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寂的伤一番折腾下早已裂开,他不言不语,只是安抚似地摸摸木桃的腰。
即便就这样,妙寂也隐忍不发,克制自己。
木桃渐渐便没什么力气。
木桃觉得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修行人的欲望也丝毫没有减退。
自作孽不可活。
烛火已灭,她闭着眼瞧不见身下人骤然加深的沉沉眼神。
那修行人却又拉过她的手,一寸寸舔舐她的手心,舌尖滚烫,仿佛宠物被逗弄后在主人面前急于卖乖。
她如今弓着身子,撑在他身体两侧,只感觉到那修行人压抑的目光,好似鼓励她做得好。
她便豁出去了......
黑暗之中,木桃却还惦记着他的伤,不敢倒在那修行人怀里。
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些距离,她凑地那样近,离那张薄唇是一个将吻未吻的距离,妙寂沉沉呼吸,盯着那双唇。
她仍然没有吻下来,灼热的呼吸却扑在他唇上。
失控了,早就失控了。
妙寂一把按下她,吻上那张不断引诱的唇。木桃毫无防备便倒在他身上,着急地想立刻起身,那修行人却制住她,不紧不慢地吻着她。
“唔……唔唔……”她那样着急,眼睛里湿意浓重。妙寂低笑了起来,牵扯着伤口,疼痛蔓延,他却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哄道:“别担心,无事。”
“施主……施主……”他凑到她耳边低声唤道,又如愿地吻到她的耳垂,爱怜地吮吸。
木桃无力地蹬腿,又强行止住不再动作,她始终挂心他的伤势,生怕一点点动作都伤到她。
妙寂胸口腹部的伤口都隐隐被拉扯开来,纱布正渐渐浸染血迹。
他暗自庆幸那人此刻见不着他的伤处。
他很喜欢,很喜欢贴近她缠住她。可今日夜除了在最开始时碰了碰她的胸脯,到此刻仍固执地不肯动她的衣裳。
虽然他很想,但他都一一忍了下来。
从她坦然地脱下里裤之时,妙寂就敏锐地察觉到,她今日一开始便没有想要肌肤相贴,只想草草了事缓解他的痛楚。
那个人的心思都写在眼睛里,他一看便懂了。
是一种无声地提醒,两人之间的关系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
是一种惩戒,对妙寂的惩戒,于是他从善如流地接下了,甚至自我加重刑罚。
妙寂吻上她的脖颈,很是轻柔。
木桃的眼泪扑簌簌地直掉,她的眼角发红,脸颊也是微醺,像一株含了夜露的羞怯桃花。看向妙寂的眼神含嗔带怨,不着脂粉的脸却透露出那样青涩撩人的风情。
房间如此昏暗,妙寂却一瞬不瞬地将这个人的神态藏入眼眸。
看她稍作平复,眉眼因这来之不易的温柔放松下来,不断起伏的胸脯稍稍减弱,粘湿的眼睫微微阖起,有些许陶醉地轻舔唇瓣,甚至稍抬起下巴乖乖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妙寂全部看在眼里,听那人有些急促地喘息,双眼睁开迷迷糊糊地看他,眼神里有十分不解,又暗含催促。
白天里,每次见她小心温柔地给他喂药喂饭,他尚且能平和地以礼相待。傍晚,她每次莽莽撞撞,不知轻重地替他擦身换药撩拨他时,他也能压抑自己拼命忍耐。
可夜里,当他闭上眼时,全是那人干净的眉眼,饱满的红唇。
她低下头为他擦身时无意露出的纤细脖颈、宽大袖子里白皙的手腕、隔着帕子按在他那上面的柔软指尖、以及那双总是专注望他的多情桃花眼,无休止地缠绕着他,将他裹得透不过气,让他在欲望中不断煎熬,不得挣脱。
她仍被这温柔假象欺骗着,小动物似地呜咽低吟着,蓦地,那僧人稍稍退开,见她微睁双眼,低低解释道:“稍微碰到伤处了。”
木桃一听便急了,生怕碰到妙寂伤口,抬高双腿。
“这样吗?”她毫不知情地问道,眼神里满满都是关切,即使在这浓重的夜色里,那光裸的双腿蜷曲在那扣的严严实实的青袍上仍旧十分扎眼。
“嗯。”
妙寂答道,又贴上那纤细的脖颈,闻着她干净的气息......
她不住摇头,唇被自己咬得快破了,生怕自己的腿妨碍到那僧人的伤口。
“施主?”他好似关切地询问,嗓音仍旧是清冷动听的,却莫名带着些低哑,显的十分情色。
她只是哭着摇头,不答。
妙寂却牢牢止住她,轻轻道:“贫僧的伤好似裂开了。”
木桃拼命想逃,她却又牢牢记住不能乱动,怕给那病弱的僧人雪上加霜。
她刚要触上那温热的皮肤,又猛地想起不能乱碰,便慢慢放下手。
妙寂却察觉到了,附在她耳边。
耳边的呼吸灼热滚烫,那僧人的嗓音低哑暧昧,她一时迷乱。
许久许久,久到她不知几次。
她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却还腿软着站起来,瓮声瓮气道:“我去打水。”
妙寂想拦住她,那人却固执地一把拍开他的手,穿上裤子走了出去。
情事过后的甜蜜一下子荡然无存,妙寂闭着眼,躺在床上,心里却难受极了。
他想抱着她睡,也是十分奢望。
不想,烛火却突然点亮,木桃一瘸一拐地走进来,端着水,拿着新的纱布,愁眉苦脸地看着他道:“还是碰到伤口了。”
雪白的纱布早已浸成干涸的红色,她又抬手去拆开纱布,很是担忧地看了看伤口,半晌抖着手浸湿帕子,轻轻为他擦拭,妙寂直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怎么了?”木桃被吓了一跳。
妙寂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山雨欲来的复杂:“施主,你…”
“怎么了?”她嗓音还哑哑的,温柔地问他。
僵持半晌,妙寂轻轻松开:“施主,你该先清理自己的身子。”
被放开后,木桃又慢慢地继续手头的动作,她不在意地开口:“没事,我等会再去,你的伤要紧。”
又细细擦拭了两遍,缓慢地为他上了药,又辗转换了床单被褥。
一番折腾下来,她才摸摸妙寂的额头,如释重负道:“好了,你睡罢,我去沐浴。”
妙寂看着她吹熄灯,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间,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笑。
果真是由爱故生痴,可是这个人,叫他如何不痴呢。
木桃累极,换完药厨房里的热水刚刚烧好,她晃晃悠悠地提了水进房,兑了些藏红花泡水喝,便泡在浴桶里昏昏欲睡。
等水都凉了,她才蓦地惊醒,随意地擦干,倒在床上裹进被子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