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妙寂和木桃终于到了济法寺。
那寺庙位于山林之上,累累长阶遥望而去,似可通天。
周围老树葱茏、丛草葳蕤,山溪澄澈,清音不绝。行人甚少,倒是云雾缭绕,幽丽非凡。
寺庙古朴庄重,翠叶环抱,山花绚丽,那匾额的题字行云流水,颇有禅意。
寺内菩提参天,青砖铺地,墙面皆是古佛壁画,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僧人们俱是平和内敛,见妙寂归来也只持重地行了一礼,叫一声师兄。
木桃没有感受过这种幽静,让人不自觉屏息凝神,放轻脚步。
这种幽静同宫廷内的森严不同,不是提心吊胆喘不过气的压抑,而是一种平和的自然的幽静。
怪不得都称佛门清净之地。木桃四处打量着,心里嘀咕。
金吾卫将他们二人安全送至,便要速归京城,回去复命。
木桃跟在妙寂身后,有一老僧前来迎接,慈眉善目。
“云和师叔,师父可在?”妙寂行了一礼,缓缓问道。
““云心师弟去灵缘寺论禅了,还未归来。”云和微微笑道:”你多日未归,他很是担忧,但缘静大师早已相邀,他也不得不去。如今你平安归来便好。”
“劳师父师叔挂心了。这位施主是太后所派之人,与弟子一同回寺礼佛。”妙寂指了指身后的木桃,木桃笑着行了礼:“见过云和大师,我是雨松阁的宫人小木子。”
“木施主好。”云和笑道:“既如此,木施主便与妙寂同住罢,寺内已无空房,多有不便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哪里哪里,多谢云和大师。”木桃求之不得,没想到这么顺利,与妙寂同住,便不必担忧身份暴露,届时可顺利脱身。
“弟子遵命,这便带施主过去。”
“去罢。”
妙寂带着木桃穿过了这曲折的门墙,进了寺内后院之中。
妙寂的房间是单独的,看上去整洁宽敞,却只一方矮矮小床,一张桌椅并两个蒲团,桌上放置一沓佛经、笔墨纸砚,再无多余装饰。
“施主请稍坐片刻。”妙寂为木桃拉开椅子,让她歇息片刻。
木桃依言坐下,随手翻开那晦涩难懂的佛经,匆匆扫了两眼,觉得甚是无趣,便放下了。
妙寂很快回来,搬来一张木床,置于门侧,又很快拿了一张山水屏风摆于正侧。
“施主晚间沐浴,可用屏风遮挡,贫僧睡在这方,为施主守门。”
“多谢大师。”木桃都快有些习以为常了,妙寂一直都如此细心体贴,让人放心。
“戌时就该去斋堂吃饭,施主若不愿多露面,贫僧可将饭菜端回来。”妙寂平和地望着她,看她皱眉细细思索。
"“那我便不去斋堂了,有劳大师。”她果然开了口。
“好,施主还缺些什么尽管告知贫僧。”
木桃应了,妙寂便推门而出,去了斋堂。
约摸两刻钟后,妙寂为她端了饭回来,俱是青菜豆腐,她苦着脸吃完饭,妙寂又出去了。
热水是妙寂一桶桶拎进来的,他又不知从何处搬来浴桶。
木桃看他这连番动作,心中过意不去,拉拉他衣袖:“大师,我也可以自行打水的,你忙里忙外的,快歇息歇息。”
“无事,贫僧不累。”他依旧好脾气地笑笑,为她推开屏风,让她沐浴。
木桃隔着屏风,模模糊糊看他静静地背过身去,只觉给他添了不少麻烦,过一个月,待她离开之日,她一定要好好感谢妙寂。
很快,木桃洗漱完,妙寂又将这些收拾了,独自去外面沐浴,一身水汽地回来。
木桃躺在那小床上,看他挺拔的身影。
真好看,妙寂大师长得真好。她端的是一副欣赏的模样,妙寂被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多少有些不自在,很快就熄了灯,躺下就寝。
长途跋涉,两人都十分疲倦,很快便沉沉入睡。
第二日大早,木桃便不见妙寂身影,桌上倒是留了饭。
直到快午饭之时,妙寂才回来,他看上去十分疲倦,见了木桃倒是正了正脸色,勉强打起精神。
“施主,可要去寺里瞧瞧?”妙寂观她神色,开口邀请道。
“好啊。”木桃眼前一亮,她挺好奇的,昨日并未进殿,只在房间里待着,多少闷了些。
妙寂便领着她进去,沿途为她一一讲解。
各个殿内供奉的佛像俱不相同,皆宝相庄严,檀香袅袅不绝,殿外池子里莲花已败,只余残荷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