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老虎从哪儿来?不过是她脚贱走到一半觉得好久没去后院树林看看,谁知树林口就躺了一只大老虎,正面露凶光的望着自己。
大概对视个数秒,紫胥才想到要逃。
云溪抱着紫胥坐在树上静静的听,然后将她牢牢固定在怀里,防止乱动乱扭的紫胥掉下去。「师父,你以前没捡过老虎回来吗?」他这师父常常捡一些受伤的动物回来医治,所以如果曾有捡过老虎的事情,倒也不稀奇。
紫胥低头思索了一会,低吟道:「该不会是……阿喵?」
阿喵是她小时候从石洞里捡来的,那时它伤得很重,所以她就把它带回家了。想起来后,紫胥挣脱云溪的怀抱,往下就是一跳。云溪心抖了两抖,好在阿喵聪明的挺起虎背接住,不然自己可能会心脏病发。
「阿喵!」
蹭蹭那柔软的毛,她恍然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紫儯当着她的面把它丢到水里,她求他、跪他,他仍是不肯。
最后,是她自己跳下水把阿喵捞在怀里,呛了好几口水才救上岸。
从此,她就知道,她爹紫儯是没有心的。
无情冷血,可恨至极。
云溪望着紫胥那张好似不论世界多么阴暗险恶都能保有天真的脸,嘴角上扬了几分。他是那样想把她捧在心里,好好守护、好好疼爱。不论她怎么调戏他,就算一开始稍微反抗,最后仍旧从了她。
「小胥!」一声呼喊,一名女子玉步而来,身材秾纤合度,面容上的妆不浓不淡,是个美人——她是紫家的大小姐,紫媗。
她的脸与紫胥有几分相似,却少了份纯真。紫胥见到此人先是一愣,随后收起原有的笑容,低低的喊:「大姐。」
「多年不见,小胥是越发成熟了,想必在外经历了不少事吧?」紫媗悠悠地走来,在她身边的石头坐下,也不怕那大老虎会咬人:「来,陪姐姐说说话。」
紫胥没有动作,只是静静从袖子里掏出一瓶形如葫芦的青瓷罐,递给紫媗:「这是最后一罐青露,治好爹的病后,我不会再回来。」
闻言,紫媗脸色顿变,伸手捉住她的手腕。
「你是知道的,这样不够!」她捏得很紧,紫胥皱眉。
想甩开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把紫胥的手轻轻地握在手心,粗鲁地拉开另一只手。
紫媗看见那张英气俊朗的脸,顿时忘记言语。云溪看也不看,只是低头询问着紫胥:「有没有被捉疼?」
紫胥乖乖摇头,露出痴痴的笑。小溪在关心她呢!真好!
「你是何人?」紫媗终于回神,看两人情意绵绵的互动,心底没由来地一股气。明明只是个不受爹宠、身份又不如下人的庶女!怎么可以过得比她还好?
一想到自己嫁给那个一天到晚吃喝嫖赌不回家的混蛋,心底更是不甘。
「我是……」
「他是我相公!」紫胥霸道地勾住他的臂膊,语出惊人。云溪只是无奈失笑,任由她去。
紫媗冷笑,忍不住嘲讽:「相公?他连聘礼都没有,如何娶妳?」
「我只要有相公就好啦!人是我的、心是我的,这样的聘礼还不够吗?」俏皮地朝云溪眨眼,云溪忍俊不禁,又是一笑。
「不知廉耻!爹知道一定会气疯的,怎会有你如此性格乖张的女儿!」紫媗气愤的想打她,被云溪冷冷的眼神给震住。
「闭嘴。」那眼神带着浓厚的警告,仿佛她只要再多说一句,就真的会把她杀了。紫媗立刻噤声,后退站了几步。
「小溪,我没事。」习惯了,所以不以为然。一旁阿喵蹭蹭自己,也同样用凶狠的眼神注目着紫媗。
云溪拍拍她的头,后者露出开花一般的笑容,「小溪,回去能吃你豆腐吗?」
……
「好。」他舍不得拒绝。紫胥愉悦的欢呼,只听云溪又补了一句:「只能上半身。」
紫胥撇撇嘴,好阿,跟她跟久了,也学会防范了嘛!
从头到尾被彻底无视的紫媗恨恨地目送两人一虎走远,心底怒火一发不可收拾。
紫胥!我要你得到报应!
屋外,春光明媚,百花齐放,柳树似棉。屋内,惬意的阳光洒落在床榻上,一男一女相拥而眠,男的一脸隐忍,女的则是满脸餍足,摸了一晚的手放在那结实的胸膛上,睡梦中还时不时捏一捏,弄得他心痒难耐,却只得张眼瞪着。
紫胥的睡颜很可爱,娇小的身子被他完全圈在怀中。
瞪了几眼,眼神就开始渐渐柔化。
他曾经觉得,生命便是如此,站上了高处,一切就变得越发空虚起来,所以他不畏死。可是如今,他学会了害怕、学会了紧张,学会了去享受那一点一滴的幸福。
他吻了吻她的唇,轻柔的像一阵风。
「小溪……」睡梦中的她忽然开口,云溪静静凝望,只见紫胥灿烂一笑,低喃道:「师父娶你吧?」
明知是梦话,却仍止不住心底的狂喜。她总能触动他心底最柔的那一片。
「紫胥。」这是他成为她徒弟以来,第一次喊她的名字。那嚼在嘴里的那两个字,是他最深的爱恋。
「我已经嫁给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