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蓁醒来时榻上只剩了她一个人。
卫琅站在幽思殿中的桌案前,凝墨下笔,细细描画。
他抬头望过来,道:“醒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卫蓁怔了一下,抬手将鬓边散发别到耳后。
“怎么了?还糊涂呢?”
卫琅见她不答话,索性迎上来。
玄衣男子依旧袍袖带风,不过这次他不是要丢下她,而是迎她而来。
“要不要喝水?是不是渴了?”
卫琅摸摸她干燥的唇,态度亲昵自然。
“我不要水。”
卫蓁按下卫琅的手。
她弯唇,贴近卫琅亲亲他的唇,也不闭上眼,就直直盯着卫琅的眼睛。
世人皆道凤眼尊贵。这生了一双凤眼的男子确实是天下尊贵的人。或许正因如此,他便无所顾忌地糟蹋她的心意。
“我要一匣子的东珠。我还要改主意,要选驸马,也要嫁人。王爷不是说满西京城的男子尽我挑选吗?那不如就等秋闱之后,替我办一场选婿宴。我可是名义上尊贵的长公主,选婿宴怎么豪奢都不过分吧。”
她笑着放开卫琅的衣襟,眼看他脸色红了白,白了红。
“你再说一遍。”
卫琅沉沉看过来。
卫蓁才不怕,开口就要再重复给他听。
卫琅却袭了过来,一面吻住她的唇,一面按住她。
他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她伤他心的话。
卫蓁也不躲他,直接迎上去,用更暧昧热切的方式回应他。
他吻她,她便回吻他。
一吻终了之时两人俱是气喘吁吁。卫蓁更是身子都软了下去。
她仰倒下去,笑起来时眼波泛如春水。
她还是望着身前男子道;“王爷别忘了。最好先搜罗了男子图册送到我这儿,让我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你跟本王已经成婚了。婚书写好了,大玺也盖了。这是改不了的!你的夫君就是本王!”
卫琅咬牙。
“怎么不能改,王爷说能改就是能改。还有,虽然咱们只亲热了几次,可你得还我一匣子东珠,嫖资嘛,对不对?”
卫蓁心里有气,不管卫琅能不能听懂,句句都往他心上戳。
卫琅眼神暗下去。
上次那转瞬即逝未曾抓住的东西,明明白白坦露于他面前。
她知道那些他从来没讲给她听的东西。
“你都知道些什么?还是说,你已经恢复记忆了?”
卫琅急不可待,抓住卫蓁的手腕,惧怕自己的猜测成了真。
“我知道的不多,可我知道王爷你根本没什么友人,你就是那个混蛋,我就是那个倒霉蛋!我还知道你不想要我,还想把我丢给别人。美其名曰是为了我好。那我听你的,把欠我的东珠还我,我就找个人嫁了去。”
卫蓁眼睛一闭,也不管卫琅作何种反应。
“本王没不想要你,你不能嫁人,你的夫君就是本王!”
卫琅难得结巴起来,几句话说得磕磕绊绊。
“长公主不是可以养面首吗?不嫁人也好,那王爷就送我几个面首。健壮俊俏的,或者是风流写意的都行。还有,年纪也不要太大,大我很多的我不喜欢。找几个陪我玩玩,那便很好。”
卫蓁记得卫琅和她一样十八岁,便逮着他的年纪阴阳怪气。
“什么面首,你怎敢这么说?”
卫琅揪住卫蓁,也顾不得先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王爷听不懂吗?”
恶向胆边生,卫蓁直接扯住卫琅衣襟将他拉倒下来。
“我也要学你那般,说不要你就不要。王爷要怎么办?除了张口闭口说要杀了我外,你还能怎么办?”
她贴着卫琅的动作亲昵又暧昧。
话毕又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不能这样。你没有后悔的机会。就算有···你也不能说出来。”
卫琅伏倒她身上。他又想回吻,可卫蓁捂住了他的唇。
“你可以我就不可以?这是什么道理?”
她笑弯了眼。心里越是生气面上就越发温柔。
“王爷选一个,是要给我选驸马,还是送面首?若是王爷疼我,驸马和面首一起赐给我,也都使得。”
“本王一个都不选!你定是精力太足才会胡言乱语。”
卫琅又伸手去扯卫蓁衣衫。
他失了分寸,只想让她闭嘴。少女莹白颊上温软嫣红的唇,除了娇喘和唤他“王爷”外,原不该说出如此恶毒又伤他心的话的。
“怎么了?王爷想了?”
卫蓁半推半就,一边躲闪一边回道。
“可是我一颗东珠都没有。一匣子的珠子送给王爷,你也不稀罕。现在我连一文钱都拿不出,该怎么付钱让王爷呢?”
卫琅又吃了瘪,只得咬牙道:“不必你花一文钱。本王白给你,行了吗?”
刚刚被她碰了一下,卫琅早就耐不住了。
“王爷可真无耻。”
卫蓁任由卫琅将她......
她不躲也不闹。身上男子已经掀起她的裙衫…
“我没打算原谅你呢。就算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消气的。”
卫蓁闷声忍耐,揪着裙衫抑制住喘气。
“那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本王?除了说那种蠢话······”
这种屈辱又奇异的姿势之下,卫蓁将自己早就想好的条件说了出来。
“你把说好的私兵给我。”
“好,本王答应你。”
卫琅不假思索。那本来就是该给她的。
“还有,把阿灼接到西京来。”
卫蓁还没说完。
身上男子却沉默了。
他不说话,卫蓁只能听到他的喘气。
“我可知道你是怎么欺负我的···,随便将我当成什么人都好。反正···反正我心里不原谅你。说不准天长日久,我便要恨你厌你,到时候喜欢上其他男子,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卫蓁胡言乱语气着了卫琅,自己也跟着受累。
她想让卫琅也提心吊胆,除了讨好她便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