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盖头还没盖呢。”妙寂笑着提醒她,倒是十分纵容。
“我想就这么看着你同你拜堂。”木桃理直气壮:“你今天多好看呀。”
妙寂忍俊不禁,在一旁的木盘上拿了红绸递与木桃,温柔道:“都依你。”
两人拉着红绸,转身对着外头,妙寂轻轻开口:“一拜天地。”
木桃抬头看天,同妙寂深深俯身。
黄昏的天色美极了,云团如火烧,瑰丽非凡,外头绿油油一片,芳草野花争奇斗艳,暖风送香,吹起他们的衣袍,红衣飘飘,煞是动人。
“二拜高堂。”
他们如今再没有什么亲人,只以天地为父母,一拜再拜。
“夫妻对拜。”
两人转过身来,正色望向对方,眉目间柔情蜜意难以遮掩,皆持着红绸向对方深深一拜。
“礼成。”
起身的瞬间,妙寂就着红绸一把将木桃拽入怀中,含笑道:“阿桃,此后你便是我的妻了,你应当叫我什么?”
骤然被拽进妙寂怀中,那人神色温柔又有些暧昧地盯着她,她面色绯红,抬眼含羞唤他:“夫君。”
“夫人,接下来该洞房了。”妙寂眸色转深,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朝着喜房走去。
进了喜房,她才知道妙寂对这场喜事筹备多么细致。
红烛高照,案几高台上依次放着红枣桂圆,桃酥花饼,大红的鸳鸯喜被上铺满花瓣,一旁的盏托上放着贴着喜字的白瓷酒杯,屏风上画的也是交颈鸳鸯,满堂皆是喜色。
妙寂将她放在床上,伸手便去拿了酒杯递与她。
“阿桃,交杯酒可得喝一口。”妙寂哄她,生怕她不愿喝的模样。
木桃同妙寂一起后几乎未曾饮酒,妙寂只当木桃不会饮酒,此刻便有些期待地瞧着她。
木桃接了酒杯,右手同妙寂交错而过,望着他的眼便将那酒一饮而尽。
是清甜的梅子酒,不大醉人。妙寂抽走她手中的酒杯,再倒了一杯含着便揽过她的腰吻了下来,唇齿之间的酒香清冽,妙寂缠着她将酒渡到她口中迫她咽下。
手也不规矩地开始解她的衣裳头饰,木桃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想叫他慢点又开不了口。
一层层繁复的嫁衣还没穿上多久,就被妙寂利落地解开放置一旁,只留一件贴身的大红鸳鸯肚兜。
妙寂已缠着她在床上滚作一团,金钗玉簪皆数取下,发间那朵深红的重瓣牡丹他却不去摘下,动情地吻她的唇,抚摸她的身子。
木桃被他一碰就软的不像话,看他一身喜服的模样又甜蜜又意动。
真好,妙寂是她的了。她软着手去解他的衣裳,磕磕绊绊扯了许久才解开,恍惚间听到妙寂的笑声,她有些羞恼地嗔他。
妙寂却含糊道:“喜欢吗?心衣也是我亲手做的,想着你穿上是怎样的模样去缝它,难怪自己被针扎了许久。”
那淡红的薄唇在那正红的肚兜上不断亲吻,木桃低声道:“喜欢。”
又摸索着抓住妙寂的手,看那修长的手指上有些隐隐约约的伤痕,她一根根地吻过,埋怨道:“你也不当心些,故意惹我心疼。”
手指被她吻的酥酥麻麻,妙寂猛地抽回手,按着木桃好一顿亲。
妙寂急喘片刻便松开她的唇,转而吻住她的耳垂,在她耳边暧昧道,“夫人。”
“妙寂,唔……!”木桃喘息着,双手摸上他的背,胡乱地撩拨起来。
妙寂吻着她的脖颈使坏道:“夫人,你叫我什么?”
“夫君……”木桃没办法,受不了地改了称呼,低低唤他夫君。
大红的鸳鸯锦被里,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木桃白皙的身体上沾了不少朱殷的花瓣,衬得一身粉腻腻的香肌更为动人。深红的牡丹坠在鬓边,木桃搂着妙寂,妙寂缠绵地吻她颈侧,没预料吻到一片坠落的牡丹花瓣。
“夫人。”妙寂好似爱极了这个称呼,偏要这样肉麻地唤她。木桃听着只觉心如擂鼓,睁眼瞧他,便看他墨发披散,玉冠歪歪扭扭地坠在一旁,淡红的唇边含着那胭红的花瓣,美人如玉,花浓意浓。
木桃的心怦怦直跳,她颤颤巍巍地伸手替妙寂取下头顶的发冠扔在一旁。
妙寂俯身凝望着她,将花瓣含着贴了贴她的唇,又皱了皱眉扔开那花瓣,重重地含住木桃的唇吻了吻,才展颜道:“花是苦的,不及你甜。”
要命,今夜的妙寂是喝醉了罢。唇齿间还有些许梅子的酒香,木桃喘着气回吻他,勾着他的脖颈将他拉近,含含糊糊道:“花好看,我很喜欢。”
……
到最后,那鸳鸯锦被已看不得了,木桃一身汗水,身上黏黏糊糊沾着花瓣,瘫软着被抱着去清洗的时候,看着浴桶里飘起来的花瓣,恨恨地想:我要罚妙寂十天不许同我睡,我再也不要看到这些花瓣了。
可后来又将这些忘了个干净,高高兴兴地缩在妙寂怀里同他就寝。
一晃再过半年,清月已寄信来道有喜了,木桃想了想准备打个金锁当贺礼,看向一旁在摆碗筷的妙寂犹豫道:“夫君,清月写信来说她有喜了。”
妙寂摆好碗筷,拉她坐下,点头道:“是喜事,我们要备贺礼罢。”
“我已经想好送什么了。”她笑了笑,又有点忐忑地问他:“我……一直都没有动静,夫君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妙寂神色平静:“是在吃药罢。”
“你知道啊。”木桃有些心虚。
妙寂摸了摸她的头:“以前你也说过,你忘了吗?”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自嘲一笑:“那时你还尚未喜欢我。”
“我哪有!我肯定喜欢你了!只是……只是我不懂罢了。”木桃急道,说着说着又声音低下去。
“无妨,只要你现下喜欢我便好。”妙寂温柔地望她,催促道:“吃饭罢。”
“你不介意吗?我……”
“不介意,只要你喜欢我,我什么都不介意。”妙寂干脆地打断了她,似乎不想听她再说下去。
“不是的,我要说!”木桃看他回避的模样,心下着急,拉住他的手,盯着他忐忑道:“我……我自小是个孤儿,同你一样。我不是很喜欢小孩子。我一直觉得人生太长了,我父母也许就是不想照顾我,所以才丢弃了我。我也觉得自己未必能照顾好一个孩子,我甚至都不期待,那又如何去养育一个孩子?”
妙寂耐心地听她说,听完便笑起来:“你说的对,你不喜欢小孩子,那我们也不需要养育孩子。夫人,我喜欢的是你,自然也只要你,别的都不重要。人生漫长,我只想陪在你的身侧。”
木桃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却又听他道:“只是夫人一直吃药多少有些伤身,不如问问神医有没有办法让我吃药,以后你便无需再吃药了。”
木桃这下是真的十分感动了,扑在他怀里叫道:“夫君,你怎么这么好,什么都为我着想。现在我改变想法了,我要为你生个宝宝。我相信有你在,孩子一定能养育的很好的。”
妙寂抚着她的发,一派温柔:“我娶了你,自然是要一生一世待你好。生不生孩子我都只喜欢你。只要你别喜欢别人就行。”
“怎么会!”木桃蹭地一声站起来,控诉道:“我才更怕你喜欢别人呢,天天那么多人同你搭话,看得我烦死了。”
妙寂忍俊不禁,心头又十分甜蜜:“只是客人结账罢了,我都未曾注意。夫人,我的眼里一直都只有你。”
情话动人,木桃当下又开心起来,一顿饭两人又吃的甜甜蜜蜜。
七夕方至,这夜两人踏着夜色去游湖赏月,那湖边人来人往,锦屏画船,灯火缥缈。
这次妙寂又替她簪了花,在货郎那儿买了一盏牡丹花灯递与她。
“夫人,这次要许的愿可不能再被扑灭了。”他取笑道,忆起当时木桃的心愿还是祝他接任主持。
木桃脸一红:“才不会。”
她同妙寂小心地将花灯放入湖中,虔诚默许:惟愿此情美满,地久天长,赐予我们一个爱情的结晶。
那绚丽的花灯摇摇晃晃,妙寂望着她,心中也道:只愿悲欢同享,生死与共。”
那花灯随水东流,木桃一瞬不瞬地紧盯着那花灯,生怕它眨眼便被扑灭。
妙寂蒙住她的眼,柔声道:“夫人别看了,不会灭的,月色正好,我们去别处瞧瞧。”
木桃拉下妙寂的手,顺手同他十指相扣,勉为其难道:“夫君既然想看,我便陪你看罢。”
那揶揄的笑意星星点点,妙寂凝望着她,心中柔软不已,忽然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便若无其事地牵着她走。
“好,夫人赏脸陪我四处瞧瞧。”
木桃羞红了脸,低低埋怨他不顾人多,如此做派,妙寂神色自然地应了,半点没有悔过之心。
当他们路过一家小吃店门口时,木桃闻到一股油烟味,突然恶心的想吐,妙寂赶紧带她去看大夫,结果发现是已经珠胎暗结,有喜了。
两人喜极而泣,十指相扣,答谢大夫后,紧紧依偎着往家的方向缓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