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许萱草腾空而起,挥剑砍向犬兽的后背,再放出借雷电符,使之浑身麻痹。
犬兽完全不是她的对手,招架不住雷霆攻击,瘫倒在地上大吐白沫。
许萱草落在地上,仍是心有余悸。要是她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许萱草回身望向他。
白似瑾抬起下颌,冲她微笑。
笑颜轮廓柔美,宛如浸在湖面一弯皎皎明月。仿佛有他,一切都岁月静好。
许萱草怔怔跟他对视,神魂仿佛飘荡起来,半晌道:“你为何会在这?”
白似瑾道:“来山上采药。”
“不是……”许萱草噎了下,“我问的是,你为何会在青城山下?”
白似瑾面含笑意:“因为你在这啊。”
“啊?”
“我不是说过,在山下等你么。”
许萱草一震,暖意涌上心涧,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抑制的愧疚感。
自己对他太不好了。
许萱草发现他一直坐着,问道:“你哪里受伤?”
白似瑾看了眼裤角:“脚有点崴。”
“我送你回临安。”许萱草上前扶起他。他身躯透来一阵冰凉,令人揪心。
他摇头:“我在村庄租了个屋子,你送我回那里就好。”
许萱草御剑飞行,扶着他回到村庄。原来他租住的房子是一处简陋茅屋。
白似瑾一看就是出身优渥之人,家底确实殷实,这种地方他怎么住的惯呢。
白似瑾看出她的忧虑,笑道:“在哪里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村里人对我颇为友善,明日会帮我把屋子翻修一遍。”
许萱草进屋,发现屋子虽然破旧,里面却收拾得干净舒适,有白似瑾一贯作风。
只要他待过的地方,都能让她舒心起来。
白似瑾将床头的被褥折到角落:“屋里暂时没凳子,你先在床边坐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许萱草看他走路有点不稳,连忙拉住他:“别去了,我不饿。”
白似瑾旋身看她,沉澈眼眸深处,仿佛潜藏炙热熔浆,再也忍受不了似的,将许萱草紧紧搂进怀里。
许萱草脸熨帖他胸膛,听到砰砰心跳声,身体绵软似水,仿佛要融进他体内。
“不准再躲我。”他含住她的耳垂,惩罚似的,或轻或重地咬了下。
她抬起手臂回抱他,他的气息萦绕在面颊,如此温暖,如此深沉,就好似他对她所做的一切。
“对不起……”她踮起脚尖,吻上他棱角分明的嘴唇。
她也不想再离开他了,想跟他永永远远在一起。
哪怕违背师父,哪怕承受惩罚。
两人紧搂彼此,交换着吻,唇舌热烈纠缠,恨不得合为一体。
等到她喘不过气来时,白似瑾方才结束这个吻,意犹未尽地亲了下她的嘴角。
不够,还不够。
他想要全部的她。
白似瑾微微松开拥抱,面对面凝视她,手臂仍执着地扣住她腰身。
他温柔得让人无法拒绝。
“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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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萱草决定顺从心意,不顾一切,她想跟白似瑾相守到老。
幸好师父近日在闭关,正紧要关头,没空监视自己行踪。
两人悄然回临安筹备婚礼。
阿青得知成亲的事,险些从树上栽下来,仰面含泪道:“哥哥太惨了,为魔族大业牺牲色相,跟那个凶巴巴的女人成亲。要是怀了孩子,还得给人当爹。”
渭渊变成的黑猫,跳上树顶,用爪子挠挠阿青头发:“人和蛇生的孩子长啥模样啊,人身蛇尾,蛇头人腿?”
阿青被想象的画面吓得抖了下,一掌拍开他:“给老子滚!”
“嘤~”
……
许萱草原想请林玄枢参加婚礼,往他家里和衙门寻了遍,找不到他的踪迹。
有一个知情人说,林大人跟他未婚妻回老家了。
许萱草拧起眉头,隐隐担心起来。
成亲当天,许萱草端坐梳妆台前,三千青丝挽起堆上头顶,戴上金丝凤冠,身穿红纱广陵霞帔,神似金丝绒裹着的明红牡丹。
梳妆的侍女笑着道:“恭喜姑娘,白公子是临安城最俊俏的郎君,多少姑娘们得羡慕您啊。”
许萱草轻抿胭脂,看着镜中自己,头蒙蒙然,仿若置身梦境一般。
难以想象她竟然要成亲了。
就在半个月前,她还信誓旦旦的要孤守归云派。缘分到了,真是世事无常。
成亲这事,必得瞒着师父,绝不能让门派的人知晓。
大清早,白似瑾便来迎娶她。许萱草没有娘家,只能一切从简,
许萱草蒙上盖头,被白似瑾抱进凤鸾花轿。
临安城街道熙熙攘攘,人人都知道白大夫今日成亲,却不知他娶的是哪位姑娘,站在路边好奇地围观。
“是哪家姑娘,这么好的福气。”
迎亲队伍行了两里路,到了白似瑾的府邸。
许萱草被喜绸牵着跨过火盆,来到喜堂跟白似瑾三拜天地。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许萱草从这刻开始,初次有成婚的紧张感,被侍女们牵着来到洞房,等待白似瑾接待完宾客。
临近巳时,白似瑾回到房内,轻轻关上门,回眸凝望蒙着盖头,端坐床边的红衣新娘。
许萱草心跳骤快,攥紧自己手指,听着白似瑾脚步接近的声响。
场景跟以前梦境重合,仿若真实与虚幻交错,思绪有一丝丝眩晕。
一根银质秤杆掀起盖头,烛台的光射进她眼珠,视野模糊不清。
他俊容犹如浸润水中的玉石,被淡淡光芒笼罩着,缓缓浮现在眼帘。
红衣长身的白似瑾,跟白衣无瑕颇有为不同,一颦一笑愈发蛊惑人心。
他沉下身,干燥手掌抚上她面颊,眼底盛着柔情:“你好美。”
许萱草闻到他身上淡淡酒香:“你喝酒了?”
“嗯。”白似瑾斟上两杯酒,“喝交杯酒。”
许萱草尴尬道:“我不会……”
“我教你。”白似瑾轻轻捧住她的手,跟自己手腕相扣,另一只手把酒杯递到她掌心。
面对面唇碰着酒杯,仿佛接吻一般,她的脸蓦然发烫。
喝完交杯酒后,礼成。接下来要……
她呼吸粗重起来,视线不知往哪放。
白似瑾坐在身侧,紧挨着,朝她温缓地笑:“你该改称呼了。”
她一头雾水:“什么?”
他捧起她下颌,倾身,潮湿柔软的唇覆盖上她微张的小口。
“乖,叫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