老北平著名)!柱子,快给我看看!”
“您今年就拿这个给大家伙写春联吧,要不然家家户户门口的臭味好几天都散不了。”
“多可惜啊!”阎埠贵边抚摸着手里的墨,边摇头可惜,一会儿琢磨过味儿来了,手下一顿。
“柱子,你这是有事儿吧?”
“叫您猜着了,有事儿,有大事儿,有好事儿。咱屋里说去。”
“行吧!?”
“来个人嗨,搭把手把桌子搬屋里去,街坊四邻劳驾各位,一会儿您再来,我找一大爷有点事说。”
“呼啦”
人们四散!
就连阎埠贵家里的那几个小子都躲开了,何雨柱摇头苦笑。
典型的无利不起早!
最后还是于莉上前帮忙,一块把桌子收拾了,搭进了屋里。
“有什么事说吧!”
“今儿年三十,得让您给做个见证,我和老太太认亲还得您来主持。”
“这是好事儿,这个忙我帮!”
“得嘞,要不说您是院里的一大爷呢,就是热心肠。”
“少给我戴高帽,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儿啊?”
“年前不是拜托您做个媒人吗?这不想着在年里请您继续当月老,把事儿定下来吗?”
“这个吗?”
阎埠贵沉吟片刻,何雨柱知道院里人的习性,马上把手里拿着的部分东西递过去。
“先前跟您说了,两倍就是两倍,这是2斤肉和半斤糖,我和冉老师拿了证,还孝敬您2块钱作为介绍费。”
阎家的人在何雨柱和阎埠贵刚开始说话的时候,就都支楞起耳朵听着,他们坚信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知道傻柱绝对有事求他爹。
当他们听到有2块钱的介绍费,眼都红了,要知道平时的媒人最多也就块八毛的,何雨柱可是给了两倍还多呢。
如果不是阎埠贵在家里积威甚重,他们早就替老爹答应下来了。
更何况今天就能拿到肉和糖,尤其是糖,那可是紧俏的很。
“东西你拿回去,你的媒人我做了,结婚时,记得给我留个座就行。”
三大妈一听就急了,旁边的大儿子阎解成更是不堪,在旁边直捅他媳妇于莉的腰,那意思让于莉说话。
于莉用白眼直翻他:就这点出息,漫说这点东西,就是再多也不至于当着人家的面,张嘴吧。
“别听你一大爷的,柱子,你的事儿到时候我盯着老阎必须给你办好了。”
三大妈说着伸手就把东西拿了过去。
何雨柱笑了笑也没阻拦。
于莉在旁边都想夺路回自己屋里了。
这家人有便宜就占的毛病早晚把他们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