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欢正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迫得不能动弹,瞧着眼前这个打散着长发的红衫男子,心生胆怯。
男子那又长又尖的指甲戳着她下巴,将她整个脸庞抬起,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幽深的丹凤眼,嘴角扯着那恶劣的笑意,“寡淡的魂体,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眼前这人正是胡女的结亲对象,他一指点着郁欢的鼻尖,自言自语地说道:“容貌倒是与胡女有得比较比较...让你嫁与本王可好?”
郁欢感受到他眸中的蛊惑,连忙闭紧双眼,摇了摇头,脑袋还害怕的缩了缩,怕他一恼怒,便用那长尖指甲削掉她脑袋。
“哈哈哈...倒是有趣,你以为你入了本王这处,可由得到你选择?”
他的手骤然离去,郁欢猛地睁开眼睛,便见魂王一挥袖子,招来了小跟班,“帮夫人梳洗一下,送到本王厢房。”
看着那些小魂魄们纷纷伸着手来,郁欢抬手便把他们掀翻,冲着魂王后背大吼道:“你做梦,我宁愿死也不嫁与你...”
话音刚落,魂王闪身便到了她面前,一手掐住她脖子,把她举到半空中,郁欢眼前一黑,听见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那该好好问问你那臭和尚,要不是他多管闲事,你也落不到本王手里...”
郁欢魂体消散之际,魂王一松手,把她摔在了地上,迷糊间听到他说:“快帮夫人梳洗...”
郁欢便再无知觉,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便是看见飘扬的红纱,郁欢头痛欲裂,抱着脑袋甩了甩,才发现自己躺在轿子上,与胡女送亲无异,她听见了唢呐的响声,看见漫天飘洒的红纸。
郁欢着急得想逃离,却发现自己意识是清醒的,但身子软绵绵,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她张嘴想喊,但是连发声的力气都没有...
她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出嫁吗?
妙槐,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轰隆!”一声巨响,郁欢睁着眼睛看着轿子的顶炸开,是那件熟悉的袍子,他的衣摆有些脏,像是一路赶来那样,整个人有些狼狈。
“我在这里...”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听得郁欢鼻头一酸,晶莹在眼中盈盈,她想抬起手去触碰那个人影,这样的念头刚出,自己的右手便被执起,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
“别怕!我带你出去...”
郁欢刚被掳走的那会,妙槐整个人都快疯了,他回了客栈,拿出了那被衣服压在最底下的宗卷,随后一路疾驰,靠着宗卷的力量,追到了这里。
当他看到郁欢毫无生气地躺在红轿子里时,他气急攻心,执着镇魔杖,便把那些小魂魄们打得魂散。
他差点就杀疯了...
郁欢那轻飘飘的思念,飘到他的心底下,彻底把发了疯的妙槐唤醒,他急切地破开那轿子,才见到穿着喜服的郁欢,娇软软地盯着自己...
“啧啧,好一对痴女俊郎...”
妙槐一愣,紧蹙眉抬起头,终于见到那魂王,他伫立于高处,面容冰冷地望着两人,脸上是藏不住的讥讽。
“小和尚,你一次又一次来夺本王妻子,这是何意?”魂王勾着唇角,一副怜悯苍生的模样,在射下的红光下,妙槐感受到那没由来的压迫感。
“魂魄与妖魅结亲你说乱了三界秩序,本王这次迎娶的可是一只无名小女魂魄,你又作何前来搅乱?”
分明看穿了其中意味的魂王,装模作样地发出疑问,看着妙槐脸上泛白,他有些嘚瑟,慵懒地看了看他怀中的郁欢,“啧啧啧,本王的妻在别的男人怀里倒是安分...”
这些讽刺,妙槐都听到了耳里,约莫是心头不爽,他总觉得一切沾上郁欢的事情,自己都会变得失控。
他低头看了看郁欢神色迷离的模样,唇畔被他人涂得殷红,看得有些刺眼,妙槐低下头亲了亲郁欢的唇畔。
郁欢说不出话来,只是能感觉到他长长的睫毛扫在自己脸上,有些发痒,唇畔被轻轻舔舐着。
她只能眨了眨眼,片刻后便见妙槐有些疲倦的面容,渐渐远离了自己,他轻手轻脚地把自己放在了垫子上,还把她的伞放在了她身侧。
妙槐一句话都没说,便把满腹情绪写在双眸之上,执起镇魔杖,飞身便立在魂王正对面。
周围的枯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魂王的宫殿较大,笼罩着让人胆怯的气压,乌鸦在撕扯着嗓子吼着,此时的唢呐声,变得更加讽刺。
妙槐形似闪电,眨眼间便到了魂王面前,将镇魔杖轰了过去,魂王抬起胳膊,单手便把镇魔杖挡住了。
阻挡之间轰出一阵劲风,吹得两人衣角翻飞,更是把魂王的长发卷起,弹指间魂王的邪气便打入了妙槐腹中。
妙槐猛地一顿,嘴中腥甜,溢出了一丝黑血,他很快便找回了状态,携着法器又与魂王缠斗。
两人缠斗的气息,伤了许多受不住的小魂魄,一时间魂王宫殿里唉声起伏,惨叫连连。
一番交缠过后,妙槐与魂王各不相上下,妙槐不留意便被魂王一击,随后他连连后退,站定之时,蹙起眉头抬头望向天空。
明明已是快天明,但依旧是黑压压一片,此处把太阳遮盖住了,他掏出宗卷念咒请“君”,魂王见状便飞来偷袭。
妙槐手中的宗卷从他手里飞出,高高飘起在空中,霎时间金光闪闪,那被乌云遮盖住的亮光,也逐渐穿过云层,照射大地。
魂王本已到了妙槐跟前,骤然被亮光烧得吃痛,他连连退后,转身想逃走躲起,妙槐见状便掷出镇魔杖,镇魔杖飞速向前,扎入魂王胸口,把他定在了墙上。
妙槐一甩衣袖,闪身回到郁欢身侧,替她撑起了伞,嘴角微微上扬。
“呀,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