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和右贤王正率军前进,突然听到前方山外传来巨大的厮杀声,两人同时一喜,右贤王道:“定是我军前锋追上汉军了!”
单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急令各军加速前进。各军加速,可是在这样的地方,骑兵的速度实在很难加的起来。没过多久,单于和右贤王便看见一骑快马沿着险峻的山林疾驰而来,他的出现迫使行进中的队伍不得不停了下来。那骑士直奔到单于和右贤王面前。两人骤然看到那骑士竟然浑身血污惊恐万状的模样,都是一呆,一时之间脑子都没有转过弯来。那骑士顾不上下马,急声道:“不,不好了!我们,我们前锋一出山,就,就遭遇到汉军阻击!他们,他们好强,我们,我们被杀得溃不成军!……”单于和右贤王心头一惊,都一副无法相信的模样,单于没好气地喝道:“胡说八道!汉军正在溃逃之中,怎能杀败你们?刘都在哪里?”
单于口中的刘都,就是那个已经去阎王殿报到的前锋头领,前文已经介绍过,由于匈奴人曾经被汉军征服的缘故,因此匈奴贵族很多都是刘姓。骑士听到单于的问话,禁不住咽了口口水,心有余悸地道:“头领他,他被那些可怕的铁甲步兵给杀死了!……”单于大惊失色,不由的看向右贤王,右贤王眉头紧皱,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这时,山风从前方吹来,众人突然闻到了一股十分难闻的气味,咳嗽声立刻大响起来,有人骂道:“什么味,这么难闻!?”
右贤王突然脸色一变,叫道:“不好!这是硫磺!”
仿佛应和他的话一般,两边山崖之上密林之中突然出现了无数的火把。匈奴人骤然看见这突如其来的景象,都感到不知所措,现场混乱起来。刘闲立马在山崖之巅,眺望着下方有些混乱的匈奴人,调侃似的笑道:“没想到这些家伙这么容易上当!真是让我失望啊!”
一旁的赵嫣然禁不住白了他一眼,似乎是怪他得了便宜还要说风凉话。单于惶恐的叫道:“不好!汉军竟然在此埋伏!赶紧撤退!”
右贤王也赶忙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急促的号角声此起彼伏,匈奴人匆忙开始后退。然而山道狭窄险峻,匈奴骑兵匆忙之间根本无法后退,前队后队挤作一团,焦急懊恼的叫骂声此起彼伏。不时有惨叫声响起,那是被同伴挤落悬崖的匈奴骑兵发出来的。刘闲看着眼前的景象,对身边的传令官道:“开始!”
传令官当即令手下三个传令兵同时举起三只点燃的红色灯笼,在高高的山巅之上,几十里外都能看见。随即四面八方飞出无数火箭,落入正挤在山道上进退不得的匈奴人中间,一团团烈焰在匈奴人中间窜起,迅速蔓延开,不一会儿便沿着整个山道烈烈燃烧起来,把黑夜照耀成了白昼!匈奴人被烧得嗷嗷惨叫,许多人慌张之下策马乱奔,结果连片滚入深谷,惨叫声和着摔落的巨响此起彼伏惊心动魄!刘闲看着匈奴人在烈火中挣扎逃命,感觉中就好像看着无数的猎物在自己一手编织的罗网之中垂死挣扎一般!不过这种挣扎是徒劳的,在这种地形之下又遭遇火攻,其实结果已经注定了!烈火越烧越旺,不知不觉间,低处的几条山谷都变成了火窟地狱,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受惊的野兽和鸟雀正拼命逃离这一片已经变成了地狱的地方!……太阳从东方升起,几条山谷中的烈火已经基本熄灭,浓烟弥漫在山间,伸手不见五指。在已经被烧焦的山林之中,只见匈奴人和马的焦黑尸体层层叠叠触目惊心,在一处溪水边,人马都为了能靠近水源活命拼命挤向小溪,以至于数百上千人和马都窒息在了小溪边,数以千计的尸体相互叠压,景象十分恐怖!话说那一万五千匈奴人正在后面开心地收拢着汉军遗弃的物资,突然看见数十上百黑不溜秋无比狼狈惊恐万状的己方骑兵跌跌撞撞奔逃下来。众匈奴骑兵大感差异,其中的头领上前拦住那些溃兵,喝问道;“你们是谁的人?怎么都弄成了这个样子?”
众溃兵见到自己人,惊魂甫定,一人用刚刚从地狱爬出来的语气叫道;“全完了!全完了!只有我们命大逃了出来!……”头领皱起眉头,没好气地喝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全完了?单于和右贤王在哪里?”
那人依旧神经质似的叫道:“所有人,都被,都被烧死了,单于,右贤王,也,也烧死了,大家都烧死了!”
众匈奴官兵惊疑不定,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闹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单于和右贤王的十余万大军会这样就全军覆没了!远处传来了轰隆隆的大响,好似天边传来的雷鸣!那些溃兵悚然大惊,慌忙就朝西北方向狂奔而逃。这时,其他匈奴人赫然看见,远处的天边出现了一片黑影,转眼之间,只见黑压压一片好似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匈奴人面色一变,头领想到刚才溃兵说的一番话,心中惶急不已,手足无措。稍作思忖,慌忙率领手下朝西北方向逃去,至于一个晚上收集起来的那些辎重物资全都顾不上了,又还给了汉军。高干正率军南下,才走出数十里就接到急报,得知匈奴人在界山以北遇袭全军覆没的消息,大惊之下,慌忙率军退回了晋阳。不久之后,刘闲大军去而复返兵临晋阳城下。此时,晋阳城内兵民已经得知匈奴人已经全军覆没的消息,人人惊骇非常,人心混乱。不过,晋阳的官兵,特别是百姓,心情却是复杂的,他们虽然惊恐,但内心深处却也禁不住感到自豪,毕竟同为汉人,而刘闲上将军竟然一举就歼灭了匈奴人十几万啊人!晋阳治所大厅内,一片愁云惨淡的景象。一般的将官和官吏自不必说,就连高干和逢纪也是一副惶恐和不知所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