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月的粤州,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
太阳老早就高高升起,挂在天空,猛烈的炙烤大地。哪怕是早上的阳光,被晒几分钟,皮肤都烫了。
七月的最后一天,正是周六。如果没有特别的事要做,上午时分,看到外面烫得很的太阳,大家都不愿意出门的。
林谷之家。
林语彤早早就装扮妥当,收拾干净,静等爷爷林谷之与她一道出门。
“爷爷,你得了没,再不去就要迟了!”林语彤显得焦急。
“来了来了!”林谷之从卫生间跑出来,身手矫捷,一点都没有老年人的姿态,他抱歉地向林语彤示意一下,之后二话不说,两人结伴出了门。
林家大厅,只剩下林谷之的儿子与儿媳在面面相觑。
“爸这是怎么了?难得我们周末在家,不一起热闹热闹,怎么急着跑外面去了呢?语彤也是,我那么大个人就坐在这里,她好像没有看到似的,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出门了!”林家儿媳有些埋怨地向丈夫抱怨。
林家儿子苦笑说道:“你就知足吧,我还是她爸呢,她不也当我不存在么!现在他们爷俩眼中,只有一个人的存在了。谁让他的新书今天上市呢!”
“谁?”林家儿媳有些不大清楚。
“苏文!”她丈夫向她解释了自己的父亲与女儿迷上苏文的事情,说他们两把苏文当偶像,只要有新作品,必然不放过。
媳妇听完,一脸诧异:“有这么夸张吗?不就是一个中学生的小作家么,值得吗?”
“嘘!”丈夫做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心地说,“你这话可别当他们的面说,否则他们与你不客气!”
媳妇怒了:“还有天理吗?”
丈夫做一个摇头的动作:“在偶像面前,什么亲人天理,都是假的。你看着吧,他们爷孙出门买那什么诗集。肯定不止买两本,说不定他们会给我们一人买一本,说是为苏文的作品销量做贡献!”
媳妇彻底无语了。
再说已经出门的林家爷孙。
林语彤走在前面,不停地招呼林谷之快一点,生怕迟了新书卖完。
林谷之让她淡定,说:“小彤,你就放心吧,这是诗集,现在买诗集的人不多了。我们肯定能买到,不会像《罗密欧与朱丽叶》、《玩偶之家》那样断货的。”
林语彤迫不及待地说:“我不是怕买不到书,我是想第一时间看看《人生若只如初见》里那些新出的诗到底是怎么写的。我问过苏文了,他说诗集里有十多是新作品,还没有面世,只在诗集里与大家第一次见面。”
林谷之闻言也激动了:“那就快点,我也迫不及待想看到苏文的新诗了。我之前就说,他的作品里。我最喜欢的还是诗歌。他就应该专心写诗,没必要去弄什么戏剧之类的东西。”
林语彤翻了翻白眼:“爷爷。你也懂说诗歌买的人不多,人家一个以文字为生的人,有戏剧才华不用,反而要人家吊死在诗歌这树上,岂不是为难人家么!”
林谷之唏嘘了:“这年头,什么都往钱看。连创作都不能安心了!罢了,这是时代潮流,谁也无法逆转。”
林语彤不敢接话了,生怕爷爷又一顿感慨教训。
两人赶到家里附近最大的书店时,已经快是吃饭时间了。
正如林谷之所预料的一样。哪怕苏文现在名气正旺,在粤州本土可谓如日中天,如果是其他新作品上市,一旦准备不足,肯定会造成断货的现象。然而,《人生若只如初见》只是诗集罢了,太文艺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受众就小了许多。
一打听,书店的人说《人生若只如初见》新上架,还有货。
两人欣喜着去找书,可也有出乎林谷之意料的地方:货是有,但是买的人不少,要排队!
书架之前,有七八个人在排着,都是要销售员给他们拿《人生若只如初见》这书。
听他们的议论,有的人是真的喜欢诗歌,有的人看过苏文其他作品,觉得要来支持一下,还有的人完全是出于对本土作家的好感觉得要支持鼓励。
林家爷孙很快就拿到了成册的《人生若只如初见》。
他们觉得封面很有味道,是一副简单的山水笔墨图画,远景是茫茫河水,边上还有亭子,亭里有人,有男有女,好像在话别,又好像在缠绵。
一切看上去很缥缈,有一种朦胧美。
熟悉苏文的人,都知道“人生若只如初见”是他词里的一句经典佳句,以前是在报纸上看过,现在在一本册子里印成铅字,那种感觉,又大不一样。
哪怕是熟悉的,还有期待与激动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册子很薄,总共也就一百页左右,比剧作厚不了多少,定价是八华元。
这个价格,不高也不低。
“值了。”林谷之摩挲着本子上的字体,觉得这出版社还是比较厚道的,印制精美,价格中等,没有欺骗读者。
唯一让他们不满意的就是里面的诗歌太少了,总共也就四十多篇,而且大部分是已经熟读的,让人遗憾不已。
打开一看,诗集只分两部分,一是新诗,一是古诗词。新诗在前,古诗词在后。新诗以《断章》开篇,一开始就吸引了眼球,让人沉醉在文字的魅力之中。
《木兰花令》是古诗词里面的压篇之作,开头的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让人遗憾中带点惆怅,在惆怅中结尾,让读者不禁唏嘘,纷纷把苏文的名字印入了脑海,也不由得叫好不已。
与林家爷孙两人相似的情景,不停地在拿到《人生若只如初见》诗集品读的人之间上演。
对于这个作品,大家的态度都不一样,有的赞叹。有的不屑,有的不爽,还有的好像找到了某种成功的模式
“啪!”
谢坤把手中的《人生若只如初见》砸在儿子谢天行的书桌上,把埋头读书的儿子吓得不轻。
“爸,你做什么……”谢天行这些日子被谢坤锁在家里读书,教训他说虎父无犬子。作为大剧作家的儿子,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胡闹了,让他潜心学习,将来也能靠文字为生。
谢天行埋怨归埋怨,却不敢忤逆,只能顺从,心里把苏文恨得不轻,他知道,他的父亲完全是被苏文刺激到了。
与谢天行一样年轻的苏文。如今在文坛闯下了偌大的名声,几乎直追那些成名多年的作家。
再对比自己儿子,谢坤想爽都难了。
“好生把这书里的文章都看一下,琢磨几遍!”谢坤像交代任务说道。
谢天行拿起书籍,先看书名,觉得眼熟,正想说什么,一眼又扫到苏文的大名。顿时像拿到烫手的山芋一样,呼的一下把书扔在桌面上。
又是苏文!
谢天行脑仁都疼了。他现自己的八字好像与苏文不合,只要有对方的地方,都有他的不如意。
现在,又来了他爸竟然让他把苏文的文章都读一次,还要好生琢磨,这不是折磨他谢天行么!
“你别急着反驳!”谢坤看出儿子的不痛快。赶紧解释,“我让你看这诗集,那是有原因的。什么原因?当然有这些诗写得很好的原因,不得不承认,苏文在诗歌上的才华。暂时看来是比戏剧还要高很多。这些诗,值得任何一个文人品味。我让你读,是让你学习。学习什么?我现了一种可以让你尽早成功的模式。”
“成功的模式?”谢天行来了兴趣,“爸,什么模式,快说!”
谢坤扫了儿子一眼,说:“让你走剧作家路线,我觉得有些难了,因为有你老爸我的存在。你写得再好,人家都只说你是我谢坤的儿子,不会注重你的作品!至于小说,那要求太高了,也不大适合你。还有散文什么的,也难出经典,难以成名。我现只有诗歌可以让你快成名。”
“这怎么说?”谢天行疑惑不已。
谢坤说道:“诗歌这东西,太玄乎了,说难写也难写,可是,当你掌握一种模式,说容易也就容易了。特别是新诗,你也现了,这些年的新诗,越是故弄玄虚,叫好的人就越多。你可以从诗歌创作上找些办法,多写一些,有我的帮助,无论是表还是出版,都不成问题。到时候,你就能获得诗人的名号了。先成为诗人,有了名气,再展其他,这是我对你未来的路线规划。”
“好像有些道理。”谢天行说道。
谢坤哼了一声:“这是我从苏文身上琢磨出的一点模式,他一开始不就是以诗歌起家么。一《再别半桥》获得东莲上人的赞叹,就加入了诗歌学会,有了大诗人的称号。我觉得你也可以从这个模式获得成功。”
谢天行闻言顿时吃瘪,怎么好像他要成为苏文第二似的?
“努力吧!你是我谢坤的儿子,起点比其他人高多了,我不允许你失败!”谢坤拍拍儿子的肩膀,鼓励一下,这才离开。
房内,谢天行慢慢拿起了诗集《人生若只如初见》。
接下来的几天,很多人以各种目的拿到了一册《人生若只如初见》,致使这诗集的销量节节攀升!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
作为春秋出版社的社长,方承世第一时间就拿到了《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第一周销售数据。
苏文第一部诗集的一周销量,正式出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