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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不解释,不打扰(1 / 1)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居然看到不远处站着叶婧,和脑袋像拨浪鼓来回看着我和她的苏秋末,我想推开田蕊,可是现在推开她,还有什么意义呢?这是我与苏秋末靠得最近的一次,我能清晰的听到的她声音,她的声音很动人,像山谷里的精灵,她问叶婧,“认识?”

“不认识。”

“那你一直看着他干嘛?”

叶婧拉着苏秋末快步走回她的车,“怎么不上去了?”

苏秋末问。“我忽然想起来有东西忘在家里了。”

“你好久没回家了,什么东西那么重要现在才想起来?都到这了,好歹上去看一眼啊。你该不会是临阵退缩吧。”

“是给他的东西。”

我听到两声关上车门的声音,一直看着那辆车驶出我的视线,我不知道苏秋末一直回头是在看我还是在看我怀里的田蕊,但我知道,在叶婧的心里,我是个没有诚信的谎话精。是我带着对徐菲的内疚主动走到田蕊的面前抱住她的,我怪不了任何人,我只是努力睁着眼睛,让自己尽可能的忘记这场遇见,还有之前一次次遇见的那个人。“也许,我也不是爱你到不能自拔,”田蕊从我的怀里出来,她又近乎深情的看了我一眼,此时她的眼中有泪水在打转,她说“我看着你爱徐菲,看着你对她的好,想要的,可能就是那种好吧,”她脱掉脚上的高跟鞋,对着我淡淡一笑,“要是你真的对我那样好,或许,我也不会再执着,这个拥抱,我等了太久了,久到,我已经不需要这个温度了。你的话,虽然像一盆凉水,但是好在,把我浇醒了。你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找郭程程来谈有关聘请的事情,之后,我会把工作一步步交接给她。”

她转身上车,地上留下了两双高跟鞋。也许,我不会喜欢田蕊,是因为,她太聪明了。我早已看清彼此的未来,她何尝不是呢。只是看到又能怎样,她还是走了,我又一次错过了苏秋末,只是这一次的错过,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我蹲下身,将地上的两双高跟鞋扔进垃圾箱,拿出手机,将苏秋末的电话删掉了。“你真不认识那对男女?”

苏秋末在车里问了几次。叶婧始终摇头。“这好像不是去你家的路啊。”

苏秋末问。叶婧依旧没有说话。苏秋末的手机微信响起提示音,她打开手机,看到张晓东的头像里从个位数到十位数到更多条信息,她诧异道,“这人,还能再闲点嘛。”

叶婧看向苏秋末,将车子停在路边,问,“谁?”

苏秋末将手机递给叶婧,“这个张晓东居然去了桂林,跑到我们去过的地方,在我们拍过照的地方拍照,还发给我看,真是闲得很。”

“我倒是觉得挺浪漫的。”

“算了吧,这很无聊,你不知道,当时他在318上面等了我两天。”

叶婧忽然笑起来,“你这情商也是低到一定程度了,人家喜欢你,这还看不出来?不然干嘛把你的朋友圈全看一遍,那是不想错过你的从前。”

“他喜欢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告诉你,你就能同意了?”

“当然不会了,他比我小8岁呢。我不是没想过他喜欢我这个可能,但是一想到年纪,我就觉得,他不是喜欢我,只是他认为,我是他没有见过的那种人,出于好奇,想多了解一点。而且,这种来了,会走的人,我不想浪费精力。”

“秋末,你微信里有那么多好友,怎么只有他看完了你所有动态,你认识那么多人,怎么就他变着法要你的联系方式,想尽办法和你遇见,你就不想想嘛,一个男人,把你的照片当手机屏保,难道他真的是为了辟邪?”

“也不是没可能。”

“所以,你们不是没可能的。”

叶婧将电话递给苏秋末笑道。“我是说,他把我照片当屏保是为了辟邪,这点不是没可能。”

叶婧无奈的白了一眼苏秋末,没好气道,“刚刚你在停车场看到那个男人了吗?”

“长得挺好的,个子也蛮高的。”

“总之你记住这张脸,这个男人不是好人。”

苏秋末指着叶婧,一脸得意的笑道,“哈哈,被我猜中了吧,你的前男友,对不对?”

叶婧被苏秋末气得猛拍方向盘,她对着苏秋末大声喊道,“我哪个男朋友你没见过。”

“这个初吉就没见过,其他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苏秋末一本正经的说。“他怎么算。”

“好吧,未婚夫不算。”

“苏秋末,我郑重其事的警告你,离陈苏远一些,记住没有。”

“陈苏又是谁?”

苏秋末歪着脑袋小声问。叶婧被她气得说不出话,从手机里翻出初吉的朋友圈,找了半天,才找到我的照片,然后指着照片上的我,对她说,“你给我看好了,就这个男人,见到他,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总之就不要听他说话,他不是好人。”

“有多坏?”

“要多坏有多坏。”

叶婧怒声道,瞪大眼睛,眼珠险些掉出来。苏秋末悄悄问,“那还要不要去看陈苏?”

她立刻摇头,改口道,“初吉,看不看初吉了?”

“不看了,等他找我再说。”

说完,叶婧发动汽车,朝着苏秋末家的方向。苏秋末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像是想起了她们从我面前开走那一刻的我,她喃喃自语,“会不会是需要我们帮忙呢,总觉得,他的眼神很无奈。”

叶婧瞪了她一眼,她立刻低下头摆弄着手机,在张晓东发给她的七十几条微信中,看到了一张图,下面写了一句话,“我相信,你不会选择这条路,所以,我替你进来看了一下,别有洞天。”

她看着那张照片中的画面,是一座桥洞,她看到张晓东在桥下,贴着桥洞内壁,张开身体,摆出一个大字,她忽然笑容凝固。她最后在后视镜里看到的我,只是我的背影,她想到我看她时那种无可奈何的眼神,她觉得,我就是她在桥洞里遇到那个莫名其妙的人,她还脑补了一个画面,我和女朋友吵架,一怒之下走到桥洞,可是当我想到我的女朋友可能一个人在路边哭泣,我立刻转身去找我的女朋友。想到这里,她对着张晓东的照片会心一笑。当我回到医院里时,初吉已经从手术室推到病房里了,他的脸上还有少许水泥块没有拆掉,头发都被剃掉了,他终于可以说话了,张嘴还不忘骂人,我对他摇头,他先是安慰初婶,将他们骗走,之后问我,“你干嘛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

我无奈道,“你没事,我想回去了。”

“你看不到我脸上还有好几块水泥吗,头顶都破皮了,还有身上,你看。”

他生怕我不知道他受伤有多严重,将伤口一一扒给我看。“行了吧你,没死就算你命大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问。“那个八婆告诉我叶婧喜欢听做我老婆好不好,让我表示诚意用扩音器出门就唱,根本没听到手机在响”他委屈道。“你信了?”

“为什么不信?”

“那你觉得,她为什么要帮你?”

他对我眨眨眼,摇头,“不知道,难道是欣赏我英俊潇洒的气质?”

我笑道,“怎么不丢砖头砸死你。”

“叶婧有没有打给你?”

他认真的问我。我摇头。他闭上眼睛叹气。“她刚刚和苏秋末一起来医院了。”

我小声说。“刚刚?那人呢?”

初吉连忙问。“走了。”

“你和那八婆说话了吗?”

我摇头。“你丫完蛋,你就直接告诉她,你喜欢她,能有多难?”

“她们看见我抱着田蕊。”

我故意不去看他,若不其实的说。他先是一愣,接着皱眉问,“你好端端的抱着田蕊干什么?”

“我不想解释,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打电话给我。”

我将电话递给他,然后对看护交代了一下朝门口走。初吉叫住我,“陈苏,你去哪?”

我站在门口没有回头,侧过脸对他说,“你还是趁着病恹恹的身体解决你们的事情吧,结婚的话,我到场就是。至于我,如果你见到苏秋末,不要跟她提起我,我不想认识她了。”

他再叫我,我没有回头,一个人走回家,或许是平时出入都有车,这一次走路回家才感觉,这条路真的很远。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街角的公交车站遇见郭程程,她认出了我,可是我没有看到她。我低着头走在前面,她静静地跟在我的身后,我不知道她陪我走了多久,感觉累了,随便找了一块空地坐下,掏出烟,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天空,今天的云格外的多,像一堆堆棉花糖,靠近变成一大块。想着这半年来苏秋末在我心里中的那一颗萌芽,我不经意的侧过脸,却看到抱着材料站在不远处的郭程程,我第一次对她笑,笑得很勉强,她脚上穿着和田蕊扔在地上一模一样的高跟鞋,我问她,“这鞋不卡脚了吧。”

她看到我跟她说话,立刻跑过来,险些崴到脚,还是怯生生的对我点头说,“不卡脚了,还一点都不累。”

我说,“那就好。”

我将烟扔在地上,踩灭以后,向前继续走,渐渐的走到一片并不繁闹的街道,我听见高跟鞋的声音,回过头,她依然在我身后,我看到她手里拿着我踩灭的烟头,问她,“你家住这边?”

她点头,跑到我身后,我看着她将烟头扔进垃圾箱,那一刻忽然心中一阵,我看向她,变成了她走在我前面,只是她没有夸张的挥动着大臂,而是双手抱着材料,不时的回头对我笑一下,像是确定我还在一样。我一路跟着她,一直到,她走到一个小区门口,站在那里对我摆手,“我到了,你还要走多远?”

我摇头,“不知道,应该还要走很远吧。”

“你要注意安全,谢谢你的高跟鞋。”

她红着脸对我羞涩道。我记得当时是吩咐田蕊以刘术君的名义送给她的,她看到我疑惑的神情,笑道,“我知道全公司,田蕊姐只听你的话,所以,猜,是你买给我的高跟鞋。”

“都是一样的。”

说完,我继续朝着家的方向走。她看我走出没多远,喊道,“陈总,明天见。”

我回过头看向她,她像是确定我听到了,满脸羞涩的转身跑进小区。我继续一个人走在路上,我知道,今天开始,我都不会遇见苏秋末了,我相信叶婧绝对会尽她所能让苏秋末与我彻底变成两条平行线。我一个人走走停停,想到洱海咖啡店的老板娘对我说的话,她说步伐一致的两个人一起走,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的确,我觉得有郭程程那一段路,确实走得快一些,再想到和苏秋末一起走的那段路,她没有回头,至少在我跟着她的时候,她没有回过头,我像是她的影子一样跟在她身后,互不相识,却又似曾相识。恍惚间,我想起了她身上的香水味。原来那味道,是徐菲第一次去我家时用的紫毒,因为母亲说,餐桌礼仪中,有一条就是女士不能喷味道过重的香水,她再也没有用过那个香水,她将那瓶香水放在我的车里整整一年,那味道才渐渐淡去。那瓶香水,是我送她的礼物,我喜欢那味道给我的感觉。第一次闻到那个味道,也是徐菲试那双意大利鞋那天,我要买鞋给她,可她却选了那瓶香水。我坐在路边傻笑,一直以来,我以为因为苏秋末才忘记了徐菲,其实并不是,那天晚上,我跟着她也并不是她有什么特别,只是那味道刚好与我曾爱过的人重叠,我才会不由自主的跟着她,是啊,那时的徐菲也很天真,对很多事情都十分好奇。我庆幸当时没有追上去和她认识,我想,要是我们在那天认识了,也许,她会像陈家媛和咖啡店老板娘一样,要么志同道合的多聊几句,要么话不投机的各奔东西,总之,是彼此生活中出现的一个并不重要的过客,用不了多久就会记不起来了。这场没有认识的遇见,让我彻底忘记了和徐菲的十年,也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一种女人。每个人都有故事,只是我们未必愿意听完对方讲述就离开了,偏偏我遇到她,有关她的故事,我都是被迫听到的,更多的还是我的想象。她成了我心里的一个迷,从那张照片起,她就在我的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在我即将走到家楼下时,初吉发了一条微信给我,他说,叶婧答应他的求婚了。这一天对于他来说,算得上悲喜交加,虽然他遭到了从未有过的残害,却得到了他认为可以一直爱下去的人。那么我呢?我是彻彻底底的失去了一个我想要保护,想要去爱的人,也同时失去了最得力的助手,我不懂女人的爱情,也分不清田蕊口中的真假。但我知道,田野这件事情,是真的。一个男人什么时候才会觉得自己无能,恐怕就是现在的我吧,遇见了想要保护的人,却没有保护她的资格,至少现在的我,没有这个资格,我不想去纠缠她给她解释我和田蕊之间的关系。更不希望初吉几乎用命换来的爱情,因为我,一开始就起了争执。当然,我不否认是自己太过自以为是。总之,对苏秋末,我能给她的,恐怕只有不打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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