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蓁捂着额头。
宽大袍袖之下她的腕骨已经被人紧紧捏住,力道之大,几乎让她想要呼痛。
卫琅拉着她便要往回走。
“别跟本王装傻。你什么时候碰见他的,又跟他说了什么话?不许撒谎!本王一直派人跟着你,若是你的话跟他们对不上,就等着本王罚你吧。”
身后乌泱泱的侍从跟在不远不近处。
卫琅拉着她越走越快,卫蓁几乎要追不上他的脚步。
她想挣开他,却被他扯得手腕又是一疼。
她只能先低头道:“你先松开。我没跟他说话,他一瞧见我,便说我是宫里新进来的美人。然后王爷你就来了。”
男子皱眉,唇瓣抿成一条线,依旧是十分不快的样子。
“王爷又生什么气?我只是想见你,才会出来找你。”
卫蓁没办法,只能继续劝慰,半是认错半是撒娇,盼他不要再生气。
卫琅偏头,道:“本王没生气”
他皱眉抿唇,还是一副隐忍着怒气的模样,眉间打成一个结。
园中草木横生,长风轻渡。
卫琅一路拽着她,任她如何恳求撒娇也不答话。
卫蓁只当他是又在跟她耍脾气,根本没他此时的模样当一回事。
直至步入幽思殿,卫琅一将她扯进去,便将把所有宫人拦在外头,只留了他们两个人在殿内时,卫蓁才觉察出异常之处。
真是够了。
卫琅瞧着终于露出一丝不安的卫蓁,面无表情地想。
难以言喻的焦灼又涌上来,他开口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啊?”
卫蓁又愣住了。
卫琅没头没脑,说的是谁?
“刚刚的那个蓝衫男子,说你宫中美人的男子。你说你没跟他说话的男子!”
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开始后悔自己今日为何要召周羌入宫。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就命人在洛水便杀了他。
身前男子凤眼幽深,难辨神色。
卫蓁虽茫然,却敏锐地觉察到若是再不说些安抚卫琅的话,那遭殃的必定就是自己。
她开口道;“王爷糊涂了?怎么可能呢?我才见了他一面,连他长什么模样都看不清,就是喜欢谁也不可能喜欢他的。”
她转而伸手,又覆上卫琅摸着自己脸颊的手,轻轻蹭了蹭。
“再说我喜欢的可是王爷你啊。有了你,我怎么会看其他的人?”
卫琅颊上难得有了红意。
这次轮到他问卫蓁:“你不是哄本王的吧?”
“当然不哄你。”
卫蓁摇头。
她又觉得只是说说还不够,踮脚便在卫琅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是也没关系。”
卫琅喃喃,收手摸摸自己颊上刚刚被她吻过的地方。
周羌一出西京。
衮州水患河堤崩塌,致使数万生民丧生的原因便会被负责水患一事的梅征给“查清楚”,接着就会大白于天下。
水堤崩毁,与当地官员挪用户部批下去的固堤银两,中饱私囊脱不了关系。
衮州刺史背靠简王府。
世子周羌便是幕后主使之人。也是水堤崩毁的罪魁祸首。
到时候周羌会被流民活生生给撕了,还是被他派去的人给杀了,卫琅都不在乎。
他只知道,这次是卫蓁同周羌见得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
日后她便只能看着他卫琅,也只能喜欢他一个人。
再说那简王府中,可没有一个无辜之人。
“那你说说,喜欢本王是怎么个喜欢?为何喜欢?”
男子出口骄矜,尾调略微扬上去。显然是极欣喜却强自抑制住时才会如此。
卫蓁听得心里一松,知道自己今日是没事了。
顾不得吐槽卫琅比小孩子还善变。她就一连声夸上几句。
“王爷样貌是一等一的好,龙姿凤章,第一次见到时,我还以为你是洛水之神。我都不信世上能有比王爷更好看的男子。而且你对我多好。要什么给我什么。谁能比你更疼我呢?”
她殷勤讨好,漂亮话是要多少有多少。
“你又想要什么了?”
卫琅努力按下唇角,自然也没忽略过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疼她,自然得她要什么就给什么。
卫蓁牵住卫琅的手道:“金刀玉符太过贵重,而且王爷也说了,那东西等闲不能动。不知道王爷能不能再赐点金玉珠宝给蓁蓁?”
贴着卫琅时,卫蓁只觉得心安。先前那点荒唐的担忧全部消散。她说出来时不过也是随口一提,就是卫琅当个笑话听了也无妨。
可卫琅脸色又冷下来。
“你说什么?什么金玉珠宝?为何要跟本王要这些东西?”
他听不得卫蓁跟他要这些东西。从前她要过,他给了。只是可后来他又用那些东西伤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