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桃这才看清妙寂,他只着里衣,衣衫因为俯身替她清理,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他额角的淤青在烛火之中更为显眼。
先前没看清,脸颊处竟还有一道浅红的刮痕,眼角眉档俱是倦意,眸中似有水雾,又带着红意,宛若哭过一般,衬得那张清俊的脸可怜极了。
木桃这时便心疼极了,松开妙寂的手,直起身子伸手去轻触他的伤处,指尖的肌肤冰冰凉凉,她这才想起他还没回答她寻了多久,瞧这天色已过了寅时。
她想再问他,又怕这固执的僧人不答,垂眼又隐约瞧见那脖颈下洨淡的於青,她心一惊,上手便那湿漉漉的衣衫拉开,那漂亮修长的身体上全是深浅不一的细小伤口,她拉过妙寂的手臂翻来覆去地看,手肘上也满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磕痕。
妙寂手指还放在里面,此刻推也不是,躲也不是,只好伸岀左手遮住她的眼,轻描淡写道:“不过是不小心摔了跤,没事的。”
木桃才不信他的话,她拉下他的手,看那手上的伤痕,低头便吻了上去,从食指一点点吻到手心,嘴唇轻轻地擦过那隐隐作痛的新伤,再从手腕一点点向上吻去。
妙寂立刻撤出手指,换来木桃不稳的呻吟,他抽出她吻住的那只手,按住她的双脣,拒绝道:“你不必……”
木桃不听,蓦地抬头堵住他的唇,咬了那冷淡的唇,之前她生气时咬破的口子还在。她想着便轻轻含着他的嘴唇,猫儿饮水般舔舐着。
那僧人果然僵硬不动了,半晌,听见他淡淡的叹息声,木桃不满地再度咬他一口。
她吻够了才稍稍退开,顺着妙寂的脖颈一路吻下去。柔软的吻一个个落在那些细密的伤口上。妙寂受不了地按着她,想拉她上来不许她动。
木桃却固执地贴在他微红的皮肤上,他拽得狠了,木桃就在没有伤的皮肤上用力咬上一口示威。
“施主,真的不必如此。”妙寂看着她的眼神是一种让她不满的平静:“贫僧没事。”
他又开始自称贫僧了,好似把之前丢失的冷静理智全部捡了回来,很是包容地瞧着她。木桃无名火蹭蹭地起,身体燃起的欲望反倒没那么在意了。
“我就要!”她偏生要同他斗气,直直地站了起来,湿漉漉地倾身向前,扶着他的腰去吻那腰腹上的淤青。
从妙寂的视线去看,烛光摇曳中,美人出浴,肌肤莹白通透,耳朵淡粉,长睫颤动,低头温柔地吻他的伤处,在那危险处徘徊。
妙寂真想慨叹一句,自己又是哪门子的佛门中人,又怎当得起世人一句高僧。
美色在前,他全然不是无动于衷,她三言两语,自己又是神摇意夺。
他几乎是绝窒望的,凡情翳心,他是堪不破了。
她的气息落在那腰腹处,目光自是瞥到那边。
他也不是不舒服嘛,一直拒绝她,真是想不通。她揶揄地瞧他一眼,还未有动作,妙寂便更为大力地将她拽起来。
他深深地低头抱住她,搂着她的腰,轻抚她的发,久久不动作,倒是分外缱绻的模样。
木桃的心又开始怦怦直跳,只是这样一个单纯的拥抱,她又开始软化下来,慢慢伸手回抱住他。
她也不清楚自己同他是什么关系,一切便理所当然地归咎于那情蛊,姑且算作生死之交罢。
木桃在宫里只看过宠爱与权势,陛下对贵妃是盛宠,可贵妃待陛下她却也没瞧出什么情意。
宫里哪有两情相悦之人,她顶多只感受过一些朋友之间的真诚相待,那也是非常稀罕的了。其余的便是那老太监日日骚扰的龌龊心思。
小方子爱看的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虽说句句都是情爱,但也是纸上谈兵甚为缥缈,从未写过要两情相悦才可以行云雨之事。
她在宫内又见惯了妃嫔们为了家族想方设法侍寝,将身子视作博得权势的工具,情欲之下,满是算计,与两情相悦没有半点关系。
因此她也从不在意鱼水之欢是否需要两情相悦,她觉得如此能救妙寂,她也并不厌恶,那便不是什么难事。
她从未想过,她与妙寂之间,是否又有一丝情意。
她从未想过,她与妙寂之间,是否又有一丝情意。
妙寂是陛下倚重的高僧,他迟早会接任济法寺的主持,彼时她应当已不知在何处逍遥度日了。
他们的关系她从来不想,只习惯性地权衡利弊,替妙寂想出最妥帖的退路,既能解性命之忧又不毁前程。
她是在意他的,生死之交,为他想些出路是自然的。至于身体的渴求,不过是情蛊作祟罢了,这没什么。
她一直是这样想的,并未觉得不妥之处。
待她下山,定会为妙寂寻到解蛊之法,至于此刻,她便顺从身体的意愿,缓慢地贴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